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一中附近的菜市场，每天早上都很热闹。
卖菜的小贩吆喝着，买菜的老人讨价还价，自行车铃声和脚步声混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
帝君涛和林晚星推着自行车，准备穿过菜市场去学校，今天林晚星想买点圣女果，说上课饿了可以吃。
“要这个，看着新鲜。”
林晚星蹲在一个摊位前，挑着圣女果，指尖捏着一颗红透的，递到帝君涛嘴边，“尝尝，甜不甜？”
帝君涛张嘴咬了一口，确实甜，刚想说话，突然觉得不对劲。
斜对面一个卖白菜的老人，动作僵硬得像木偶，眼神空洞，一直盯着他和林晚星的方向，手里的秤杆都歪了，却没察觉。
像是尸傀。
帝君涛的眼神瞬间沉下来，不动声色地挡在林晚星身后，小声说：“晚星，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瓶水，马上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啊。”林晚星刚站起来，就被帝君涛按住肩膀。
“不用，你帮我看着自行车，我很快就回来。”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听话，别走开。”
林晚星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没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那你快点，别迟到了。”
帝君涛转身，朝着那个“老人”走去。周围的人很多，他不能用大招，只能靠近。
那个“老人”看到他过来，突然举起手里的秤杆，朝着旁边一个正在挑菜的阿姨砸过去，动作快得不像老人，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空洞的杀意。
“小心！”
帝君涛快步冲过去，在秤杆快要砸到阿姨的时候，伸手抓住了秤杆。
他的手指刚碰到秤杆，就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顺着秤杆传来，是尸傀体内的阴气。
“老人家，您没事吧？”
帝君涛假装关切，手上却悄悄用力，灵力顺着指尖渗入秤杆，震向尸傀的手臂。
他没用太强的力量，只是刚好能震散尸傀体内操控它的阴魂。
要是用多了，周围的人会看到秤杆突然断裂，或者“老人”突然倒下，那就暴露了。
“老人”的身体晃了晃，眼神里的空洞更浓了，手里的秤杆“啪”地掉在地上，整个人像脱力一样，倒在地上，没了动静，阴魂被震散，尸傀就成了一具普通的尸体。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怎么回事啊？老人怎么突然晕倒了？”“是不是有什么病啊？快打120！”
帝君涛趁机后退，挤出人群，回到林晚星身边。林晚星正担忧地看着他，手里还提着装圣女果的袋子。
“没事吧？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喊小心。”她小声问。
“没事，就是一个老人晕倒了，有人已经打120了。”帝君涛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放进车筐里，“我们走吧，快上课了。”
林晚星没再问，只是悄悄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心很凉，还带着点汗，显然刚才没那么轻松。
她没说破，只是握得更紧了些，试图给他一点温暖。
走到菜市场门口，帝君涛回头看了一眼，龙战组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来处理，他们会把尸傀的尸体运走，清除周围人的记忆，不会留下痕迹。
可他心里却沉甸甸的，这是冥夫人的第二波骚扰，白天用尸傀，晚上用厉鬼，她就是想一点点耗干他的精力。
“涛哥，你的手好凉，是不是冷？”
林晚星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条小毛毯，是她昨天特意带来的，知道他最近总说冷，“你把这个裹在腰上，能暖和点。”
帝君涛看着她递过来的毛毯，是粉色的，上面还有小兔子的图案，应该是她小时候用的。
他接过毛毯，笨拙地裹在腰上，心里暖暖的，却又有点发酸。“谢谢林姐。”
“跟我还客气什么。”
林晚星笑了笑，拉着他的手，“快走吧，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了，谢老师今天要查作业。”
两人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向学校。阴天的风还是有点冷，可林晚星的手很暖，握在他的手心里，像是能驱散一些体内的阴寒。
帝君涛看着身边的她，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冥夫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保护好她，绝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
.........
上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谢沉璧拿着教案走进教室，手里还拿着一叠昨天的作业。
“昨天的圆锥曲线大题，很多同学都做错了，尤其是帝君涛，这道题我上次就讲过，你怎么还错？”
谢沉璧把作业放在讲台上，目光落在帝君涛身上，语气带着点严厉。
帝君涛站起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我昨天没太听懂，晚上做题的时候又有点困，所以……”
“没听懂就要问，困就早点睡，别总熬夜玩游戏。”
谢沉璧没再批评他，只是摆了摆手，“坐下吧，这节课我再讲一遍，你认真听。”
帝君涛坐下，偷偷看了眼旁边的林晚星。林晚星正看着他，眼里带着点担忧，悄悄递过来一颗薄荷糖，用口型说：“含着，能清醒点。”
他接过薄荷糖，塞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确实清醒了些。
可没过多久，眼皮又开始打架，昨晚几乎没睡，白天又处理了尸傀，灵力消耗太大，他实在撑不住了。
谢沉璧在讲台上画图，讲着辅助线的做法，帝君涛努力盯着黑板，可眼前的线条却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他的头一点一点的，差点趴在桌子上，还好林晚星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他才惊醒过来，赶紧坐直身体。
“帝君涛，这道题的辅助线应该怎么画？”谢沉璧突然提问，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帝君涛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站起来，低着头，“老师，我……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没听课？”谢沉璧皱了皱眉，“昨晚没睡好？”
“我……”
帝君涛刚想解释，林晚星突然站起来，小声说：“老师，我昨晚帮他讲题，讲得太晚了，所以今天有点困，不是没听课。”
谢沉璧看了看林晚星，又看了看帝君涛，没再追问，只是说：“坐下吧，下次注意休息，听课最重要。林晚星，你来讲一下这道题的辅助线怎么画。”
林晚星站起来，清晰地说出了辅助线的做法，还顺便讲了解题思路，谢沉璧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她坐下。
下课铃响后，谢沉璧走过来，拍了拍帝君涛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要是学习上有困难，就跟林晚星多请教，或者来找我，别总熬夜，身体最重要。”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帝君涛点点头。
谢沉璧走后，林晚星看着他，小声说：“涛哥，你昨晚是不是根本没睡？”
帝君涛心里一紧，赶紧假装轻松地说：“怎么可能，我睡了六个小时呢，就是有点认床，没睡好。”
林晚星没再追问，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他：“这是我早上煮的红糖姜茶，你喝点，能暖和点，也能提提神。”
帝君涛接过保温杯，打开盖子，一股姜茶的香味飘出来，暖暖的。他喝了一口，觉得浑身都暖和了些，心里却更酸了。
林晚星总是这样，明明知道他在撒谎，却从不戳破，只是默默地关心他。
“谢谢林姐啦。”
他看着林晚星，认真地说，“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林晚星看着他眼底的血丝，轻轻点了点头：“我不担心，但是你要答应我，要是实在困，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我帮你看着老师。”
“好。”
帝君涛笑了笑，喝着姜茶，觉得疲惫好像减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