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虚影的降魔杵砸落时,空气都被佛光凝固。李大海化身的金龙发出震天龙吟,龙爪上凝聚着赤金色的龙气,硬生生迎向那蕴含着净化之力的杵尖。
“铛!”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传遍全岛,静心湖的湖水被震得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湖底的佛元石碎屑在光浪中翻滚。金龙被震得后退百丈,龙鳞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痕;明王虚影也剧烈摇晃,降魔杵上的佛文黯淡了三分。
“施主实力竟已至此!”红袈裟僧人法号“慧能”,乃是万佛宗主持座下首座,此刻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这“明王降魔杵”已摸到化神期的门槛,寻常元婴后期修士挨上一下便会形神俱灭,这金龙竟能硬接下来?
李大海没有答话,龙尾一甩掀起巨浪,借着水雾掩护再次冲上前。神龙之体在佛力冲击下反而越发凝练,暗金色的龙鳞上泛起淡淡的佛光——这些日子吸收的佛元石之力,正在与龙气融合,形成一种刚柔并济的新力量。
慧能双手结印,明王虚影再次挥出降魔杵。这一次杵身缠绕着七彩佛光,显然动用了琉璃岛的地脉佛力。李大海眼中闪过厉色,将《九转玄功》运转到极致,龙脊处的金色节点全部亮起,口中喷出一道赤金与七彩交织的龙息。
龙息与降魔杵碰撞的瞬间,整个静心湖都被蒸腾成白雾。待雾气散去,湖心出现一个直径百丈的深坑,慧能嘴角挂着金血,红色袈裟破损多处;李大海变回人形,左臂龙鳞脱落露出血肉,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锐利。
“停手!”
一声苍老的佛号从琉璃顶传来,伴随着一道温和却不容抗拒的佛光。佛光落在两人之间,自动将龙气与佛力隔开。李大海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披月白袈裟的老僧踏空而来,面容古井无波,周身佛光却如同实质,显然是化神期修士。
“主持!”慧能与枯槁老僧同时躬身行礼。
月白袈裟老僧目光落在李大海身上,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神龙之体与混沌灵力同修,倒是罕见。施主为何执着于佛果?”
“为突破。”李大海直言不讳,“我肉身已至化神水准,却卡在元婴中期百年,需佛果助我破境。”
这话一出,周围的僧人皆露惊容。元婴中期硬撼元婴后期巅峰的慧能首座,还说自己肉身达到化神水准?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修行的认知。
主持微微颔首:“佛果三千年一熟,今岁恰逢结果之年,却只结出三枚。两枚需供奉佛祖,一枚……可赠予施主,但你需答应我一事。”
“请讲。”
“佛果蕴含无上佛性,服食后需在琉璃岛闭关三年,不得外传岛上秘法,亦不得伤及我宗弟子。”主持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大海毫不犹豫:“可以。”
三日后,琉璃顶的“佛心殿”内,李大海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佛果。
佛果被供奉在青玉莲台上,通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琉璃色,只有拳头大小,形状如同微缩的佛陀坐像,眉眼口鼻栩栩如生。果身表面缠绕着七彩佛光,这些佛光并非外在光晕,而是从果肉深处流淌而出,细看之下竟能看到无数微小的佛文在流转。
最奇特的是,佛果周围的空间似乎被扭曲了,明明近在咫尺,却给人一种远在天涯的错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吸入一口便觉心神清明,连体内躁动的龙气都变得温顺起来。
“此乃‘七彩琉璃佛果’,是我宗镇岛之宝‘菩提树王’所结。”慧能站在一旁,语气复杂地介绍,“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再三千年方能成熟,蕴含着菩提树王的本源佛力与天地规则碎片。”
李大海能感觉到,佛果中蕴含的能量比赤血龙果和应龙本源加起来还要磅礴,而且这种能量温和却精纯,正是他突破境界最需要的“催化剂”。
他深吸一口气,将佛果从莲台上取下。入手温润如玉,佛果表面的佛光自动顺着指尖流入体内,所过之处,经脉中的淤塞瞬间通畅,混沌元婴发出舒适的轻鸣。
没有犹豫,李大海将佛果整个吞入腹中。
佛果入喉即化,化作一道七彩洪流顺着喉咙滑下。与赤血龙果的霸道、蛇毒的阴寒不同,这道洪流温和得如同春水,却带着无坚不摧的穿透力,瞬间便流遍四肢百骸。
所过之处:
- 经脉如同被佛光拓宽,原本只能容纳三成龙气的通道,此刻竟能轻松承载十倍流量;
- 混沌元婴被七彩洪流包裹,表面的混沌之气渐渐褪去,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本体,元婴眉心甚至浮现出一个微小的“卍”字印记;
- 识海被佛光净化,那些因吸收龙魂而残留的凶戾之气,如同冰雪遇阳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 最神奇的是尾椎处的龙气气旋,在佛力滋养下,竟与识海的混沌灵力产生了共鸣,形成一个贯通全身的大循环。
