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铁牛站在后台,看着她指尖在李大芬手腕上停留的瞬间 。
那里有块淡绿色的皮疹,和医院里那些老人的症状一模一样。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污染波,和谐能量 - 150 点(当前 8850 点)!污染源:赵胜男接触过的排污管残留物质!】
比赛结束后,他被赵胜男叫到特调局办公室。
文件柜里的卷宗堆得像座山,最上面的《产业园污染调查报告》签着她的名字,结论栏里 “暂无证据表明存在关联” 的字迹被笔尖戳得发皱。
她拉开抽屉,里面藏着份真正的检测报告,数据红得刺眼:“熵增污染已扩散至社区 37% 区域,与声波频率高度相关。”
“我知道你想举报。”
赵胜男的指甲在报告上划出白痕,“但你看看这个。”
她推来份名单,产业园的就业人员里,八十多个是社区的困难户,周小兵的母亲也在其中,照片上的老人正给流水线装瓶盖,嘴角带着久违的笑。
诸葛铁牛的目光落在王翠花的名字上。老人家在产业园食堂洗盘子,每天把剩饭带回家喂流浪猫。
他想起上周送外卖时,看见她蹲在垃圾桶旁,用捡来的塑料盒给小猫拌猫粮,嘴里念叨 “富贵以前最爱吃这个”。
“一旦停工,他们怎么办?” 赵胜男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周小兵他妈昨天还来送鸡蛋,说儿子终于肯跟她说话了。”
她的手指在名单上点了点,王翠花的名字被泪水洇得发皱,“你以为我想这样?高副局长说,这是‘顾全大局’。”
诸葛铁牛走出特调局时,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社区广场上,新组建的 “新能量队” 正在排练,她们的音箱功率比夕阳红队大两倍,震得地面都在颤。
李大芬的队伍被挤到角落,老人家举着磨破边的扇子,倔强地喊着节拍,声音被淹没在轰鸣里。
【隐藏任务提示:真正的宽广是敢于承认错误。】
他摸出手机,给李小明发了条信息:“查产业园的排污管道图纸,重点看夜间流量数据。”
屏幕映出自己的脸,眼角不知何时多了道细纹 。
那是上次在罐头厂被红眼巨鼠抓伤的疤,此刻突然开始发烫,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动。
夜色渐浓,产业园的灯光在雨雾里模糊成片。
诸葛铁牛蹲在围墙外的草丛里,看着排污管的阀门在午夜准时打开,墨绿色的液体汩汩流入社区的污水系统。
他按下录音笔,设备里传出规律的滴答声,那是液体撞击管壁的节奏,和张大爷脑电波异常的频率完美重合。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赵胜男的越野车停在街角。
诸葛铁牛看见她坐在车里打电话,侧脸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车窗没关严,泄露出只言片语:“…… 再通融一周…… 就业数据出来就……”
女人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胸前的徽章,银质的边缘在玻璃上划出细碎的响。
当她驱车离开时,诸葛铁牛捡起路边块碎石,在围墙上刻下道浅浅的痕。
雨水冲刷着石屑,那道痕却像道疤,在夜色里隐隐作痛。
他知道,有些防线一旦松动,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凌晨三点,诸葛铁牛被系统的警报声惊醒。
【检测到社区医院能量场异常,污染指数飙升至 42%】。
他套上雨衣冲进雨里,积水在脚下溅起浑浊的水花,路过 7 栋时,看见张大爷的窗户还亮着灯,老人家正对着玻璃哈气,用手指画歪歪扭扭的竹子。
社区医院的急诊室像口沸腾的锅。
六个老人躺在病床上抽搐,嘴里念叨着 “绿色的线在爬”,护士们手忙脚乱地注射镇静剂,针管戳进皮肤的瞬间,老人的血管突然鼓起,像条青色的蚯蚓。
“铁牛哥!” 李小明举着平板电脑冲过来,屏幕上是实时监测的声波图谱,“你看这个峰值!和产业园的夜班时间完全吻合!” 少年的眼镜片上沾着雨水,“王翠花婶刚来过,说富贵死之前,总对着西北方向狂吠,项圈上的报警器都响炸了。”
诸葛铁牛的目光扫过病房角落。王翠花蜷缩在长椅上,怀里抱着富贵的项圈,金属吊牌上的铃铛还在轻轻晃动,声音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凄厉。
老太太的袖口沾着泥,那是早上挖猫坟时蹭的 。
她把富贵埋在了 7 栋后的花坛里,就在张大爷常坐的石凳旁。
“赵队呢?” 诸葛铁牛抓住个路过的护士。
“刚走。” 护士的手在发抖,“她来看了眼化验单,说‘按老年性痴呆处理’,还…… 还拿走了份血样。”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诸葛铁牛转身冲进化验室,冰箱的门虚掩着,贴着 “赵胜男取走” 标签的血样管空荡荡的,内壁残留着丝墨绿色的粘液,在荧光灯下泛着金属光泽。
他用棉签蘸了点样本,系统界面瞬间变红:【检测到熵增催化剂,与司马钢蛋实验室配方一致】。
雨越下越大,敲得窗户噼啪作响。
诸葛铁牛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窗外的雨帘中,赵胜男的越野车正缓缓驶离。
车尾灯在雨雾里缩成两个红点,像双窥视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李大芬在广场上拦住了赵胜男。
老人家举着张照片,是昨晚拍的排污管偷排现场,墨绿色的液体在闪光灯下像条毒蛇。
“赵队,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夕阳红队的大妈们围上来,广场舞扇子在手里攥得发白。
赵胜男的手指在照片上捏出褶皱。
“这是误会。” 她的声音很轻,“是雨水冲刷管道造成的暂时性浑浊,环保局已经检测过了。”
女人的目光掠过人群,落在王翠花空荡的手腕上。
老太太把富贵的项圈摘了,说是 “怕睹物思人”。
“误会?” 王翠花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那我家富贵也是误会?它昨天还舔过花坛的露水!” 老太太突然抓住赵胜男的胳膊,指甲深深嵌进对方的皮肉,“你告诉我,那水里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