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村西牛棚走的路藏在杨树林里,月光穿过枝叶洒下碎银,风卷着树叶“沙沙”响,混着远处牛棚传来的“哞哞”声,带着股干草和泥土的混香气。小宇摸了摸背包里油纸包着的红枣糕,星芽蹲在他肩膀上,正用喙啄着衣襟上残留的糕渣,啄到一颗就仰着脑袋吞,小宇笑着轻轻弹了弹它的翅膀:“别光顾着吃,到了牛棚,小心被牛的大舌头舔到。”
远远就看见牛棚的木栅栏,歪歪扭扭地围着三间土坯房,最东边那间的棚顶塌了块,干草散落在地上,被风吹得滚来滚去——棚门的木闩松松垮垮挂在门环上,门缝大得能塞进拳头,冷风“呼呼”往里灌。棚里的老黄牛正缩在角落,时不时用脑袋蹭棚壁,尾巴甩来甩去,像是冷得难受。
“得先把棚顶的干草铺好,再把棚门和缝隙堵严实。”灵汐翻开笔记本,金色文字顺着棚壁爬,“牛棚问题为棚顶干草散落、棚门木闩松动、棚壁有裂缝漏风。需重铺棚顶干草、加固木闩、封堵棚壁裂缝,确保牛不受冻。”她指尖点了点散落的干草,“干草得铺厚些,不然挡不住冷风。”
冰汐先走到棚顶下,袖口藤蔓顺着棚柱往上爬,藤蔓尖儿卷住地上的干草,一束束往棚顶送——她把干草铺得匀匀的,在塌掉的地方多铺了两层,又用细藤丝把干草缠在棚顶的木架上,像给棚顶织了层密网。“棚顶铺好了,风刮不跑干草了。”她又让藤蔓钻进棚壁的裂缝里,裹着干泥把裂缝堵满,“缝隙也封好了,冷风渗不进来。”
玄夜走到棚门旁,指尖微光裹住松垮的木闩,慢慢把木闩往门环里推,又在木闩与门框的连接处凝出两个“光钉”,敲上去“笃笃”响。他伸手拉了拉门,门纹丝不动:“木闩固定好了,晚上风再大也吹不开门。”又绕到棚里,用微光把松动的棚柱顶紧,“棚柱也撑牢了,不会再塌。”
风澈站在棚门口,抬手召来阵温和的风,风顺着棚顶吹过,把铺好的干草吹得更服帖,还把散在棚里的碎草屑吹出去,免得被黄牛误食。“干草顺了,铺得更密,保暖性更好。”他又让风往棚里灌了圈,把棚内的寒气吹走,“现在棚里暖和多了,黄牛不会再缩着了。”
小宇走进棚里,蹲在散落的干草旁,指尖凝出淡橘色熔焰——火焰离干草半寸远,暖融融的热气裹着干草,没一会儿,被露水打湿的干草就烘得干爽,还散出淡淡的焦香。“干草烘干了,铺在棚里不返潮,黄牛睡着也舒服。”他又用熔焰轻轻烘了烘棚门的木闩,把木闩上的潮气烘干,“木闩也不会发霉了。”
星芽突然飞到棚顶下,小嘴巴对着一堆干草“啾啾”叫——原来干草堆里藏着块拳头大的小石子,要是铺在棚顶,会把干草戳破,冷风还是会漏进来。小宇赶紧走过去,伸手把石子捡出来,丢到棚外的空地上,星芽凑过来,用喙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邀功。
等棚顶铺得严实、棚门扎紧、裂缝堵好,老黄牛终于从角落走出来,甩着尾巴在棚里转了圈,还对着小宇“哞”了一声,像是在道谢。“这下牛晚上不会冻着了,明天还能好好耕地。”小宇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笑得眉眼弯弯。
这时,杨树林里传来脚步声,是管牛棚的李爷爷,手里提着个粗瓷罐,罐口冒着白气,老远就闻到玉米的甜香。“我在村里看见你们往牛棚走,就知道是来帮忙修棚子!”他把瓷罐放在棚门口的石台上,掀开盖子,暖稠的玉米糊里卧着几块红薯,“刚熬好的玉米糊,加了红薯,稠得很,你们快趁热喝!”
小宇接过李爷爷递来的粗瓷碗,舀了一勺玉米糊,吹了吹送进嘴里——玉米的绵甜混着红薯的软糯,暖意在喉咙里散开,刚才爬棚顶、铺干草的累意全消了。星芽凑过来,小脑袋往碗边探,小宇挑了块煮软的红薯,吹凉了放在手心,星芽立刻跳下来,叼着红薯蹲在他手心里慢慢嚼,嘴角沾了圈米糊,引得李爷爷笑出了声。
李爷爷看着严实的棚顶和关紧的棚门,又摸了摸老黄牛的脑袋,笑着说:“之前还担心今晚降温,牛会冻着,现在有你们修好了棚子,总算能放心了!”他又往小宇背包里塞了两个烤土豆,“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热乎着,路上饿了吃。”
灵汐的笔记本突然晃了晃,金色文字跳了出来:“村南豆腐坊的磨盘卡住了,明天一早要做豆腐,要是修不好,村民就吃不上新鲜豆腐——磨盘里卡了豆渣硬块,磨轴缺油,得赶紧修。”
小宇把最后一口玉米糊喝完,擦了擦嘴:“豆腐坊磨盘!我们现在就去,把豆渣清干净,给磨轴加油,肯定不让村民吃不上豆腐!”星芽立刻叼起块烤土豆的皮,扑棱着翅膀飞到小宇肩膀上,爪子抓着他的衣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村南的方向——它还没见过磨豆腐的场景,好奇得很。
李爷爷赶紧把瓷罐里剩下的玉米糊倒进小宇的保温杯:“带着路上喝!修完磨盘要是不着急走,就来我家,我给你们做葱花饼!”
一行人往村南走时,身后的牛棚里,老黄牛的“哞哞”声混着玉米糊的香气飘出来,月光把棚顶的干草染成银白。而那台等着修的豆腐坊磨盘,正藏在村南的豆腐坊里,磨盘缝里的豆渣在月光下泛着白,等着被清理干净,明天一早磨出雪白的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