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华春向徐旗真告别后,一夜休憩让他缓解了连日赶路的疲惫,第二天清晨,他便迫不及待地祭出顶级灵器 “水云剑”。指尖法诀微动,淡蓝色的水雾从剑身腾起,稳稳托住他的身形,朝着三川郡的方向疾驰而去。
作为刚突破金丹境的修士,徐华春眉宇间难掩新晋境界的意气,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窘迫 —— 他至今没有一件趁手的法宝。
虽出身徐氏这等老牌金丹世家,可此前为冲击金丹,他将多年积攒的灵石、灵草尽数投入,如今囊中羞涩,已是实打实的 “一穷二白”。
家族库房中倒还存着金桥老祖遗留的几件法宝,奈何皆属金、土、火等属性,与他主修的水系功法格格不入。他曾尝试催动其中一件金系法宝,不仅只发挥出三成威力,还扰乱了自身灵力运转,反不如陪伴多年的 “水云剑” 用得顺手。
更棘手的是,此前归云山遭围攻,他在海外仓促突破金丹,只来得及粗浅修炼了三两道金丹期法术,安排好徐筝、齐芊然等人后,便急匆匆搭乘商盟灵舟往家赶。
这般境遇下,他的斗法能力本就不算强悍,遁术速度也远不及同境界修士。如今途经传闻中妖兽横行的迷雾丛林,他更是收敛了所有气息,将身形压得极低,连“水云剑”的水雾都刻意减弱,生怕惊动隐藏在迷雾中的可能存在的三阶妖兽。
毕竟探查迷雾丛林并非他的任务,相信徐旗真自有妥当安排。他此刻唯一的目标,便是尽快找到徐泰玄一行人,拿到关键的留影玉简,再将他们平安送出启明城。
与此同时,天风国境内,两名金丹长老正奉国主孔观澜之命整装待发。礼冥先生和乐情先生挑选了一百名筑基修士、一千名炼气后期修士,分乘十一艘灵舟。
这些灵舟上铭刻着繁复的攻击、防御、加速法阵,船舷两侧站满手持灵弓、符箓的修士,队伍浩浩荡荡朝着启明城方向驶去,气势磅礴,引得沿途修士纷纷侧目。
与大部队不同,接到另一个任务的礼沉先生和乐欢先生选择轻装出行。
礼沉先生手持莹白如玉的 “镇岳笏”,玉笏上流转着淡淡的土系灵光,这是他的本命法宝;乐欢先生则斜挎着一支翠绿玉笛,笛身雕刻着缠枝莲纹,灵气萦绕间,隐约能听到细微的音波流转,此乃他赖以成名的 “凝露笛”。
二人同时催动法宝,礼沉先生的 “镇岳笏” 托着他稳稳升空,速度虽不迅猛,却沉稳异常,每一次飞行都精准避开空中的灵力乱流;乐欢先生则将 “凝露笛” 凑到唇边,轻轻吹了个短促的音节,一道青绿色风刃瞬间破开空气,带着他的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疾驰。
这般速度远非带着大部队的礼冥、乐情二人可比,不过两天时间,他们便抵达了迷雾丛林的边缘。
迷雾丛林远比典籍记载的更为广阔,岩耕他们之前走的‘苍莽山 — 镜水河 — 赤蛇山 — 黑风沼泽 — 望月山’路线,不过是丛林里的一条小径罢了。
“呼 —— 总算到了。”站在丛林外围的矮丘上,乐欢先生先松了口气,翠绿儒袍的领口沾了些赶路时的风尘,他抬手拂过衣襟,灵力流转间,灰尘尽数消散。
礼沉先生没有接话,而是抬手一挥,“镇岳笏”悬浮在他身前,表面灵光闪烁,投射出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光幕上清晰地显现出迷雾丛林的大致地形图。
“你看。” 礼沉先生的指尖落在光幕上,轻轻划过那片标注着 “迷雾核心区” 的空白地带,指尖触及的地方,光幕泛起细微的涟漪,“国主这次让我们来,可不是让我们走走过场。”
乐欢先生凑上前,凝露笛在指尖转了个圈,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国主的密令我记着呢 —— 首要任务是潜入丛林深处,查清楚妖兽异动的根源。是灵气异变催生了高阶妖兽?还是有外力在暗中操控?这些都得查明白。毕竟后续天风国要出兵清剿,还要在这儿开辟新仙城,没有准确的情报,就是盲人摸象。”
“不止如此。” 礼沉先生的指尖从核心区移开,落在光幕边缘标注着 “启明城” 的小红点上,语气凝重了几分,“支援启明城只是附加任务。国主的意思,只要启明城能守住防线,我们就绝不出手 —— 精力必须放在探查上。除非启明城到了危及存亡的关头,比如城防被破、修士死伤过半,我们再伺机出手,而且出手后要立刻撤离,不能耽误探查。”
乐欢先生点点头,将凝露笛横在唇边,轻轻吹了个短促的音。一道细弱的青绿色音波钻进前方的迷雾,片刻后折返回来,带着些微的灵力波动。
他侧耳听了听,笑道:“放心,我心里有数。这迷雾蕴含着微弱的迷幻之力,寻常修士贸然闯入,很容易迷失方向,甚至被幻象迷惑。等会儿进了丛林,万一遇到高阶妖兽或是其他势力的探查者,可不能掉以轻心。”
礼沉先生收回“镇岳笏”,光幕随之消散。他抬手理了理土黄色道袍,目光坚定地望向迷雾丛林:“走吧。你用‘清灵音’开路,驱散身前的迷雾,我用‘镇岳神光’探查周围动静,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示警。记住,目标是丛林深处,无关争斗能避则避。”
乐欢先生应了声 “好”,凝露笛再次响起清脆的音节。
这一次,音波不再微弱,如流水般漫向前方,将浓稠的迷雾缓缓推开,露出一条能容两人通行的小径。他率先迈步踏入迷雾,回头对礼沉先生扬了扬眉:“走喽!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不止我们天风国感兴趣,说不定还能赶上看场‘大戏’!”
礼沉先生紧随其后,“镇岳笏” 悬浮在他身侧,灵光闪烁,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异常。两人的身影很快被身后的迷雾吞没,只留下矮丘上的枯草,在风里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