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亡!识相的就立刻束手就擒!乖乖跟我们回圣辉国,老子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丫狗命一条!” 递归那充满暴躁与不耐的吼声,如同滚雷般在扭曲的光线中炸响!话音未落,新一轮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已然发动!
空气中,一个个由纯粹光能凝聚而成的、结构精密的数学方程式骤然浮现!它们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如同悬空的符文利刃,然而仅仅存在了刹那,便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瞬间消融、隐没于无形。但伊亡深知,这绝非消失——这正是递归的拿手好戏,〈偏振光〉!
在这诡异技法的笼罩下,不仅递归、镜影、复数三人的身形彻底“消失”在视觉与灵感感知之外,连他们发出的所有攻击能量波动,都被这层扭曲的光之帷幕完美过滤、屏蔽,达到了近乎完美的“隐身”状态!敌人如同化身为光线的魔术师,隐匿于无形,只留下致命的杀机在空气中无声流淌。
伊亡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动作却快如闪电!指尖早已捻起一张流转着稳定能量波纹的〈稳压符〉,看也不看,朝着身侧某个看似空无一物的方向猛地甩出!
“该死!” 递归的咒骂声在扭曲的光线中隐约传来,充满了憋屈与惊愕。他不得不狼狈地中断蓄势待发的攻击,身形在隐遁状态下强行侧移闪避。
他心中惊涛骇浪:这家伙明明是个瞎子(指无法感知隐身),为何每一次攻击都像长了眼睛,精准预判到自己的行动轨迹?更让他抓狂的是,从交手至今,伊亡除了扔符箓,就没见他正经施展过任何技法!他哪来这么多符箓?他明明不是符箓师啊!这简直违背常理!
就在递归被迫闪避的瞬间,伊亡如同未卜先知,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却妙到毫巅的角度猛地向侧后方一拧!嗤!一道冰冷刺骨的剑锋几乎贴着他的前胸掠过,带起的劲风割裂了他的衣襟!那是镜影借助无数〈镜像〉叠加刺出的致命一剑!
刹那间,那道隐形的剑光在〈镜像〉的折射下,仿佛化身千万,分化出铺天盖地的剑影,如同盛开的死亡莲华,笼罩了伊亡周身的每一寸空间!然而,伊亡那鬼魅般的身形在剑网中如同游鱼,每一次细微的晃动、每一次极限的扭曲,都险之又险地让开了所有实质性的剑锋,愣是让这必杀一击尽数落空!
与此同时,复数如同一道隐形的疾风,顺着伊亡闪避的方向高速奔跑追击。他双手急速挥舞,无数个闪烁着虚数幽光的〈i〉符号如同出巢的蜂群,无声无息却又刁钻狠辣地射向伊亡移动轨迹的前方、后方、死角!
每一个〈i〉都蕴含着扰乱灵感、侵蚀防御的阴险力量。可伊亡仿佛背后长眼,或是能预知未来,他的步伐忽快忽慢,身形飘忽不定,那些致命的虚数符号总是差之毫厘,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徒劳地没入虚空。
“可恶啊!” 复数在隐身状态下咬紧了牙关,心中焦灼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如果这次不能趁他虚弱一举擒下,等他缓过这口气来……以他的手段,我们三个怕是要凶多吉少!” 更让他憋屈的是主上的严令——务必生擒!这就像给猛兽套上了枷锁,让他们束手束脚,许多致命手段根本无法施展。
伊亡一个极限的俯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道从刁钻角度射来的、完全看不见的能量束。他能感觉到双腿如同灌满了铅水,肌肉纤维在悲鸣,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着,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濒临崩溃的神经。镜影和复数找到他时,他就已是强弩之末,体内灵感近乎枯竭。全靠一张珍贵的〈定性分析符〉强行锁定了体内残余的力量,维持着基本的行动力。
但这符箓的效果如同沙漏,正随着时间无情流逝而不断衰减。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就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断裂。一旦无法移动,面对三个隐形的敌人,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对方甚至不需要技法,只需要走到他面前,他就束手无策。
更致命的危机,来自体内!
有时候,仅凭千锤百炼的战斗经验和近乎本能的危机预判,也无法完全规避掉所有来自隐身的、角度刁钻的致命攻击。那时,他就不得不动用体内仅存的、一丝一毫的灵感,施展出极其细微、精妙到难以察觉的防御或偏移技法。这些技法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消耗微小却无比凶险。
因为每一次消耗灵感,都是在天平上为体内的“无名者”增添一枚砝码!那潜伏在他灵魂深处的、冰冷而强大的意识,正虎视眈眈地觊觎着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每一次灵感的动用,都让无名者的气息更加活跃,他与无名者之间那岌岌可危的平衡,正向着深渊不断倾斜。一旦平衡彻底打破,无名者将彻底掌握这具躯壳,而他伊亡的意识,将被无情抹杀,如同从未存在过。
然而,在这绝望的困境中,伊亡的大脑却如同一台超负荷运转的精密仪器。他必须在电光火石间,对每一次袭来的无形杀机做出判断:是依靠经验和符箓能躲开?还是必须冒险动用那致命的灵感?这些判断,有些精准无比,助他险象环生;有些却是误判,白白浪费了一张宝贵的符箓,或者——更糟——徒然消耗了维系自身存在的宝贵灵感。
但他不敢赌,不敢有丝毫侥幸!他深知,只要有一次判断失误,为了省下那一点灵感或符箓而被对方的攻击真正命中,那么无论是重伤被擒,还是直接触发无名者的反噬,对他而言,都意味着……彻底的终结。每一秒,他都在生与死的钢丝绳上,进行着最残酷的赌博。
但是,他也还有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