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枕星被他看得无端心虚,她收回视线,对上许成璧疑惑的目光。
气氛安静得诡异。
宋枕星笑了笑,活跃气氛,“你说领个会开游艇的来,没说领个这么帅的。”
“……”
陆狰的脸更阴沉了。
“……”
程浮白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色,然后往后退两步。
“他是程浮白,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心理医生,这次在晴空市他帮我很多,算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许成璧给她介绍,随后转头看向程浮白,“这是我最好的……”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程浮白已经退到两米之外,再退,就原台阶返回了。
“你要回去?”
许成璧不解。
气氛再度诡异。
宋枕星看向程浮白,路灯灯光晃过他的镜片,有些看不清眼神。
半晌,程浮白清清嗓子走上前来,朝她淡淡颔首,“你好。”
“你好。”
宋枕星回以点头致意。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宋枕星,繁星传媒董事长。”
许成璧双手搭到宋枕星的肩膀上,又睨向一旁的陆狰,“这是我姨婆家的孙子,我弟弟,秦轩,不过这个名字只能私下叫,在外面碰见得喊陆狰。”
程浮白是见过世面的人,闻言什么都没多问,只是平静地看向陆狰,彬彬有礼,嗓音磁性,“你好。”
“……”
陆狰转身就走,踏上游艇。
“臭小子,没礼貌。”
许成璧不悦地皱起眉,想拿脚去踢他。
“没事。”
程浮白伸手拦她,不让她动手,随后跟着陆狰上去。
宋枕星和许成璧走在最后面,许成璧贴着她走,低声问道,“你看上程浮白了?”
单刀直入。
“……”
宋枕星果断摇头。
“你刚刚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许成璧小声拆穿她,“你是不是喜欢这种型?跟我说实话。”
任何人看到小说男主突然活生生站在面前都会多看两眼。
宋枕星还是摇头,贴过去低声道,“放心,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有点狗狗祟祟,我不碰你的。”
这话一出,许成璧不淡定了,耳根迅速红起来,“乱说,我和他哪有狗狗祟祟。”
“呵呵。”
宋枕星假笑两声,用看透一切的目光看她。
都抱着躺一个浴缸了,还不狗狗祟祟。
“……”
许成璧被她看得更不淡定,清咳一声转移话题,“不说这个,我今天是来给宋董事长办事的,正事要紧。”
宋枕星看好友红透的耳朵,笑笑放过了她。
……
游艇行驶到湖中心停下。
两岸城市高楼绚烂的灯光连成一片,跳动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宋枕星将烤好的饼干摆到顶楼甲板的餐桌上。
许成璧换上宋枕星为她备的舒适常服走上来,在微风中眺望华丽的城市夜景,“我也是过上在游艇醉生梦死的生活了,果然闺蜜不是跟谁谈都一样。”
还是她闺蜜有实力。
宋枕星被逗笑,拿起一块黄油曲奇喂进她嘴里,“那你别工作了,我养着你天天醉生梦死。”
“唔……”
许成璧咬了一口,漂亮精致的脸上幸福快要溢出来,“好吃。”
正说着,陆狰从下面上来,手上握着醒酒壶,黑眸扫相谈甚欢的两人,脸色仍不是很好看,声音也没什么语气起伏,“姐姐,成璧姐。”
“……”
宋枕星看向他,但很快又被下面上来的程浮白吸引去注意力。
程浮白将游艇停好,卷着衣袖上来,双手撑在护栏望一眼周围,温和地道,“这儿风景不错。”
“那我们就为风景干一杯吧。”
许成璧倒上四杯红酒。
四人站在飞桥甲板上举杯相碰。
“干杯。”
宋枕星微笑着同他们干杯,仰头饮下杯中红酒,然后坐下来。
身旁有阴影罩下,陆狰在她身边坐下,挨得很近。
程浮白和许成璧则坐在对面。
程浮白身体微微后靠,一手随意地搭在许成璧身后的椅背上,偏头和煦地注视着她,听她讲宁彤案的相关进展。
铺垫差不多了。
许成璧在宋枕星的目光暗示下,笑着将一盘切好的芒果摆到陆狰面前,“怎么一直不说话,吃点水果。”
陆狰低眸扫一眼,低沉地道,“成璧姐,我芒果过敏,不能吃。”
“啊,对……看我这记性。”
许成璧把芒果收回来,“那我们吃。”
宋枕星剥了一颗开心果,语气随意为他们续上话题,“你们姐弟有四年没见了吧?”
“差不多,上一次见面还是我陪爸妈去中州旅游,当时姨婆带着秦轩给我们做向导。”
许成璧说着看向陆狰,“我们还爬了那个什么山,很高很高,还有小溪环绕,风景特别美,叫什么山来着……”
“是洪溪谷。”
陆狰再自然不过地接过话,“里边有座佛山,但海拔不高,成璧姐记错了。”
夜风吹过游艇,他的短发跟着轻动,年轻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破绽。
宋枕星剥着开心果看向许成璧求证。
许成璧回给她一个肯定的笑容,而后道,“对,我想起来了,是海拔不高,不过就这你也爬不动。”
“……”
“我还记得你到半山腰坐在那里说什么都不肯走,被个下山的小孩子嘲笑了。”
许成璧打趣道。
“是么?我不记得了。”
陆狰垂眸,语气很淡,这一晚上的兴致都很低。
面对许成璧的问题,陆狰并不是每个都脱口而出,回答又准又狠,也有茫然不记得的时候。
这样的反应,如果不是完全真实,那就太可怕了。
宋枕星一颗颗剥着开心果,眉头微蹙。
许成璧见她还没死心,便直截了当地对陆狰道,“秦轩,你把右边的衣袖卷起来,我看看你小时候摔下树的疤还在不在。”
“……”
陆狰有些莫名地看许成璧一眼,但还是顺从地解开袖扣,将袖子卷到手肘处。
宋枕星没有偏头去看。
在许成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陆狰有这个伤,在手肘下方有一点极浅的旧痕迹,她替陆狰处理伤口时看过。
果然,许成璧看完后道,“还行,淡得快看不见了。”
好吧。
她认输。
她承认,就是她戒备心太重,把秦家寿宴想得太复杂。
宋枕星看向许成璧,示意不用再试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