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高人的声音沙哑,指了指对面的小板凳。
允执坐下,递过去一支烟:\"大师,我们是来算算前程的。\"
高人没接烟,只是盯着允执的脸看了半晌,又问了生辰八字,掐着手指念念有词。梦笙坐在旁边,心里有些发毛——这间屋子的气场很奇怪,阴冷阴冷的,不像正经修行的地方。
\"你命里带木,今年犯太岁。\"高人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亮了些,\"工作上难有大的变动,安稳度日就好。\"
允执点点头,显然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高人又看向梦笙,眼神像钩子一样:\"这位女居士,命格奇特,本是修仙问道之人,却偏要困在凡尘俗世。\"
梦笙心里一惊,他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夫妻二人,本是天作之合,却有一劫难。\"高人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今年春节,必须去东边的寺庙烧高香,而且要在子时第一柱香,晚了就不灵了。\"
\"为什么?\"允执追问。
高人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你们有个命带华盖和太极贵人的女儿,本是天上星辰转世,落地时带了煞气。若不及时化解,过不了九岁这关。而且你们夫妻,也会因为这事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炸在梦笙耳边。星遥有危险?她想起玉皇观的古榕树,想起二王庙的古楠树,想起母亲的青鸟信使——那些护佑着她们的力量,难道还抵不过所谓的煞气?
\"大师,这...这能化解吗?\"允执的声音都在发抖。
\"烧了高香或者孩子破相,方能化解。\"高人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像是累极了。“如果化解了你要再来感谢我。”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公交车摇摇晃晃,梦笙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心里乱成一团。她不信算命,可高人说的\"修仙问道之人\"明明是事实,他怎么会知道?万一...万一他说的星遥有危险是真的呢?
到了二姐家,星遥正坐在小凳子上画画。看见他们回来,举着画纸跑过来:\"爸爸妈妈,你们看我画的星星。\"
画上是个歪歪扭扭的小女孩,头顶上有个亮晶晶的五角星。梦笙蹲下来,紧紧抱住女儿,眼泪打湿了她的头发。
\"妈妈怎么哭了?\"星遥用小手擦她的脸。
\"没什么,妈妈是高兴。\"梦笙吸了吸鼻子,死死攥着女儿的手,好像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
二姐道:“好好的,没事做算什么命嘛.....”梦笙没说话,领着孩子往家走。
回到家,允执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支接一支。\"要不...我们就去烧个香吧?\"他犹豫着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梦笙没说话,走到窗边。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星星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她闭上眼睛,试着感知星遥的气息——女儿的气息纯净得像琉璃,带着淡淡的星光,哪有什么煞气?
可心里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疯长。她不怕自己遭遇什么劫难,就怕星遥有一点点闪失。那个从她身体里诞生的小生命,是她在这凡尘俗世里最深的牵挂。
离春节还有三个多月,窗外的梧桐树叶子渐渐落光了,露出光秃秃的枝桠。梦笙每天看着日历,心里的天平在信与不信之间摇摆。允执已经开始打听去寺庙里烧香的规矩,甚至托人找关系,想弄到子时的头炷香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