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陆云没急着处理工作,而是陪晓阳在客厅搭积木。晓阳想搭一个“大院游乐场”,陆云就帮他找积木、递零件,祖孙俩分工合作,不一会儿就搭出了小滑梯和秋千。
“爷爷,你看这个秋千,我能坐上去吗?”晓阳指着积木秋千,眼里满是期待。陆云笑着把他抱起来,让他轻轻靠在积木旁:“咱们晓阳太可爱了,秋千都要被你坐‘开心’啦!”
玩到八点多,晓阳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妻子走过来:“该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呢。”晓阳拉着陆云的手,小声撒娇:“爷爷,你能给我讲睡前故事吗?我想听上次那个‘大槐树爷爷’的故事。”
陆云点点头,抱着晓阳走进卧室。他坐在床边,轻轻翻开故事书,用温和的声音讲起故事。晓阳靠在他怀里,听着听着,眼睛慢慢闭上,小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等晓阳睡熟,陆云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枕头上,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妻子正坐在客厅整理他明天要带的文件,见他出来,递过一杯温水:“累了吧?今天陪晓阳玩了这么久。”
陆云接过水杯,坐在妻子身边:“跟孩子在一起,一点都不累。你看他今天讲种豆芽的样子,多认真。咱们以前在汉东的时候,不也常带他去乡下看庄稼嘛,那时候他还追着蝴蝶跑呢。”
妻子笑着点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晓阳都上幼儿园了。你呀,也别总想着工作,多陪陪孩子,陪我散散步,比什么都好。”陆云握住妻子的手,轻声说:“好,等忙完这阵子,咱们就带晓阳回汉东老家看看,也去看看你说的那片新种的稻田。”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客厅里的灯光柔和又温暖。陆云看着桌上晓阳画的画,想起刚才祖孙俩搭积木的场景,一天的忙碌仿佛都被这浓浓的家常温情融化了——再忙的工作,也抵不过家人围坐的烟火气,抵不过祖孙间的暖心陪伴。
这样陪着孙子搭积木、听他讲幼儿园趣事的夜晚,对陆云来说确实难得。等妻子收拾完客厅,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没一会儿,墙上的时钟就指向了十点——多年的工作习惯,让他总忍不住在睡前梳理次日的待办事项。
“明天上午要开全国乡村产业协同会,下午得听教育帮扶组的专题汇报,还得抽空看一下西部养老政策的落实台账。”陆云轻声跟妻子念叨,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比划着顺序,“要是时间赶得及,想再跟祁同伟通个电话,问问汉东农产品品牌的推进情况。”
妻子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别总把自己绷这么紧,今晚就别想工作了,好好休息。晓阳还盼着周末你能陪他去大院的小花园放风筝呢。”陆云笑着点头,可睡前翻了两页书,脑子里还是忍不住过了一遍会议要强调的重点——乡村产业得避开同质化,教育帮扶要盯紧教师驻点的实效。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陆云准时醒来。洗漱时透过窗户,看见晓阳还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妻子在一旁晾晒衣物,阳光洒在祖孙俩身上,暖得像幅画。他站在窗边看了片刻,才转身拿起公文包,轻声跟妻子道别:“我先走了,晚上尽量早点回来。”
车子驶离大院时,陆云翻开记事本,在“乡村产业会”旁补充:“重点提东部企业与西部村镇的结对帮扶,要明确投资方向和收益分配,不能让老乡吃亏。”刚写完,秘书就发来消息:“上午的会议提前十分钟开始,各省份的代表已经到齐,材料都放在您的座位上了。”
走进会议室,各地的负责人早已等候在桌旁。陆云刚坐下,就拿起各省的产业汇报材料,快速扫过关键数据。会议一开始,他没绕圈子,直接点明问题:“部分省份的乡村产业还在搞‘小而散’,没有形成特色品牌,得结合本地资源做精做细,比如西部的中药材、东部的果蔬加工,要打出差异化优势。”
有省份提出资金短缺的难题,陆云当场回应:“财政部已经预留了乡村产业专项补贴,会后让发改委牵头制定申报细则,优先支持有明确帮扶方案、能带动农户增收的项目。”会议进行到一半,他又特意强调:“要建立产业跟踪机制,每季度报一次进展,我会不定期去实地抽查,不能让政策停在纸上。”
中午休息时,陆云刚吃了几口饭,教育帮扶组的负责人就找上门,汇报骨干教师驻点遇到的困难:“部分西部山区学校的住宿条件差,老师留不住。”陆云放下筷子,立刻让秘书联系住建部:“协调专项资金,优先改善山区学校的教师宿舍,下周就要出改造方案,不能让老师在生活上受委屈。”
下午的专题汇报会上,听到“已有80所东部学校与西部山区校结对,300名教师完成驻点”,陆云点点头,却也没放松要求:“要建立教师考核机制,驻点成效不光看授课时长,还要看学生成绩的提升和当地教师的培养情况,年底要搞一次满意度测评,让老乡和学生说了算。”
汇报结束后,陆云终于抽时间给祁同伟打了个电话。听祁同伟说汉东的农产品品牌已经注册成功,正对接电商平台,他松了口气:“一定要把好品质关,让市场监管部门全程介入,从种植到包装都要规范,初期可以搞小批量试销,积累口碑后再扩大规模。”
挂了电话,天色已经渐暗。陆云看着窗外的晚霞,想起晓阳说的放风筝,心里泛起一丝愧疚。可刚走出办公楼,又接到通知:“明天要去西部山区调研学校,需要提前梳理待解决的问题清单。”他接过秘书递来的调研方案,边走边看,在“学生营养午餐”旁标注:“要抽查食材采购渠道,确保安全卫生。”
车子往大院驶去时,陆云掏出手机,给妻子发了条消息:“今晚可能要晚点回,你先陪晓阳吃饭,别等我。”发完消息,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歇了片刻,脑子里却已经开始盘算明天调研要重点看的细节——宿舍的供暖、食堂的卫生、老师的教学设备,每一项都不能落下。
回到大院时,已是晚上八点多。刚走进家门,就听见晓阳的声音:“爷爷回来啦!我给你留了一块蛋糕!”陆云放下公文包,走过去抱起孙子,看着他递来的小蛋糕,心里又暖又酸。妻子端来热好的饭菜:“先吃饭吧,晓阳一直说要等你回来才肯吃蛋糕。”
吃饭时,晓阳叽叽喳喳讲着今天在幼儿园学的新歌,陆云一边听,一边偶尔回应两句,可手里的筷子却慢了些——脑子里还在想着明天调研要带的资料,要跟当地负责人强调的事项。妻子看在眼里,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给他添了碗汤:“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跑长途。”
这样的日子,对陆云来说早已是常态——难得的家常暖意是片刻的慰藉,可肩上的责任让他不能停下脚步。睡前,他又翻了一遍调研方案,确认没有遗漏,才轻轻走进晓阳的房间,看着孙子熟睡的脸庞,悄悄说了句:“等爷爷忙完这阵子,一定陪你去放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