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的午后总带着点慵懒的阳光,风挽歌窝在出租屋的沙发里,膝盖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小提琴谱,指尖无意识地在谱面上敲着节奏。
那是昨天帮邻居家小孩改的练习曲,简单却透着活泼。
窗外的樟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偶尔有几片落在窗台上,带着夏天的绿意。
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帝君涛”三个字,后面还跟着个篮球的表情包。
那是帝君涛自己设置的备注。风挽歌笑着拿起手机,接起电话的瞬间,就听到那边传来嘈杂的背景音,有篮球撞击地面的“咚咚”声,还有男生们的吆喝声。
“挽歌!快上号!”
帝君涛的声音像炸开的鞭炮,带着股不管不顾的冲劲,“我刚打完球,手感正好,带你飞!”
风挽歌靠在沙发上,手指绕着耳机线,故意拖长了语调:“哦?上次是谁被对面打野抓得哭爹喊娘,还说要卸载游戏来着?”
“那、那是意外!”
帝君涛的声音有点急,背景音里还传来队友的起哄声,“这次不一样!我找了我们队的打野当外援,保准赢!你快点,再不来我就自己开了啊!”
风挽歌忍不住笑出声,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同意”的图标:“行吧,等我五分钟,我换件衣服。”
“好嘞!我在峡谷等你!”帝君涛说完就挂了电话,听筒里还残留着他爽朗的笑声。
风挽歌放下手机,目光扫过墙角的伏羲琴,琴身被擦得锃亮,淡金色的伏羲符文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此刻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古琴,是他练琴时的伙伴。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换了件宽松的黑色t恤,抓起手机和耳机,一屁股坐在电脑前,点开了游戏图标。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脸上的慵懒褪去,多了点玩闹的认真,像个普通的大学生,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悠闲时光。
.........
山城的商场里永远人来人往,玻璃幕墙外的轻轨缓缓驶过,在地面上投下移动的影子。
轩辕洛羽双手插在黑色风衣的口袋里,慢悠悠地逛着,眼神里带着惯有的冷静。
他是无聊来这里逛逛,却被商场里的人流绊住了脚步,只好暂时停下来打发时间。
他拿出手机,解锁屏幕时,一条音乐视频推送跳了出来,标题是《无声的奇迹:少年用心灵奏响生命强音!》。
封面是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站在舞台上,手里捧着一个水晶奖杯,笑容有点羞涩却很亮,是林辰。轩辕洛羽的手指顿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视频。
视频里是林辰比赛的片段剪辑:舞台上的灯光、他闭着眼弹琴的专注、台下观众泛红的眼眶、最后那如潮的掌声……
后续的采访里,苏雨晴笑着说“他只是被关在了无声的玻璃罩里,现在他自己打开了门”,林辰则拿着奖杯,小声说“谢谢风老师,谢谢所有相信我的人”。
轩辕洛羽靠在商场的柱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屏幕里的少年明明技术不算完美,却让他那颗习惯了理性计算的心,微微松动了一下。
他想起风挽歌偶尔提起的“音乐能治愈人”,以前他总觉得那是感性的废话,此刻却突然懂了点什么。
视频播放完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商场中间的一架古典钢琴上。
那是商场为了营造氛围摆放的,琴身是深棕色的胡桃木,琴盖敞开着,几个小孩围着看,却没人敢碰。
轩辕洛羽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驱散了围观的小孩,慢慢坐在了琴凳上。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落在琴键上时,带着一种精准的克制。
没有风挽歌的灵动,没有林辰的挣扎,只有经过精密计算的力度和节奏。
他选择的是《Again》,前奏响起的瞬间,商场里的嘈杂仿佛被隔绝开来,只剩下琴音在空气中流淌。
他的演奏极其理性,每个音符的时值、每个和弦的转换,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精准。
却又在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深沉的情感,那是藏在理性外壳下的,对“勇气”的共鸣。随着旋律的推进,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画面:
樱花坡道上,粉色的花瓣缓缓飘落,两个少年少女并肩走着,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体育馆的夕阳下,少女拿着小提琴,笑着说“我会带你走向舞台”。
医院的窗边,少年握着少女的手,看她写下“春天来了”。
最后那封信里的字迹,带着点颤抖,却写着“或许前路永夜,即便如此我也要前进,因为星光即使微弱也会为我照亮前途”……
那些画面里,有友人A的执着,有宫园薰的热烈,也有林辰的倔强,有风挽歌的温柔。
轩辕洛羽的指尖微微顿了一下,力度放轻了些,琴音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柔软,那是他很少展露的,对“温柔”的认同。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韵在商场里慢慢消散。
轩辕洛羽保持着抬手的姿势,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眼神里的冷静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感动,有认同,还有一丝对远方友人的默契。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有人拿出手机录像,有人小声赞叹,却没人敢打断这份安静。
轩辕洛羽慢慢收回手,站起身,没有看周围的人,只是对着空气,轻声自语,声音很轻,却带着真诚:“……干得不赖,挽歌。”
他转身离开商场,风衣的衣角在风里轻轻飘动。阳光透过玻璃幕墙,落在他身后的钢琴上,琴键上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那首《Again》的旋律,还在空气中轻轻回荡,带着勇气与温柔,也带着林辰的倔强、风挽歌的守护,传递给了每一个听到的人。
故事或许结束了,但那份关于音乐、勇气与希望的感动,却像春天的樱花,永远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就像公生说的那样,“春天来了,再也没有你的春天来了,但我会带着你的勇气,一直走下去”。
ps:接下来就是,帝君涛的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