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行动,从策划到执行,环环相扣,周详缜密,保密层级极高。
事后,所有行动记录被封存,相关信息被严格控制在极小范围内,包括港城警方也只有有限几名可靠的高层人员知晓,对外未泄露丝毫风声。
以至于对岸在后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仅仅察觉到这几个重要情报点位的突然沉寂,却始终无法查明他们究竟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暴露并被清除。
最终,这件事成为萦绕在对岸心头的一桩无从查起的无头公案。
随后,港城警方也举行了一次近年来规模最大的扫黑行动。
一批与对岸Jq局关系亲密的帮派势力受到打击,大量人员被拘捕,而这些人员中,只要在内地有过违法行为的都全部移交给了大陆警方。
一时间,港城的地下世界被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笼罩,昔日那些在街头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帮派头目们,此刻才深切感受到国家意志的威力!
更有不少江湖大佬,仓皇逃离港岛。
与此同时,那些通过石勇表明态度的社团,在此次风暴中虽也受到例行巡查,但并未遭受重大打击,得以保全实力。
两相对比之下,这些话事人也明白了里面的猫腻。
之前一直态度暧昧,试图左右逢源的和记坐馆邓伯,也终于放弃了幻想,亲自找到老许,请求老许当个说客。
而大圈豹石勇,终于得到了可以挑明其真实身份的时机。
港岛江湖的秩序,也从此被重新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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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6月30日。
自午后起,瓢泼大雨便笼罩着整个特区和港城,密集的雨幕冲刷着街道,也仿佛冲刷着人们不安的内心。
这罕见的暴雨,无形中在许多人心中投下了一层阴霾,增添了变数将至的压抑感。
特区的指挥室内,吴天和祁同伟凝视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城市轮廓,眉宇紧锁。
然而,就在晚间九点多,仿佛是天意使然,持续了近半日的暴雨毫无征兆地骤然停歇。
乌云散去,湿润的空气中透出一种异常的宁静,连霓虹灯光都显得格外清澈明亮。
晚十时许,五百余名驻港部队官兵,乘坐军车,从特区出发,通过落马洲口岸,正式踏上了港城的土地。
到达指定位置后,官兵们以训练有素的效率迅速展开布防,设立岗哨,接管防务。
于是,在许多关键地点,出现了一段短暂却极具象征意义的奇景:
身着英式军装的驻港英军与身着华夏军服的中方官兵,在同一片土地上并肩执勤。
只待零点之后,完成权力的交接!
与此同时,在港岛一间隐秘的传统茶楼雅间内,烟雾缭绕。
石勇与新记老许、水房飞哥、号码帮光头强等几位重量级话事人围坐一桌,看似闲适地饮着茶,实则每一句交谈都关乎今夜地面的平稳。
他们麾下所有得力人手,早已接到严令,今夜不得随意行动,全部在各堂口指定地点集结待命。
威尔士亲王军营外,已经有200多名中外记者,架着长枪短跑,镜头对准了大门!
军营周围,数千名香港居民表情各异的在一旁围观。
23时52分,两名驻港部队战士,换下了英军站岗的士兵。
随后,中方指挥官雄壮有力的声音传来:
“我代表华夏人民解放军驻港部队接管军营。你们可以下岗,我们上岗。祝你们一路平安。”
这句话,充满了自信和力量,又蕴含着一份来自东方的从容与气度。
当时间,一分一秒地走向零点。
会展中心里,全体与会人员起立,雄壮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奏响!
那熟悉的旋律瞬间传遍神州大地,传遍全世界每一个关注此地的角落。
祁同伟站在特区指挥部的窗前,俯瞰着楼下街道上汇聚成海洋的人群,人们挥舞着国旗,欢呼声、掌声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脸上洋溢着激动与自豪的笑容。
尽管他深知,港城未来的道路绝不会一帆风顺,挑战与暗流仍将存在。
但今夜,此刻,它终究是平稳地、光荣地回归了。
它吹响了华夏民族百年屈辱,复兴的号角。
至此,历史终于完成了它华丽的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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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一则来自曼谷的消息如同惊雷,震动了全球金融市场。
泰国宣布放弃维持已久的固定汇率制,转而实行浮动汇率制。
这一决定,瞬间引爆了积蓄已久的货币危机,标志着一场席卷整个东南亚的金融风暴正式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秦芳、虎子、郑富国等人已按照祁同伟的先期布局,悄然赶赴东南亚各金融重镇,开始执行一系列的金融操作。
几天后,粤省公安厅大楼。
祁同伟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一声沉稳的“请进”之后后,门被推开,石勇穿着一身笔挺崭新的警服,迈着标准的步伐走进来。
他身姿挺拔,昔日的江湖气已被这身庄严的制服涤荡殆尽,唯有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沧桑。
他在办公桌前立正,抬头挺胸,向祁同伟敬了一个标准而有力的军礼,声音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报告厅长!石勇执行任务完毕,正式归队,向您报到!”
祁同伟从文件上抬起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好!回来就好!坐。”
待石勇坐下,身子依旧挺得笔直,祁同伟关切地问:“厅里给你放了一个月的假,怎么不到半个月就跑回来了?任务结束了,就该好好放松,陪陪家人。”
石勇微微摇头,神情坦诚却略显落寞:“谢谢厅长关心。”
“我回老家看过了父母,他们二老身体都挺好,还要感谢您去年安排他们去军区的医院休养!”
“其他的……也没什么别的牵挂了。一个人在家待着,反而觉得空落落的,闲得发慌。”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透着几分孤寂。
他的后顾之忧早已被祁同伟妥善安排,父母身体无忧;兄长也得到了一份稳定的正式工作,得以安身立命。
至于那个他曾牵挂的姑娘,也早已另嫁他人,开始了新的生活。
如今的他孑然一身,警队便是他唯一的归处。
祁同伟看着他,不再多劝:
“既然你闲不住,那就尽快投入到新的工作中来。你这么多年,在外潜伏,付出的牺牲、放弃的东西,我都清楚。”
“厅党组经过慎重研究,决定任命你为省厅刑警总队副总队长,兼任总队第五支队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