警笛声由远而近,江绪冷静地把枪放回箱子里,看向缩起来的江欢,“走吧。”
江欢红着眼点头,抱起谢浩,快步跟上江绪,地上到处都是血和碎渣。
她眼睛不敢乱看,余光看到掉落在地上的张英头颅,莫名肩膀如释重负,落下泪来。
她自由了。
“哥,对不起。”
走出别墅门,江欢忽然出声跟江绪道歉。
走在前面的江绪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只是淡淡笑了下:“好好活着,祝你幸福。”
“江欢!”
一辆宝马急刹停在门口,驾驶座门走下来个高大的男人,着急地朝江欢母子跑来,一下把人拥入怀中,“你们没事吧?”
被抱住的江欢一愣,害羞说着:“没事,你快放开我。”
男人把她放开,接过她怀里的谢浩,给孩子擦去眼泪,看向江欢才发现她脸肿了,皱眉怒道:“你母亲又打你了?我去找她说理去。是她孩子就可以随便打骂吗?”
“没事,谢烜你别进去。”
江欢拉住他手臂,冲他露出个笑容。
谢烜看着她,把心里火气忍下去,看在她面子上没进去。
“这是我大哥。”
江欢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她刚知道江绪不是张英生的来着。
谢烜嘴巴快,动作更快,朝江绪弯腰鞠躬,大声喊道:“大哥好!”
这可是江欢时常挂在嘴边的大哥,与江宇那傻逼不一样。
“嗯,照顾好江欢。”
江绪话音落地,宝马车边停下好几辆警车,他在其中见到瞿骁然的黑色迈巴赫。
瞿骁然从车上下来,见江绪毫发无损,这才松了口气,迈步朝他走来,低声问道:“伤着了没?”
跟在他身边的瞿卲,两眼一翻,露出个无语地白眼,问了几百遍了,还问。
他这路上嘴皮子,没事两个字快说烂了,这人硬是半个字听不进去,还一边催副官开快点。
副官油门都要踩冒烟,还催。
瞿骁然把自己军帽戴在江绪的脑袋上,挡住他的面貌,扭头看向身边的瞿卲:“小叔,交给你处理了,我带他先走。”
“好好好,快走吧。”
瞿卲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快走,忙也不帮光看老婆,站在这里看着就碍眼。
江绪回头看向江欢,把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江欢,有空的话,来这里找我,我有事和你说。”
“好。”
江欢把纸条接过来,望着被瞿骁然护在怀里往前走的江绪背影,她鼓起勇气大喊:“谢谢你,哥。”
江绪毫不在意地抬起手挥了挥,坐上迈巴赫离开。
江欢躲在谢烜怀里痛哭。
瞿卲也朝谢烜挥手,让他带着人离开。
谢烜朝瞿卲鞠躬道谢,带江欢和儿子离开。
瞿卲走进江家别墅,看到里面的血腥画面,这大侄子媳妇下手可真干脆。
倒地的杀手枪枪爆头,多余的痛苦一下没挨,走得很安详。
江宇瞳孔失焦,嘴里说着疯言疯语,还捡地上的碎片往嘴里塞,手脚嘴巴全是血液。
江涛被吓得尿失禁,浑身发抖。
他朝身后的专员挥手,沉声吩咐:“清理干净,把江涛和江宇带走,封锁这栋别墅。”
“……”
江绪坐在后座,肩膀上搂他的手还没拿开,他扭头看向低气压的瞿骁然,能感觉到男人似乎生气了。
他小声试探:“你生气了?”
“没有,不敢。”
江绪歪头定定看他侧脸,蹙了下眉头,没生气,还是不敢生气,他手指不满地戳了戳男人手臂,“说清楚点。”
“嗯,生气了。”
瞿骁然实话实说,见到江绪惊讶的表情,其实也没有很气,就是…算了,还是气。
江绪手在口袋里掏半天,糖没找到,结果把枪掏了出来,枪还掉在瞿骁然脚边。
江绪咬唇,脑子疯狂运转,瞿骁然问起来,他要怎么说?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他余光快速瞥向身边的男人,男人似乎没看见。
他低头迅速把枪捡起来,揣进另外个口袋,装作无事发生。
他也终于在另外个口袋里找到几颗糖,小心翼翼冲男人说:“要不吃颗糖消消气?”
不会哄这么大的人啊,但是哄小孩他在行,不就两颗糖搞定了吗?
他看网上都这样哄小孩,有什么难的。
这糖本来是给谢浩准备的,忘记给了,正好派上它原本的用场,只不过是对象从孩子变成了成年人而已。
听到江绪心声的瞿骁然,咬牙气愤地把江绪手里的那几颗糖全拿过来,揣兜里面,转头看窗外一言不发。
江绪傻眼地挠了挠头,好像更生气了。
他又干啥了,怎么这男人心情阴晴不定,比女人心思难猜多了。
难猜,太难猜了。
糖都哄不好,难不成要他献身吗?!
瞿骁然蓦然回首看向江绪。
见他突然看过来,把江绪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江绪被他眼神盯着心里有些发毛,理智占据上风,屁股挪动与瞿骁然拉开距离,警惕着男人。
瞿骁然冷冷道:“坐回来。”
江绪猛地摇摇头,危险雷达警报拉响,直觉告诉他,现在过去很危险。
瞿骁然手按下按钮,隔板放下,挡住了驾驶座前面与后座的视野。
江绪被男人猛然伸手抱在怀里,脖子上忽然传来痛感,他皱了下眉,“疼。”
“还知道疼?”瞿骁然松开嘴,看向怀里乖巧的江绪。
现在就知道乖了,自己跑去江家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乖。
他知道江绪有自己的想法,也有很多小秘密,他在等江绪主动告诉自己。
可独自涉险还是算了吧,心脏都被他吓得要不跳了。
江绪手捂住被咬的地方,咬唇不满嘟囔:“你让我咬下,看疼不疼!”
属狗的吗?!
张口就咬人!!
嘴上说得倒是轻巧,刚刚将隔板放下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屁股要不保了。
他都快被吓死了。
虽然他一米八,但他还是与瞿骁然差了一个头。这体型差可不是开玩笑,做一次半条命没了。
他现在想活久点。
瞿骁然愣了下没说话,扯开自己的军装衣领,露出脖颈,挑眉看向江绪,示意他咬。
江绪哪敢咬,咬上去他清白马上就没,他立马怂怂地摇头拒绝,“别…别了吧。”
可瞿骁然不打算放过他,江绪没办法,硬着头皮凑了过去,没咬但吻了一下,飞速缩回身体,嘴里振振有词:“你别乱来,我不喜欢。”
他扭头看窗外,脖子以上全红了。
“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在车里?”
瞿骁然淡淡出声,问出这话时,心猛跳好几下。
闻言江绪脸又红了几分,耳垂都红得像要滴血般。
他忽然想起在医院时瞿骁然说的话,心动的想法瞬间从脑子消散,扭头看他,嘴角微微上扬:“不喜欢瘦弱的小身板。”
瞿骁然:“……”
丢出去的话语,一个回马枪刺在了自己身上。
瞿骁然揉了揉眉心,放低姿态,说:“错了。”
江绪冷哼一声,扭过去头不理他,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瞧着满是得意和放肆,内心实际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