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抓住一个石头,锁定一个人,他把石头砸出去,就听见那家伙的惨叫像杀猪似的,接着是树枝被压得咯吱响——那孙子挂在半空中,手脚乱蹬,活像只被网住的螃蟹。
“操你娘的!”洞口传来怒骂,紧接着就是“砰砰”两声枪响,子弹擦着苏明的头皮飞过去,打在洞壁上,碎石头溅了他一脸。
他赶紧往洞深处缩,后背死死抵住冰凉的岩壁。这山洞本来就浅,最多能蜷着躺个人,现在被枪口堵着,简直就是个活靶子。
“刀哥!他藏在松树下面的洞里!”上面有人喊,声音里带着疼——估计是刚才被砸的那家伙的同伙。
“杀了他!给我往死里打!”老刀的吼声像炸雷,震得苏明耳朵嗡嗡响。
枪声瞬间密集起来,“砰砰砰”的跟放鞭炮似的。子弹打在松树上,打在洞口的石头上,碎屑和尘土簌簌往下掉,糊了苏明一脸。
他只能抱着脑袋,缩成一团,感觉整座山都在抖,洞壁上的石头时不时往下掉,砸在背上生疼。
“妈的,这破洞要塌了!”苏明心里骂着,眼睛却在飞快扫视四周。
洞壁上有块石头看着松动,他伸手一抠,竟然真的被抠了下来,露出后面的黑黢黢的缝隙——好像是个更深的小洞。
他刚想往里面钻,就听见洞口传来“咔嚓”一声,松树的一根粗枝被子弹打断了,带着风声砸下来,正好堵在洞口,溅起的碎石子打在他胳膊上,火辣辣的疼。
“打中了没?”老刀在上面喊。
“不知道!洞口被树枝挡住了!”
“给我炸了!用手雷!”
苏明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扔个手雷下来,他连渣都剩不下。
他急得满头大汗,拼命往那个小缝隙里钻,肩膀被卡得生疼,好不容易才挤进去——里面比外面稍宽点,能勉强站直,就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刚站稳,就听见洞口传来“嗖”的一声,接着是“轰隆”巨响,震得他耳朵都快聋了,碎石子像下雨似的砸在身上。
他赶紧捂住头,感觉整座山都在晃,好像随时会塌下来。
“炸没了吧?”有人喊,声音里带着回音。
“下去看看!”老刀吼道。
苏明屏住呼吸,摸着洞壁往深处挪。这缝隙不知道通向哪儿,越往里走越窄,最后只能趴在地上往前爬。泥土和碎石子灌了一嘴,呛得他直咳嗽。
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人用枪托砸石头的声音。“刀哥,这儿有血迹!”
“追!他肯定没死!”
苏明心里骂了句,加快了爬行速度。爬了大概十几米,前面突然亮了点,能看见微弱的光。
他心里一喜,使劲往前挪,终于爬出了缝隙——外面是个小山谷,长满了齐腰深的野草,离悬崖顶足有几十米。
原来这缝隙是条天然的暗道,从悬崖上的山洞直通谷底。
他顾不上喘口气,拔腿就往山谷深处跑。野草刮在身上,跟刀子似的疼,胳膊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指尖滴在草叶上,留下一串红印。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老刀的吼声隔着山谷传过来:“苏明!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能找到你!”
苏明回头瞥了一眼,看见五六个黑影正从缝隙里爬出来,像钻出洞的蛇,手里的枪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妈的,跟狗似的追!”他低骂一声,脚下加了劲。
这山谷里全是石头和坑,稍不注意就会绊倒,可他现在啥也顾不上了,只顾闷头往前冲。
跑着跑着,前面突然出现一条河,河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不知道有多深。苏明心里一沉,这前有大河,后有追兵,真是把他逼到绝路了。
“看你往哪跑!”老刀的人追上来了,离他也就几十米远,枪已经举了起来。
苏明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纵身跳进了河里。
“噗通”一声,冰冷的河水瞬间把他淹没,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一哆嗦。他拼命往河对岸游,水流比想象中急,好几次差点被冲走。
“砰砰砰!”
子弹打在水里,溅起一串水花,有颗子弹擦着他的腿飞过去,火辣辣的疼。
“在那儿!往水里打!”
苏明赶紧往水底下钻,憋着气游了十几米,才敢探出头换气。这时候他已经离对岸不远了,能看见岸边的树影。
他拼尽全力游到对岸,爬上岸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河水顺着衣服往下流,冻得他直哆嗦。
回头一看,老刀的人正站在河对岸骂,估计是怕水太深不敢过来。老刀指着他的方向,不知道在喊啥,声音被河水挡着,听不太清。
苏明笑了笑,挣扎着站起来,往密林里钻。他知道,这只是暂时摆脱了追兵,老刀肯定会绕到河对岸来追,他必须尽快离开这儿。
月光透过树叶照下来,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苏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着,一定要活着回去。
胖子的仇,他记着。
老刀的账,他也记着。
但现在,活着回家最重要。王彩儿还在等他,念安还在等他,他不能死在这鬼地方。
他摸了摸胳膊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结成了硬硬的痂。
远处传来老刀的叫喊声,好像还在河对岸折腾。
苏明加快了脚步,消失在越来越浓的夜色里。
老刀在河对岸气得直跺脚,指着苏明消失的方向骂了句脏话,扭头冲手下吼:“找船!给我找船!今天就是淹不死他,也得把他崩在这河边!”
旁边有个手下眼尖,指着下游方向喊:“刀哥,那儿有木筏!”
苏明刚钻进密林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回头一看,老刀带着人正坐着个破木筏往对岸划,筏子上的人举着枪,枪口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操,这都能找着船。”苏明低骂一声,转身往密林深处跑。
林子里的树长得密,枝桠横七竖八地挡着路,他只能猫着腰往前钻,衣服被刮得“刺啦”响,胳膊上的伤口又被扯开,血顺着袖子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