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璃的手指停在光团前一寸，指尖微微发烫。那团光晃了下，像是认出了什么，又像是在等她下一步动作。
她没急着碰，反而把掌心那点残留的赤金光芒慢慢散出来。这是破罡针最后的一丝劲，带着她留在敌人灵台里的印记。光团一颤，颜色变了，从纯白转成淡淡的金红。
“你认识这个？”她低声问。
话音落下的瞬间，光团主动靠了过来，贴上她的指尖。一股暖流顺着手指往上走，不冲不撞，却让她整条手臂都麻了一下。她没动，任由那股力量缓缓渗进身体。
下一秒，光团化作一道细线，直奔眉心。
她眼前一黑，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拽了进去。
无数画面在脑子里炸开——有人盘坐在山巅闭关，天地灵气疯狂往他身上涌；有人一掌拍碎虚空，法则纹路像蛛网一样崩裂；还有人在雪地里行走，身后九条尾巴拖出长长的痕迹……
这些都不是记忆，更像是……被封存的信息。
她的头开始疼，像是有根铁棍在脑壳里搅。四肢也跟着发胀，血管一根根鼓起来，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游走。她咬住牙，蹲下身，一只手撑在地上。
“不是攻击……是塞东西。”她喘了口气，“系统！有没有类似护神丹的提示？”
【签到奖励第87条：清心露一瓶，用途——缓解识海过载。】
“早不说！”她骂了一句，但已经来不及找药了。只能靠着平时签到积累的印象，在脑子里模拟那种清凉感，勉强搭了个屏障。
疼痛减轻了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调整呼吸节奏。一呼一吸之间，试着把那股乱窜的能量引向经脉最脆弱的地方。那些地方原本就有暗伤，现在被灵流一冲，疼得她差点叫出来。
可奇怪的是，每冲一次，那部分经脉就结实一分。
“借力打力？”她忽然明白了，“这不是单纯给力量，是逼我自己强化。”
她不再抵抗，反而主动引导那股能量，从识海一路往下，穿过心脉、脊椎、双腿，最后回到脚底。一圈下来，整个人像是被重新洗过一遍。
冷汗浸透了红衣，但她感觉轻松了些。
她盘腿坐下，闭上眼。这一次，她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去“读”那些涌入的信息。
可这些内容太晦涩，全是些断断续续的法则片段，看不懂逻辑，也没有顺序。
“装傻是不行了。”她睁开眼，自言自语，“得演。”
她清了清嗓子，换了个低沉的声音：“诸位，今日讲道主题——如何用最基础的焚心诀破解高阶护体罡气。”
她自己接话：“回长老，是否可通过灵力震荡频率差异切入？”
“嗯，思路不错。”她又换了个更老气的声音，“但忽略了施术者心境波动对火属性灵力的影响。建议结合《静心诀》残篇第三式，反向推演。”
说完她咧了下嘴：“我可真是个人才。”
就这么一人分饰多角，一会儿当讲师，一会儿当学生，还时不时冒出来个毒舌点评：“这理论听着挺玄，实战怕是一碰就碎。”
结果这句话一出，脑子里那段卡住的法则突然松动了。
她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这些信息不是用来死记硬背的，得用她自己的方式去理解。
她干脆放开了演。扮掌门推演战局，装散修提问抬杠，甚至还学系统语气说了一句：“宿主悟性感人，建议下次别靠嘴炮混经验。”
这话刚说完，识海深处“咔”地一声响。
一枚半透明的印记缓缓成型，悬浮在意识中央。它不像功法也不是神通，倒像是某种“开关”，只要念头一动，就能调动刚才吸收的所有碎片知识。
她知道，这叫道印。
通明道印。
她睁开眼，呼吸变得平稳。眉间的朱砂痣泛着微光，一闪一灭，跟心跳同步。身后的空气轻轻波动，九条尾巴的虚影若隐若现，每一条都比之前清晰得多。
她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以前使焚心诀要掐印三息才能聚火，现在念头一起，掌心就腾起一团赤炎，连颜色都更深了。
“系统。”她开口，“今天签到了吗？”
【已完成。奖励：避雷符一张。附赠吐槽：宿主闭关像睡觉，建议申领宗门冬眠补贴。】
“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拒绝。本系统坚持毒舌风格，概不退款。】
她懒得理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那一波灌输，不只是修为提升那么简单。她现在看这个世界的方式都不一样了。
以前是“这里能放火，那里能躲”，现在一眼扫过去，能看到灵气流动的方向，能察觉到脚下石台里藏着的阵法纹路，甚至能感知到百丈外一只老鼠跑过的震动。
这才是真正的飞跃。
她转身看了眼战斗留下的痕迹。石柱倒塌，地面裂开，水洼里还漂着几片烧焦的布料。那个首领带人走了，但她抽走的那块令牌还在袖子里。
她摸出来看了一眼，“玄”字刻得挺深。
“回头拿去换糖吃。”她嘟囔了一句，把令牌重新塞好。
正要走，忽然感觉到胸口一热。
她低头一看，衣襟内侧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金线纹路，形状像是一枚钥匙，正贴着心口的位置发烫。
她愣了下。
这不是她画的符，也不是系统给的东西。刚才融合宝物的时候，似乎有一小部分能量没进识海，而是直接沉到了心脏附近。
她试着用意念碰了碰那道金线。
嗡——
耳边响起一声极轻的震鸣，像是有什么锁被打开了。
她的视野突然变了。原本昏暗的遗迹深处，此刻浮现出一条看不见的路径。地上、墙上、天花板上，全是一闪而过的金色细线，它们交错延伸，最终指向一个方向。
她顺着看过去，那边是座塌了一半的祭坛，上面空无一物。
但她知道，那里不对劲。
她迈步朝祭坛走去，每走一步，胸口的金线就越烫一分。等她站到祭坛前时，那热度几乎像要烧穿衣服。
她抬起手，掌心向下压在石台上。
咔。
一声轻响，祭坛中央裂开一道缝。一道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光点飘了出来，悬在她面前。
这光比之前的宝物小得多，颜色也不一样，偏青灰色，像是蒙了层雾。
她没急着收。
上次是大礼包自动送上门，这次这么小一块，还藏得这么深，八成有问题。
她后退半步，从袖子里掏出系统刚给的避雷符，捏在手里备用。
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下那颗光点。
光点没动。
她加了点力气。
还是没反应。
“搞什么？”她皱眉，“装死？”
她正想再试一次，忽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歪了。
不是灯光问题，是她的影子明明该朝左，现在却朝右偏了三寸。
她猛地抬头。
面前的光点消失了。
而她眼前的祭坛，变成了另一副模样——石台完整，四周燃着幽蓝火焰，头顶悬浮着七盏铜灯，排成北斗形状。
她站在原地没动。
因为她看清了。
那七盏灯里，每一盏都困着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