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黾池鏖战 兵围弘农
黾池城外,寒风卷着尘土,刮过布满血污的城墙。樊稠身披染血的铠甲,手持长戟,立于黾池城头之上,目光死死盯着城外连绵的军营——那是刘进大军的营寨,旌旗如林,杀气冲天。
此时,刘进的大军已经进攻黾池县城十余日了,这座本就不是坚城的县城,此刻已经摇摇欲坠。
张济的叛逃如同利刃,刺穿了西凉军的军心,却没能压垮樊稠的斗志。这位出身西凉的悍将,此刻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死守此地,为董公争取一线生机。哪怕明知不敌,哪怕注定战死,他也要站着倒下。
“将军,城东南角快守不住了!”亲卫嘶吼着跑来,铠甲上插着数支箭矢,“敌军的攻城锤快把城门撞破了!”
樊稠猛地回头,看向那处烟尘弥漫的城墙,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手持青龙偃月刀的红脸大将,正率军猛攻,刀光闪过,总能带起一片血花。
“李蒙!”樊稠厉声喝道。
“末将在!”一员副将应声出列,头盔歪斜,战袍撕裂,却依旧眼神凶狠。
“带三千人去支援东南角,就算拼到最后一人,也不准让敌军登城!”
“诺!”李蒙抱拳,转身提着大刀,带着残兵朝着东南角冲去,口中嘶吼着:“兄弟们,跟我杀!让这帮关东佬看看咱们西凉军的厉害!”
喊杀声、金铁交鸣声、城墙崩塌声混杂在一起,黾池城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绞肉机。刘进大军的攻势一波猛过一波,李靖坐镇中军,调度有方:关羽攻东南角,张飞撞西城门,秦琼率部架设云梯,雄阔海则亲自抡起攻城锤,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另一员副将王方跑到樊稠身边,声音嘶哑,“弟兄们快拼光了,弓箭也快用完了!”
樊稠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看向城外那面高高飘扬的“刘”字大旗,冷笑道:“拼光了又如何?我樊稠生是西凉人,死是西凉鬼!今日便让刘进看看,我西凉儿郎的骨头有多硬!”
他提起长戟,转身朝着西城跑去——那里,张飞正率领亲兵,试图从撞开的城门缺口冲进来,吼声如雷:“燕人张翼德在此!樊稠匹夫,可敢出来受死?”
樊稠闻言,怒吼一声:“某便来会你一会!来人,滚木礌石,给我朝着那个黑脸的贼子招呼。”
随即一大批滚木礌石朝着张飞砸去,气的张飞哇哇大叫着退开。
就在黾池攻防战陷入胶着之时,一道捷报如同惊雷般传到刘进的中军大帐。
“启禀主公!岳将军已攻克长安!”传令兵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牛辅、段煨二贼负隅顽抗,被岳将军阵斩!长安已克,韩猛将军率三万兵马留守,岳将军亲率主力驰援潼关,恰逢李傕、郭汜攻城,岳将军率军从侧翼突袭,大败敌军!李傕、郭汜仅带万余残兵逃往弘农,岳将军已乘势拿下函谷关,不日便可抵达弘农城下!”
“好!岳飞干得漂亮!”刘进猛地一拍案几,脸上难掩狂喜。他看向身边的李靖,笑道:“药师,看来岳鹏举比你我都快一步啊。”
李靖拱手道:“岳将军用兵如神,属下佩服。不过主公放心,黾池城破,就在旦夕之间。”
“传令下去,”李靖站起身,目光锐利,“全军加紧攻城!樊稠虽勇,却已是强弩之末,我等绝不能让岳飞抢了先!”
“诺!”
消息传到前线,刘进麾下将士士气大振。关羽大刀挥舞得愈发凌厉,其弟关胜趁乱一刀将李蒙的刀劈飞,顺势将其斩落马下;张飞更是怒吼着,一矛将西城城门的门闩彻底撞断,缺口顿时扩大数尺;雄阔海抡圆了攻城锤,猛地砸在城墙上,竟硬生生砸塌了一块丈许宽的城砖!
樊稠在城头浴血奋战,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王方为了掩护他,被秦琼一锏打碎了头盔,当场阵亡。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弟兄,樊稠眼中血丝密布,却依旧死死守住缺口,长戟舞动如飞,不让敌军前进一步。
“樊稠!降者不杀!”关羽的声音在城下响起,带着几分惋惜,“你本是良将,何必为董卓这等国贼陪葬?”
