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沙漠染成熔金色,寒钰的踏雾马每走一步都在打滑。马腿上沾着的沙粒被汗水浸湿,结成硬壳,敲在沙地上“哒哒”响。他左手扶着马鞍,右手攥着光剑,左肩的绷带又渗了血,血渍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连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发疼——刚才跟沙盗的战斗耗空了大半力气,现在每走一里路,都像在扛着块巨石。
“再坚持半个时辰,前面就是绿洲了。”领头的精灵首领飞在半空,透明的翅膀扇动着,带起的凉风偶尔扫过寒钰的脸颊,让他精神一振。这精灵叫金羽,耳朵上的蓝宝石随着飞行轻轻晃动,和寒钰怀里的神器玉牌始终保持着微弱的共鸣。
冰凌的状况比寒钰好不了多少。她后背的灼伤被风沙刮得发疼,只能微微弓着身子,指尖的冰雾细得像丝线,勉强护住口鼻,挡住呛人的沙粒。圣女走在她身边,圣杖斜拄着沙地,每走一步都要喘口气,胳膊上被毒箭擦过的地方,还泛着淡淡的黑痕,“幸好精灵的金箭能压制毒性,不然现在可能已经没法走了。”
又走了约莫两刻钟,前方突然冒出片深绿色——是绿洲!沙丘后面,高大的仙人掌像绿色的塔,顶着橙黄色的花苞;低矮的沙棘丛间,还能看到泛着银光的溪流,溪水反射着夕阳,像条碎银带。风里飘来甜香,混着仙人掌果的清甜和不知名花草的淡香,和沙漠的燥热截然不同。
“到了!”金羽的声音里带着雀跃,翅膀扇动得更快了。
三人跟着精灵们走进绿洲,才发现这里比远看更热闹。藤蔓编织的房屋挂在仙人掌树干上,像一个个绿色的灯笼;小精灵们踩着叶片跳跃,有的手里捧着圆滚滚的沙果,看到他们来,好奇地围过来,把沙果往冰凌手里塞。沙果的皮是淡金色,咬一口,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瞬间驱散了口干舌燥。
部落中央的广场上,立着一座水晶碑,碑身泛着淡蓝光,和神器玉牌的光芒如出一辙。一位身着银白长袍的老者正站在碑前,他的头发和胡须都是银白色,垂到胸口,手里拄着根镶嵌着绿宝石的木杖,正是精灵长老。
“你们终于来了。”长老的声音像浸了溪水,温和又有力量。他的目光落在寒钰怀里的玉牌上,瞳孔微微收缩,“没想到‘冰灵秘钥’真的能被找到,看来预言要应验了。”
“冰灵秘钥?”冰凌惊讶地抬头,她在冰灵族的古籍里见过这个名字,却只说是“能镇黑暗的圣物”,“您是说,这神器玉牌就是冰灵秘钥?”
长老点头,引着三人走进水晶碑后的植物宫殿。宫殿的屋顶是用巨大的棕榈叶编织的,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墙壁上挂着兽皮画卷,画着精灵和冰灵族人一起铸造玉牌的场景。“上古时期,我们精灵族和冰灵族是盟友,一起对抗过黑暗势力。这冰灵秘钥,就是两族合力打造的,能打开‘圣能空间’的钥匙。”
寒钰立刻追问:“圣能空间里有什么?能阻止黑魔导士的禁忌魔法吗?”
