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猛地刹停,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黄昏的河滩上空回荡。车厢内一片混乱,孩子的哭声、大人的惊叫声、物品摔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车?”
“前面那是什么雾?颜色好怪!”
“快看!雾里有人……不,那不是人!”
乘客们挤在车窗边,惊恐地望着外面那缓缓弥漫过来的五彩毒瘴,以及瘴气中那些步履蹒跚、皮肤青黑的身影。
胡八一四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情况危急,不能坐视不管!
“大家不要慌!待在车厢里,关紧窗户!”胡八一站起身,用他那带着军人威严的声音大吼道,暂时稳定了一下混乱的局面。列车员也反应过来,开始协助维持秩序,但面对窗外那超乎常理的景象,他自己也吓得脸色惨白。
“老胡,怎么办?这瘴气和行尸,跟瓶山的很像,但好像弱很多。”王胖子凑到窗边,看着外面说道。
张九歌双眸清光微闪,“望气”之术展开。外面的毒瘴确实比瓶山的稀薄很多,其中的蛊毒死气也相对微弱,那些行尸动作迟缓,威胁性不大。但麻烦在于,这瘴气覆盖范围似乎不小,而且正在缓慢扩散,火车被困在这里,时间一长,瘴气渗入车厢,或者行尸聚集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找到毒瘴的源头,或者至少配制出能克制这种瘴毒的解药,让大家能安全撤离。”张九歌沉声道。他看向胡八一,“老胡,你和胖子留在车上,协助列车员稳住大家,守住车厢。我和杨参谋下车去看看,寻找解药的原料和源头线索。”
“太危险了!”胡八一不同意。
“没时间犹豫了。”张九歌语气坚决,“我对这种蛊毒瘴气最了解,杨参谋身手好,能帮上忙。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Shirley杨也点头表示同意:“放心吧,我们会小心。”
胡八一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能咬牙同意:“好!你们小心!有情况立刻退回!胖子,我们守住车门!”
张九歌和Shirley杨戴上简易的口罩(用湿布临时制作),携带了必要的工具和武器,在胡八一和王胖子的掩护下,打开了车厢连接处的门,迅速下车,然后反手将门关紧。
脚踩在松软的河滩地上,那股混合着水腥、腐烂和腥臊的气味更加浓郁刺鼻。五彩的毒瘴如同薄纱般漂浮在周围,能见度只有十几米。远处,那些被瘴毒侵蚀而成的行尸,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张九歌立刻催动古镜,清光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周围数米范围内的毒瘴驱散,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安全区。
“这瘴气的源头,应该在上风方向,或者地势更低洼、水汽更重的地方。”Shirley杨观察着地形和风向说道。
两人沿着铁路基座,小心地向河滩深处走去。张九歌一边维持古镜清光,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植物。巫彭氏的典籍中记载,万物相生相克,毒物附近往往生长着解毒的草药。
果然,在一些尚未被毒瘴完全笼罩的草丛中,他发现了几种特定的草药——叶片呈锯齿状、开着紫色小花的“断肠草”(以其毒攻毒),根系发达、散发着清凉气味的“七叶一枝花”(清热解毒),以及一些叶片肥厚、能吸收瘴气的特殊苔藓。
“这些应该就是解药的主要成分。”张九歌迅速采集了一些,放入随身携带的布袋中。Shirley杨在一旁警戒,用金刚伞击退了两只靠近的、动作迟缓的行尸。
越往河滩深处走,毒瘴越发浓郁,行尸的数量也多了起来。这些行尸大多是附近的农民或者牲畜,死状凄惨。
“看那里!”Shirley杨突然指着前方一个巨大的、如同池塘般的浑浊水洼。水洼周围寸草不生,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五彩油污般的物质,浓郁的毒瘴正是从这水洼中不断蒸腾而出!水洼底部,似乎还沉着一些大型动物的骨骸。
“是毒源!”张九歌走近一些,用古镜照射。清光与那五彩油污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显然在净化其中的毒素。“这不像自然形成的……倒像是某种东西死亡后,尸体腐烂污染了水源,又结合了此地特殊的湿瘴之气,才形成了这种蛊毒瘴气。”
他仔细分辨着那毒源的气息,忽然,古镜再次传来一阵特殊的震动,这次指向了水洼对岸的一片芦苇荡。
“那边有东西。”张九歌示意Shirley杨跟上,两人绕开水洼,小心翼翼地来到对岸的芦苇荡。
拨开茂密的芦苇,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芦苇荡中,赫然躺着一具庞大无比的怪鱼骨架!那鱼骨长度超过五米,骨骼呈不祥的漆黑之色,头骨狰狞,口中利齿森森。虽然血肉早已腐烂殆尽,但骨骼上依旧残留着浓郁的蛊毒气息,与那水洼中的毒源同出一辙!
“是这怪鱼?”Shirley杨惊讶。
张九歌仔细观察鱼骨,运用“鉴古”能力。模糊的片段闪现——这条怪鱼似乎是从上游某处被冲下来的,它本身并非蛊物,但体内似乎积累了大量无法消化的毒素和污染物质(可能是工业废水、某种矿物毒素等),死亡后尸体在此地腐烂,其携带的毒素与河滩固有的湿瘴之气、以及可能存在的某种微弱蛊术残留(或许与古镜指引的源头有关)结合,异变出了这种能制造行尸的毒瘴!
“根源可能在上游。但这怪鱼尸体是眼前危机的直接原因。”张九歌判断道,“当务之急是先解救火车上的人。”
他们采集了足够的草药,迅速返回火车。
此时,车上的恐慌情绪在胡八一和王胖子的安抚下稍微平复,但毒瘴已经更加靠近车厢,一些乘客开始出现头晕、恶心的轻微中毒症状。
张九歌立刻行动起来。他借用火车上的热水和容器,按照巫彭氏典籍中的配方,结合自己的理解,将采集来的草药进行配伍、捣碎、熬煮。胡八一和王胖子帮忙维持秩序,Shirley杨则用金刚伞守住车门,防止行尸靠近。
很快,一股带着苦涩与清凉气味的药汤熬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