樊稠闻言,仰头大笑:“关羽!休要多言!某生为董公效力,死亦为董公尽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然而,樊稠虽然忠勇,却也抵挡不住李靖的猛攻。又过了三日,黾池城终于支撑不住了。
西城的缺口被张飞率军撕开,其麾下燕云死士如同虎入羊群,在城中大肆冲杀;东南角的城墙被关羽部攻破,红脸大将一马当先,刀光过处,无人能挡,关胜紧随其身后,路上也无一合之敌;秦琼与雄阔海也分别从云梯和城门杀入,三路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入城中。
巷战开始了。西凉军的残兵依托民居顽抗,每一条街巷都成了战场,每一间房屋都在厮杀。樊稠率领最后的数百亲兵,退守到城中的县衙,做着最后的抵抗。
“将军,突围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个浑身是伤的亲兵哭喊道。
樊稠摇了摇头,拄着长戟,看着涌入县衙的敌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围?往哪里突?今日便是某的死期!”
他猛地转身,忽然看向张飞正在冲来,咧嘴一笑:“张翼德,某便用这条命,陪你玩玩!”
说罢,他拖着长戟,朝着张飞冲去。长戟带起风声,直刺张飞面门,招式狠辣,竟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
张飞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不敢大意,挺矛相迎。“铛”的一声巨响,矛戟相交,两人各退三步。樊稠虎口开裂,却毫不在意,再次挺戟刺来;张飞也被激起了凶性,吼声如雷,丈八蛇矛舞得风雨不透。
两人在县衙内大战三十回合,樊稠渐渐力竭,动作越来越慢。他身上已添了数处伤口,鲜血浸透了战袍,却依旧死战不退。
“某乃西凉樊稠!可杀不可辱!”他嘶吼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长戟掷向张飞。
张飞侧身躲过,顺势一矛刺出,正中樊稠胸口。长戟贯穿了身体,樊稠低头看着胸前的矛尖,脸上却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董公……某……尽力了……”
说罢,他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张飞看着樊稠的尸体,沉默片刻,对身边的亲兵道:“将他厚葬了吧。”
黾池城破,刘进大军稍作休整,便继续向弘农进发。沿途之上,西凉军的残兵望风而降,再无人敢阻拦。
这日午后,前锋探马来报:“主公,岳将军已率大军抵达弘农城外,正在城西扎营!”
刘进大喜,催马加快速度,带着十三太保以及其部众,一路先行。行至弘农城西,远远便看到一面“岳”字大旗,旗下一员大将金盔金甲,正是岳飞。
“末将岳飞,参见主公!”岳飞见刘进到来,连忙上前见礼。
“鹏举免礼!”刘进翻身下马,握着岳飞的手,笑道,“你攻克长安,驰援潼关,又拿下函谷关,功劳卓着!”
“皆赖主公洪福,将士用命。”岳飞谦虚道,“李傕、郭汜已逃入弘农,董卓此刻想必已是惊弓之鸟。”
刘进点了点头,看向弘农城的方向。这座城池虽不如洛阳、长安繁华,却也是关中要道,城墙高耸,然而此刻城门紧闭,城头隐约可见西凉军的旗帜,却毫无生气。
“药师的大军也快到了,”刘进道,“待两军汇合,便将弘农团团围住,看董卓还能逃到哪里去!”
不多时,李靖率领的大军也抵达了弘农城下。刘进与岳飞、李靖会师,合兵一处,共计十万余人,将弘农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东面由刘进亲率主力驻守,西面则由岳飞部负责,南面李靖率领大军负责,北面则是秦琼领兵负责,四个方位各有猛将,对弘农形成了铁桶般的包围。
站在城外的高坡上,刘进望着弘农城头那面摇摇欲坠的“董”字大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董卓,你的死期,到了。
弘农城内,董卓正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城外连绵的军营,脸色惨白如纸。李傕、郭汜的残兵溃逃而回,带来了长安失守、函谷关被破的消息;黾池城破、樊稠战死的消息也接踵而至。他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刘进……”董卓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我何时得罪了你?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回应他的,只有城外联军整齐划一的呐喊声:
“诛杀董卓!还我汉室!”
“诛杀董卓!还我汉室!”
声浪如同惊涛骇浪,拍打着弘农城的城墙,也拍打着董卓那颗早已被恐惧填满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