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完美!哈哈哈哈!” 比阿特丽斯看着他们安然无恙(至少表面如此)地归来,得意地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成就感。
他转而用一种穷奇卫听不懂的英语,对着空无一人的废墟激动地自语,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对手对话:
“弗林!我的好主教!我真该感谢你!感谢你那道自以为是的〈圣言〉禁锢!正是那短暂的束缚,给了我宝贵的时间去思考,去剖析第一个堕天使消亡的原因,并找到了完美的改进方案!你看到了吗?这次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完美的百分百!你会对我刮目相看的,对吧?你一定会的!”
他沉浸在自我陶醉的狂喜中,那癫狂的神态,让刚刚经历“洗礼”的穷奇卫们更加确信,他们追随的,正是一位游离于常理之外、行走在禁忌边缘的“真神”。尽管眼前之人无比疯狂,但这股疯狂的魅力,却恰好与他们内心深处对打破常规、探索极致的渴望完美契合。
虽然前来投靠的穷奇卫只有这十几人,但比阿特丽斯看着眼前这些经过“净化”、眼神狂热的信徒,枯瘦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觉得,有这么多心甘情愿的“种子”,已经足够了。足够他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播撒下更多、更黑暗的“奇迹”。
天色缓缓放亮,在日渐稀薄的圣光映衬下,一轮异样庞大而赤红的旭日挣扎着跃出地平线,用它那带着不祥意味的光芒宣告着新一天的来临,也预示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变革即将开始。
屈曲站在趣兰居的院落中,敏锐地察觉到天空的异样。那原本笼罩全城、无孔不入的圣光正在急剧衰退,如今已薄弱到能依稀窥见其后流动的云层。“想必弗林此刻正暴跳如雷吧,”他暗自思忖,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快意的弧度,“耗费如此心血营造的圣光领域竟日渐削弱,真是大快人心。”
与此同时,城东废墟正酝酿着一场风暴。大批圣火教护火者已借助阴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渗透至此,如同蓄势待发的狼群,潜伏在断壁残垣之间。
废墟中央,弗林主教正死死揪住比阿特丽斯的衣襟,他惯常的冷静荡然无存,脸上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四周高耸的残破建筑上,站满了面色凝重的七烛守望教教徒。
“看看你干的好事!”弗林的声音因暴怒而颤抖,厉声质问,“圣光正在急剧衰减!我们对全城的监控网络近乎瘫痪,现在连最基础的群体位移术都无法施展!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亵渎的实验!”
比阿特丽斯被猛地推搡在地,尘土沾染了他布满符文的长袍,但他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嘶声反驳:“所以呢?是你自己选择与我这个‘异教徒’合作!你早该料到后果!而且是你自己贻误战机!若当初肯配合堕天使全力进攻,商阳城早已易主!”
“若非因为你!”弗林怒不可遏,指向周围严阵以待的教徒,“我七烛守望教本可在此役中近乎零伤亡!是你,让你的疯狂连累了这些忠诚的信徒,让他们不得不直面刀剑!”
就在两人激烈争吵之际,一名眼神锐利的神父悄然靠近弗林,压低声音急促警示:“主教大人,情况不对……地面上的影子……它们在移动!”
弗林猛然回头,心脏骤然一沉——只见废墟地面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无数扭曲、蠕动的黑影,如同拥有生命的潮水,正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悄然合围。他十分确定,来时的路上绝无这些诡异之物!
几乎在他察觉的瞬间,训练有素的七烛守望教教徒们已本能地摆开防御阵型,武器出鞘,灵感涌动,空气中弥漫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起圣水阵!牧师团全力救治伤员!是圣火教的影袭!”弗林当机立断,吼声如同惊雷划破废墟的寂静。
命令下达,教徒们立刻依循古老战阵的方位急速移动,体内灵感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在空中交织、共鸣,迅速勾勒出一副巨大而繁复、散发着湛蓝光辉的灵感纹路。
“嗡——”
随着法阵成型,阵内的空气仿佛被无形之手煮沸,发出低沉的轰鸣。紧接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凭空凝结、坠落。这雨水对教徒们毫无影响,然而那些潜行的影子一旦被其沾染,立刻如同被泼上显形药水,扭曲着、挣扎着现出了护火者们的真身!
“杀——!!”
伪装被破,潜伏的护火者们发出决死的怒吼,如同开闸的洪水,挥舞着兵刃,向着七烛守望教的阵线发起了亡命冲锋。弗林瞬间被人潮淹没,刀光剑影从四面八方袭来,令他一时难以脱身。
而那些未参与维持法阵的教徒,也立刻在废墟间与冲上来的护火者展开了惨烈的近身搏杀与技法对轰。顷刻间,残肢断臂横飞,鲜血染红了焦黑的土地,厮杀声、爆炸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地狱交响曲。
而引发这一切的比阿特丽斯,脸上却露出了一个阴冷而得意的笑容。他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却,身形巧妙地隐没在一处不起眼的断墙阴影之后,冷眼旁观着眼前的血腥混乱。
圣火教的护火者们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面对七烛守望教密集的技法轰炸,竟无一人退缩。反观七烛守望教,其成员多擅长中远程技法,近战能力相对薄弱,一旦被悍不畏死的护火者近身,往往来不及施展更强力的术法便血溅当场,擅长近战的圣骑士根本没来!
随军的牧师们在混乱的战局中自顾不暇,连施救的机会都难以寻觅。唯有几位实力强横的神父,怒吼着冲杀在第一线,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在圣火教不要命的猛攻下,战局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不过一个时辰,弗林麾下的部队已是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