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阿岩的拳头刚擦过石阿龙的脸颊,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见石阿龙突然往后一撤,嘴角勾起抹阴恻恻的笑。
他看似踉跄的后退,实则是故意露出的破绽,左手在袖中飞快捏了个诡异指诀,指尖不知何时沾了点黑得发亮的虫粉,趁石阿岩追上来的间隙,猛地将粉沫弹向他胸口的旧伤。
“你以为体术赢了就有用吗?”
石阿龙的声音带着淬毒的冷意,“我早就给你准备了‘礼物’。”
石阿岩只觉胸口一凉,那点虫粉触到未愈合的伤口,瞬间化作无数根细如发丝的黑蛊,像活物般钻进皮肉里。
起初只是轻微的痒,可下一秒,钻心的疼就顺着经脉蔓延开来。
那些黑蛊在啃噬他的血肉,更朝着心脏和灵脉钻去,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把小刀子在刮他的经脉,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
“这是噬魂蛊。”
石阿龙缓步走近,看着弟弟捂胸弯下腰,眼神里没有半分心疼,只有疯狂的得意,“它会顺着你的灵脉爬,一点点吸你的生命力和灵力。”
“最后让你变成一具空壳,放心,我会留着你的躯壳,炼进我的万蛊之王里,也算我们兄弟‘永不分离’。”
石阿岩咬着牙,想调动护主蛊去绞杀体内的噬魂蛊,可灵力刚一运转,就被蛊虫吸走大半,连召唤蛊虫的力气都在快速流失。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嘴唇干裂,额头上布满冷汗,扶着钟架的手开始发抖,指节泛白得几乎要捏碎锈铁。
“哥……你怎么能……”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失望,视线开始模糊,却还是死死盯着石阿龙,“族里的规矩……你都忘了吗?”
“规矩?”
石阿龙嗤笑,上前一步踹在他的膝盖上,石阿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砖石上,疼得他闷哼出声,“等我炼成万蛊之王,规矩由我定!你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让我吸得痛快点!”
噬魂蛊还在疯狂吞噬,石阿岩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生命力在流逝,灵脉像被火烧般灼痛,连心脏都在跟着抽痛,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动。
他的护主蛊在竹筒里疯狂震动,却因为主人灵力不济,连飞出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微弱的嗡鸣,像在悲鸣。
与此同时,钟楼另一侧的帝君涛,正好瞥见石阿岩跪倒在地的模样,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蔓延的黑毒,又望向被高大药人逼到墙角的林晚星。
她的校服裙摆被划破,膝盖擦出了血,却还在强撑着,眼神里满是对他的担忧。
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像岩浆般从胸腔里炸开。
他之前还在顾忌钟楼的结构,怕波及林晚星,可现在,看着兄弟相残的惨状,看着自己要护的人陷入险境,看着这些邪祟肆无忌惮地作恶,那点“克制”瞬间被撕碎。
“啊!”
帝君涛猛地仰头怒吼,声音震得钟楼的锈铁簌簌掉落,铜钟发出刺耳的嗡鸣,他右手往虚空一握,暗金色的光芒瞬间炸开,两仪天罡锤凭空出现在掌心。
锤体足有半人高,神金铸就的锤身刻满古老的太阳神纹,刚一现世,周围的空气就变得灼热,连地面的砖石都开始发烫。
“你惹错人了。”
帝君涛的眼神冷得像冰,左臂的麻痹、后背的剧痛,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沸腾的怒火和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
他握着天罡锤,脚步往前一踏,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缝隙,灵力以他为中心炸开,将两只药人震得连连后退。
高大药人最先反应过来,挥舞着拳头朝着他砸来,拳头上的毒光更盛。帝君涛不闪不避,双手握住锤柄,猛地将锤子抡起。
暗金色的锤身带着灼热的气浪,像一颗坠落的太阳,狠狠砸在药人的拳头上。
“砰!”
一声巨响,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猛烈。高大药人的拳头瞬间被砸得变形,黑紫色的毒液飞溅,它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整个人被锤力带着往后飞,撞在钟楼的墙壁上。
“轰隆”一声,墙壁直接被撞穿,砖石如雨般落下,药人还没落地,帝君涛已经追了上去,又是一锤砸在它的胸口。
“给我下去!”
锤身砸中药人的瞬间,灼热的灵力顺着锤体涌入,药人的身体开始冒烟,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往下掉。
帝君涛手腕一翻,锤柄顶住药人的腹部,猛地发力,将它从钟楼顶层推了下去。
药人像断线的风筝,直直坠向操场,“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激起漫天尘土。
矮小药人见同伴被打飞,尖叫着扑向帝君涛的后背,爪子带着毒风抓向他的脖颈。
帝君涛头也不回,左手反手抓住它的爪子,右手的天罡锤往后一抡,锤尾重重砸在它的后脑勺上。
矮小药人瞬间僵住,眼睛里的黑洞失去光泽,帝君涛顺势将它甩了出去,紧随其后跳下钟楼,在空中举起天罡锤,对着坠落的矮小药人狠狠砸下。
“砰!”
天罡锤砸在操场上,地面瞬间塌陷,形成一个直径数米的大坑,尘土和碎石飞溅,周围的篮球架被震得倾斜,操场边缘的围墙直接崩碎了一段。
矮小药人被砸在坑底,身体瞬间被锤力和灼热灵力撕成碎片,黑紫色的毒液渗入地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很快就没了痕迹。
坑边的高大药人还想爬起来,帝君涛提着天罡锤走过去,一脚踩在它的胸口,举起锤子,对着它的头颅狠狠砸下。
“咔嚓”一声脆响,药人的头颅被砸得粉碎,再也没了动静。
解决完两只药人,帝君涛才松了口气,握着天罡锤的手微微发抖,刚才那几击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灵力,后背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左臂的麻痹感也回来了。
他抬头望向钟楼顶层,眼神里满是急切,转身就要冲回去,却突然听到钟楼方向传来一声闷咳。
石阿龙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指尖的黑蛊纹正在慢慢变淡。
那是他与药人之间的联系,刚才那一瞬间,联系彻底断了,连带着他的灵力也跟着反噬,胸口像被重锤砸过,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溅在锈迹斑斑的钟架上,格外刺眼。
“咳……咳咳……”
他捂着胸口,不断咳血,原本疯狂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慌乱,气息也变得虚弱,刚才还充盈的灵力,此刻像漏了的袋子一样快速流失。
噬魂蛊还在石阿岩体内吸血,可药人的死亡让他损失了大半心血,连带着对蛊虫的掌控力都弱了不少。
“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我的药人……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石阿岩趴在地上,听到他的话,艰难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坚定的笑:“你……你赢不了的……还有人……会阻止你……”
石阿龙瞪着他,想再出手,可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他知道,现在再留在这里只会更危险,帝君涛解决了药人,很快就会上来,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对手。
“算你好运。”
石阿龙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怨毒,“下次再见面,我会让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