“这是……”李大海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阻碍他突破化神期的壁障正在松动,混沌灵力与龙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融合,形成一种全新的能量——这种能量既保留了龙气的霸道、混沌灵力的包容,又多了佛力的祥和,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之力。
他连忙盘膝坐下,运转《九转玄功》引导这股能量冲击境界壁障。
佛心殿外,主持与慧能等僧人静静等候。殿内不断有七彩佛光冲天而起,整个琉璃岛的地脉佛力都被引动,围绕着佛心殿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
“主持,这……这是化神期的异象!”慧能失声惊呼。他能感觉到,殿内传来的能量波动正在不断攀升,虽然尚未完全突破,却已远远超过元婴期的极限,达到了化神初期的水准。
主持双手合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三千年等待,终得一位有缘人。菩提树王的佛力,也该找个传人了。”
殿内,李大海的修炼已到关键时刻。混沌元婴在七彩佛力滋养下不断膨胀,体表的“卍”字印记越来越清晰,隐隐有凝聚实体的迹象——这是化神期“婴蜕神”的征兆。
但就在突破的最后一刻,李大海却主动停下了运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虽然强悍,却还未完全适应化神期的灵力强度,强行突破很可能会导致肉身崩溃。
“宁缓勿急。”李大海心中默念,引导着佛力缓缓沉淀。七彩洪流渐渐融入混沌元婴与龙气之中,虽然没能突破化神期,却让他的元婴中期境界变得无比稳固,灵力纯度甚至超过了普通化神初期修士。
更重要的是,佛果中的天地规则碎片,让他对“力”的理解更进一层。以前他的力量全凭肉身硬撼,如今却能在刚猛中融入佛力的卸力技巧,龙形拳的威力凭空提升了三成。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七彩与赤金交织,随即隐去,只留下一种返璞归真的深邃。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龙吟与佛号交织的奇异声响,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淡淡的佛光与龙气涟漪。
“阿弥陀佛。”主持推门而入,看着李大海的眼神充满了赞叹,“施主虽未突破化神,却已触摸到化神期的规则,这份定力,老衲佩服。”
李大海微微颔首:“多谢主持赠果之恩。”他能感觉到,自己与琉璃岛的佛力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系,仿佛能随时调动岛上的地脉之力——这是佛果带来的附加好处。
“施主接下来打算在何处修炼?”
“便在菩提树下吧。”李大海望向殿外那棵高达千丈的菩提树王,树干需数十人合抱,枝叶如伞盖般覆盖半个琉璃顶,叶片上闪烁着七彩佛光,正是佛果的母树。
接下来的三年,李大海就在菩提树王下闭关修炼。
他每日吸收树叶滴落的“菩提甘露”,这种甘露蕴含着精纯的佛力,能不断净化他的神龙之体;夜晚则在树下打坐,感悟菩提树王散发的天地规则,锤炼自己的混沌灵力。
期间并非一帆风顺。有不服气的万佛宗长老前来挑战,却被李大海轻易击败——如今的他,就算不动用神龙之体,仅凭融合佛力的龙形拳,就能硬撼化神初期修士;也有魔修趁他闭关潜入琉璃岛,试图夺取菩提树王的本源,结果被李大海随手捏碎,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这些事让万佛宗上下彻底震惊。他们这才明白,这位外来的炼体修士,实力早已远超他们的想象,主持将佛果赠予他,或许是最明智的选择。
三年期满之日,李大海从菩提树下站起身。三年的沉淀让他的气息越发内敛,看似与普通修士无异,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他抬头望向菩提树王,树干上的佛文在他眼中清晰可见,这些佛文组成的,正是万佛宗失传已久的“大圆满心经”。
“是时候继续探索了。”李大海喃喃自语。七彩琉璃岛的佛果助他夯实了根基,但要突破化神期,还需更极端的环境锤炼——他听说,琉璃岛以西的“寂灭渊”,是阴阳二气交汇之地,或许能帮他完成最后的突破。
他没有告别,只是对着菩提树王深深一拜,随即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琉璃岛西方飞去。
佛心殿内,主持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微微一笑:“龙归大海,佛入红尘,此子的道,本就不在琉璃岛。”
慧能不解:“主持,他带走了大圆满心经,会不会……”
“大道无形,本就不该被庙宇束缚。”主持摇了摇头,“况且,他欠我们的,迟早会还。”
李大海并不知道这些对话。此刻他正全力飞行,体内的混沌灵力与龙气、佛力完美融合,每一次扇动龙翼,都能引动周围的佛光与灵气,速度比三年前快了数倍。
下方的琉璃岛渐渐远去,但李大海知道,自己与这座岛屿的缘分并未结束。菩提树王的佛力已融入他的神魂,无论走到哪里,这份佛性都会伴随着他,成为他炼体之路上的重要助力。
前方的天空开始变得灰暗,阴阳二气交织形成巨大的漩涡,那里便是寂灭渊的入口。李大海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加速朝着漩涡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