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的手掌还贴在玉佩上，那股灼热没有散去，反而顺着经脉往心口爬。他没甩手，也没后退，只是把五指收拢，像是要把这烧人的东西攥进骨头里。
墨玉表面浮起一层细密裂纹，像冬日湖面刚结的冰。系统的声音从缝隙里挤出来，压着调子：“警告未解除，熵增之神情感模块仍在激活状态，原因分析中……暂时无法提供有效规避方案。”
“那就别提供。”谢无妄松开手，玉佩悬在胸前轻轻晃，“它想看我慌？我偏要动得更稳一点。”
他抬脚踩住断裂龙柱边缘的一块碎石，俯身将匕首重新拔出。刀身上的名字还在，但排列顺序变了，像是被什么力量搅过一遍。他盯着看了两息，忽然低笑一声：“挺会排座次啊，把我当主菜供着？”
话音落，他右手一翻，玉佩腾空而起，悬浮在眉心前方三寸。一道指令无声下达。
“修罗场预备协议——启动。”
嗡！
一圈无形气浪自他脚下扩散，地面尘灰被推成同心圆状纹路。十里之内，空气仿佛凝了一瞬，又迅速恢复流动。感知结界已成，任何踏入范围的生命体都会触发预警，连呼吸频率异常都逃不过扫描。
系统嘀了一声：“白切黑领域预加载完成，当前覆盖半径三点七里，可持续十二个时辰。友情提示：若在此期间使用混沌之瞳，识海撕裂风险提升至六成。”
“六成就六成。”谢无妄眯眼，“他们不是要围剿我？那就得先让我看清谁往哪儿走。”
他抬起右眼，瞳孔深处墨色流转，裂纹再次蔓延。这一次，他没等冷却结束，直接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强行唤醒瞳力。
“吞噬开始。”
目标不是主线剧情，而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支线——月下仙人打了个嗝，持续三秒，影响范围不足十步，因果值预估仅三十点。
可这点能量，足够打破封印。
墨玉瞳瞬间吸收碎片信息，因果值+30到账。系统弹窗闪现：【冷却状态解除】。
谢无妄没停，立刻下令：“开启因果律武器库，优先级排序：草船借箭plus、尔康鼻孔炮、紧箍咒mp3，全部进入充能程序。”
“正在执行。”系统回应，“但请注意，当前因果值余额12.3%，全功率充能将耗尽资源，剩余时间为四分十七秒。”
“降频处理。”谢无妄一边说，一边抽出匕首插进地面，刀尖与玉佩形成回路，“草船借箭plus维持标准追踪功能，关闭自动锁定；尔康鼻孔炮切换短爆模式，单次发射不超过三秒；紧箍咒mp3替换播放列表——换成《only You》纯音乐版，音量调至最大，循环次数设为无限。”
“调整完毕。”系统顿了顿，“‘尔康鼻孔炮’副作用提醒：可能引发群体性幻觉，症状包括但不限于看见自己穿着清宫戏服跳女团舞、坚信紫薇格格是亲妈、突然想给尔康写情书。”
“那就让他们疯。”谢无妄冷笑，“温若寒一听这歌就ptSd，纯元皇后AI怕‘臣妾做不到’，庆帝见美琪变装就破防——他们不是爱用弱点威胁我？现在，轮到我拿这些弱点反打。”
匕首与玉佩之间的光丝越来越亮，散逸在战场中的剧情残能正被缓慢回收。每一缕能量流入，空中就多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片刻后，系统播报：“三大武器均已进入待命状态，能量储备分别为：草船借箭plus（85%）、尔康鼻孔炮（62%）、紧箍咒mp3（70%）。预计完全充能还需九分钟。”
“够了。”谢无妄拔出匕首，抬手一挥，半空中骤然展开一张立体光图。
红光闪烁，标注四个核心节点：
南境军营——霓凰郡主手持核聚变火把，正向部下发布动员令，投影仪画面反复播放他截胡直播的片段；
甄嬛传世界御花园——纯元皇后AI的音响阵列布成八卦形，外放曲目已从《最炫民族风》切换为《惊雷remix》，歌词全是“本宫要篡权”；
不夜天城地下实验室——温若寒站在反应堆前，墙上“only You”被划掉，旁边新增一行字：“谁播此曲，当场核平”；
庆余年皇宫——庆帝身穿亮片裤衩领舞《无价之姐》，身后机器人军团手持立体机动装置，随时准备升空合围。
谢无妄盯着这张图，眼神沉得像压了千钧铁。
他以匕首为笔，在空中虚划几道，圈出两个区域：“御花园”被标为红色主战场，“南境军营”则加了黄色警示圈。
“第一波攻势大概率来自庆帝和纯元皇后，一个靠舞阵扰乱节奏，一个靠声波入侵神识。温若寒不会轻动，但他一旦启动共振频率，脑电波攻击能穿透三层结界。霓凰郡主是策应者，火把一燃，就是总攻信号。”
他说得极快，条理清晰，仿佛早已推演过百遍。
“放消息出去。”他下令，“就说我在炼制‘恋爱补习班终极秘籍’，内容涉及锦觅私藏笔记、月下仙人情感弱点、以及如何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追到花神。”
系统愣了半秒：“这……真能骗到他们？”
“当然。”谢无妄嘴角一扬，“他们以为我怕暴露情感软肋，其实我巴不得他们往这上面想。只要他们分心查‘恋爱秘籍’真假，就会忽略真正的杀招——”
他话没说完，右眼忽然剧痛，裂纹直窜太阳穴。识海像被刀割过，眼前闪过一道金线——又是那只竖瞳，在遥远虚空睁开一线，冷冷注视着他。
但他没闭眼，反而迎着那道视线，低声念出系统强制台词：“这因果的齿轮，就由我来碾碎！”
下一瞬，空中作战图光芒大盛，四大节点同时闪烁，一条隐藏路径悄然浮现——连接御花园与南境军营的暗道，竟穿过司藤的直播间后台服务器。
谢无妄目光一凝。
“找到了。”
他收回匕首，转身面向战场残骸，声音冷得像霜：“通知诸葛亮，让他把七星灯阵改造成wiFi干扰器；让王熙凤在调查兵团内部散布假情报，就说我的秘籍藏在荣国府账本第三册；邓布利多那边，让他用老魔杖点一份外卖，地址写庆帝寝宫，备注‘请务必当面签收’。”
“全部已传达。”系统汇报，“反派联盟群聊出现骚动，霓凰郡主刚发语音：‘谢无妄在搞恋爱培训？不可能！他明明只会做题！’”
“她越不信，就越会上钩。”谢无妄抬头，望向云层裂隙，“他们觉得我只剩十二点因果值，撑不了多久。但他们忘了——”
他右手抚过玉佩，墨玉裂纹中渗出一丝金光。
“我从来不是靠数值赢的。”
远处，一名天兵还在卖力吆喝：“渡劫模拟器最后十分钟！买一送一！附赠《如何优雅地被雷劈》电子手册！”
谢无妄没理会，只将匕首横在身前，刀尖指向北方。
风卷起他的衣角，玉佩微微震颤。
他站着不动，却像一把出鞘一半的刀，锋芒已经刺破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