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五、挣扎的内心
黑暗中,袁文的第一个反应是莫名的恐惧,她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猛地推开了那个人,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迅速从原本侧躺着的姿势弹坐起来,后背紧贴着床头,那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试图辨认出那个被推开的人影,但眼前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她的手如刀,已准备出手。
她要切向这个人的颈动脉,一击必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春气息,让她更加不安。
“太太,是我。”
黑暗中传来王昂有些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歉意。
袁文拉开了床头的灯,柔和的光线洒在房间里,她看见王昂正跪在床上,战战兢兢地看着她,神情显得格外羞愧和拘谨。
“你在干什么?”袁文惊魂未定地说:“你吓死我了。”
“我想你。”
“你想我,你就敢……”袁文说:“你怎么敢进我的卧室?”
“对不起。”
袁文叹了一口气:“你出去,今天的事至此为止,我也不会说出去,怕丢人。”
王昂却一动不动:“我想和在你一起。”
“不行。”
王昂说:“我想抱抱你。”
“不行。”
他目光里的炽热像春日融雪后的溪流,悄然漫过袁文心防的堤岸。
嘴里说着“不行。”袁文的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困惑,这困惑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强烈,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反应有多么反常,这种反常甚至让她感到一丝不安。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应该感到愤怒,应该用最严厉的语气斥责他,甚至应该毫不犹豫地将他赶出这个房间,就像她平时对待那些冒犯她的人一样。
可是奇怪的是,此刻她心里竟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怒气,连最基本的责备都说不出口。
这种反常的情绪让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面对他时,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摆出严厉的姿态,往日里那个雷厉风行的自己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里包含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身子向后一倾,无力地靠在了柔软的床头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说:“给我倒杯水。”
王昂递来一杯温水,指尖相触的瞬息,她听见自己心跳与窗外滴落的雨珠同频。
她叹了一口气:“你坐好,不要动。”
王昂就坐在床边。
她说:“你怎么进来的?”
王昂呐呐地说:“我……我……”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我看你窗户没关严,就……就翻进来了。”
袁文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发作,只是又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却没能抚平她内心的波澜。
她放下水杯,目光落在王昂身上,那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你……你为什么想和我在一起?”
王昂猛地抬起头,目光里闪烁着炽热:“因为……因为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
袁文的心猛地一颤,没想到王昂会如此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
“你还小。”
“我不小了,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娶媳妇了。”
“我大你那么多。”
“我不在乎。”
“我是你老大的太太。”
“我也不在乎。”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想和你做爱。”
“不行。”
“我要娶你。”
“不行。”
“我现在就想做……”
“不行。”
“我爱你,真的。”
她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个年纪,这个境地,被一个如此年轻、充满荷尔蒙的男人表白。
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真诚和期待。
她的心里乱成一团麻,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他,应该保持距离,应该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可是,此刻的她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王昂盯着她的胸,声音颤动:“我可以摸摸吗?”
“不行。”
“就摸一下。”
“不行。”
“或者,我就看一下,我不摸。”
“看都不行。”
她轻轻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看到的依然是王昂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
王昂没有动,呼吸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沉默像一把钝刀,缓慢割开她强装镇定的伪装。空气凝滞,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一根紧绷的弦。
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不能再逃避了,她必须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纠结。
“请你出去。”
这次,她的表情异常严肃,她用了“请”字。
她清晰地划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在给自己筑起一道防线,也像是在给这段还没开始的畸恋,说声停止。
王昂眼中的光明显暗了下去,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好,我不打扰你。”
他转身走向门口,关门时的动作很轻,轻得像一声叹息,
袁文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
王昂下楼,楼下却有一个人在等他。
这个人就是流星。
她的脸色苍白,浑身被雨水淋得湿透。
雨滴顺着她的发梢不断滑落,眼神却像刀锋般冷冽。
她显然站了许久。
她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我再见到你从太太的卧室出来,我就杀了你。”
***
秋白跳到了沈培的床上。
只有狗才是最忠诚的,不会背叛的。
她轻轻抚摸着秋白的头,或许真的只有这只狗,能给予她无条件的陪伴与安慰。
她叹了一口气。
关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