“不仅能阻止,还能彻底净化暗核碎片。”长老的神色严肃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兽皮地图,摊开在石桌上,“但要打开圣能空间,光有冰灵秘钥不够,还需要三样东西——火之水晶、风之水晶、土之水晶。这三枚元素水晶,是维持空间稳定的核心,当年大战后散落在沙漠各处,每一枚都有强大的守护兽看着。”
地图上用红色、蓝色、黄色分别标注着水晶的位置:火之水晶在沙漠最南端的“熔火口”,那里是座活火山,常年喷着岩浆;风之水晶在“风蚀谷”,谷里的风沙能把石头磨成粉;土之水晶在地下“岩心洞”,藏在千米深的溶洞里。
“熔火口的守护兽是‘熔岩兽’,浑身裹着岩浆,怕冰灵之力;风蚀谷的是‘风沙怨灵’,能操控风沙,怕光明之力;岩心洞的是‘石傀儡’,刀枪不入,只有混沌之力能破它的防御。”长老指着地图上的标注,一一解释,“你们三人的力量,正好能克制这三兽,这就是预言里说的‘三力合,秘钥开’。”
圣女看着地图上的风之水晶,突然说道:“我的光明之力能感应到风蚀谷的方向,那里的光明气息很微弱,应该是被风沙怨灵压制了。只要我们能净化怨灵,风之水晶的力量就能苏醒。”
冰凌也点头,指尖的冰雾轻轻触碰地图上的熔火口标注:“我的冰灵之力能冻结岩浆,只要靠近火之水晶,应该能暂时困住熔岩兽。”
寒钰则盯着岩心洞的位置,摸了摸胸口的混沌晶石碎片:“混沌之力能破石傀儡的防御,只是岩心洞在地下千米,不知道怎么下去。”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金羽递过来三枚透明的鳞片,正是之前给的潮汐鳞的同类,“这是‘地脉鳞’,能感应地下的通道,跟着鳞片的光芒走,就能找到岩心洞的入口。我们族里的猎手还绘制了熔火口和风蚀谷的详细路线,能避开大部分危险。”
长老又从木杖上取下一颗绿宝石,放在冰灵秘钥旁边。宝石刚碰到玉牌,就发出柔和的光,在石桌上投影出圣能空间的景象——空间中央有座水晶塔,塔尖泛着金、蓝、黄三色光,“只要把三枚元素水晶放进水晶塔的凹槽,再用冰灵秘钥激活,就能释放空间里的圣能,净化所有暗核碎片,包括黑魔导士手里的那块。”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寒钰收起地图和地脉鳞,光剑的光芒在夕阳下泛着暖光:“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先去熔火口,再跟风蚀谷、岩心洞,争取在黑魔导士激活禁忌魔法前,打开圣能空间。”
“我们会帮你们。”金羽说道,身后的小精灵们也纷纷点头,有的举起短弓,有的捧着沙果,“熔火口的岩浆流有规律,我们知道什么时候最安全;风蚀谷的风沙每天只有两个时辰会减弱,我们能帮你们把握时间。”
当晚,精灵部落为他们准备了篝火宴。沙果酒的甜香飘在广场上,小精灵们围着篝火跳舞,翅膀扇动的光芒像星星落在地上。寒钰靠在水晶碑旁,手里攥着冰灵秘钥,玉牌的光芒和水晶碑的蓝光相互呼应,他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掌心往身体里流,后背的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冰凌坐在溪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水里的倒影旁,还映着精灵画卷上冰灵族人的身影,她突然明白,自己寻找的不只是阻止禁忌魔法的方法,还有冰灵族遗失的历史。圣女则和长老坐在石桌旁,讨论着光明之力与风之水晶的共鸣方式,手里的圣杖偶尔会亮起,和远处的风蚀谷方向产生微弱的呼应。
深夜,寒钰被一阵细微的震动惊醒。他摸了摸胸口的混沌晶石碎片,碎片竟在发烫,指向熔火口的方向。他走到广场上,看到金羽也站在那里,望着南方的夜空——那里的天空泛着淡淡的红光,是熔火口的岩浆映的。
“熔岩兽好像有异动。”金羽的声音带着担忧,“可能是黑魔导士的暗核碎片在影响它,你们明天要更小心。”
寒钰点头,握紧了光剑。他知道,寻找元素水晶的路绝不会比之前轻松,甚至可能更危险,但只要能阻止禁忌魔法,保护那些珍视的人和事,再难的路,他也会走下去。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小精灵们已经准备好了干粮和水囊。三人翻身上马,金羽带着几位精灵猎手飞在前方引路。马蹄踏过绿洲的溪流,溅起的水花在朝阳下泛着金光,朝着熔火口的方向奔去——新的挑战已经开始,而圣能空间的光芒,正在远方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