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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里没有窗,只有一扇厚重木门上开出的半尺见方小口,钉着几根粗壮铁条。深秋的霜气就从那里挤进来,凝成浑浊的白雾,沉甸甸地压在狭小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也压在云知微的肺腑间。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冰冷的碎冰碴子,带着腐朽木柴和浓重灰尘的味道。她蜷在冰冷的墙角,身下只垫着薄薄一层霉烂的稻草,寒意穿透粗布囚衣,直往骨头缝里钻,让那些未愈的鞭伤和拶指的旧创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无数细小的针在里面反复搅动。

她闭着眼,却睡不深。耳中塞满了死寂里被无限放大的声音:角落里细微的、持续不断的窸窣声,是老鼠或者蟑螂在啃噬着什么;高处悬着的蛛网在看不见的气流里微微震颤;还有自己胸腔里那颗心,缓慢、沉重,一下下撞击着肋骨,像在叩击一扇注定打不开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锁链沉重的哗啦声骤然响起,尖锐地刺破死寂。门板下方那个专供递送饭食的窄小活板被从外面拉开,发出干涩的摩擦声。一个粗陶碗被粗暴地推了进来,碗底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活板随即落下,隔绝了外面最后一点模糊的光影,也隔绝了送饭狱卒那张麻木的脸。

云知微没有动。饥饿早已成为一种迟钝的背景音,胃壁灼烧般的绞痛也被更深的寒冷和绝望所覆盖。她只是更紧地蜷缩起身体,把冻得麻木的双手更深地缩进袖管,试图汲取一丝根本不存在的暖意。

时间在这囚笼里失去了刻度,只有门缝底下那条细长的光带由灰白转为昏黄,最终沉入彻底的墨黑,宣告着又一个白天的消亡。寒意更重了,像无数冰冷的蛇缠绕上来。就在意识快要被冻僵的混沌边缘,锁链声又一次响起了。这一次,声音轻了许多,带着一种近乎迟疑的克制。

活板被再次拉开。没有粗鲁的推搡,一个同样粗陋、却明显洗刷得更洁净些的竹制食屉被轻轻放了进来,搁在冰冷的地面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屉面上,甚至没有沾染狱卒手指常有的油污。

云知微的眼睫在黑暗中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又是他。沈砚。

一股混杂着屈辱、恨意和某种更复杂情绪的热流猛地冲上喉咙,堵得她几乎窒息。她猛地扭过头,用尽全身力气把脸更深地埋进臂弯,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食屉的存在,隔绝掉那个名字带来的所有纷乱和刺痛。父亲血溅阶前的惨状,母亲绝望的哭喊,云府被抄家时翻箱倒柜的喧嚣,还有那张在监牢外、在御阶上、在所有人面前永远冷静自持、看不出半分端倪的沈砚的脸……一幕幕在眼前翻搅,如同滚沸的毒汁。

她无声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直到尝到一股熟悉的腥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恨意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带来窒息般的痛楚。他凭什么?凭什么在亲手将云家推入深渊之后,还要一次次出现在她面前,用这种看似隐秘实则虚伪的施舍来提醒她此刻的卑微与不堪?是为了那点可怜的、高高在上的怜悯?还是为了看他曾经的未婚妻如何在他脚下苟延残喘?

“滚……” 一个破碎的音节从她紧咬的齿缝间挤出,轻得像叹息,却耗尽了她胸腔里所有的力气。她死死闭着眼,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寒冷和疼痛,意志却在激烈地对抗着身体的本能——那食屉里飘出的、若有若无的温热食物气息,正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鼻腔,唤醒着胃里最原始的渴望。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那点微弱的生理需求。

她维持着那个僵硬蜷缩的姿势,像一尊被冰封的石像,任凭时间在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中一点点流逝。身体里的热力随着抵抗在慢慢耗尽,意识又开始模糊地漂浮起来。就在那点残存的清明也即将被冻僵的麻木吞噬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尖锐的胃部痉挛狠狠攫住了她。那疼痛来得如此猛烈,如同被烧红的铁钎贯穿,让她控制不住地闷哼一声,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囚衣。身体的本能终于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活下去……一个微弱却固执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响起,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需要力气,哪怕只是为了恨。

手指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摸索着伸向那个竹屉的方向。指尖触到粗糙冰凉的竹篾表面时,她甚至打了个寒噤。她摸索着掀开盖子,一股混合着药材清苦气息的食物热气扑面而来,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里面是一碗温热的粥,上面还浮着几片切得极薄的参片。

屈辱感再次翻涌上来,她死死咬住牙,几乎要将那参片当作沈砚的肉来碾碎。她伸出手,颤抖着,只想尽快将那碗粥胡乱灌下去,完成这维持生命的最低等任务。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碗沿时,动作却猛地顿住了。

一种极其细微、却又绝对突兀的坚硬触感,透过碗底温热的粥,透过竹屉的底部,清晰地传递到她冻僵的指腹上。那不是碗本身的质地,也不是竹屉该有的触感。它很小,很硬,带着一种……金属的冰凉和某种熟悉的、属于精工细作的圆润弧度。

心脏在胸腔里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忘记了跳动。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瞬间盖过了胃部的绞痛和全身的冰冷。她屏住呼吸,几乎是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猛地将那个粗陶碗从竹屉里端了出来,放到一边。然后,她颤抖的手指,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迫切,摸索着探入空荡荡的竹屉内部。

指尖在光滑的竹篾内壁上划过,冰冷而空茫。没有……难道刚才只是错觉?是冻僵后的幻觉?绝望刚要升起,指腹却在竹屉角落处触碰到一道极其细微的凸起边缘,仿佛竹篾拼接时留下的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她的心猛地一跳,指甲用力抠进那道缝隙的边缘,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一撬——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在死寂的柴房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竹屉底部一块极薄的夹层板,被她硬生生撬开了一条缝隙!一股陈旧的木头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飘散出来。缝隙之下,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静静地躺在黑暗的夹层里。

云知微的心脏狂跳起来,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巨响。她几乎是抖着手,将那个物件从狭窄的缝隙里抠了出来。

冰冷,坚硬,带着久未示人的沉坠感。形状是熟悉的……她将那物件紧紧攥在手心,指尖颤抖着,一点点地摸索它的轮廓——细长的簪身,顶端是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玉兰花苞,花瓣的纹理清晰而温润,即便在绝对的黑暗中,她也能凭借无数次触摸的记忆,在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它的模样。

是哥哥的簪子!那支他弱冠之年,父亲特意请江南巧匠为他打造的羊脂白玉兰簪!哥哥爱若珍宝,从不离身!

巨大的震惊和恐慌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她。哥哥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沈砚送来的食屉夹层之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噬咬上她的心脏——哥哥他……出事了?流放路上……不,不可能!那沈砚……他送这个来,是什么意思?是示威?是宣告?还是……一种更残忍的嘲弄?

混乱的思绪如同沸水般在脑海中翻腾。她死死攥着那支冰冷的玉簪,簪尖硌得掌心生疼,却远不及心头那撕裂般的痛楚。就在这极致的混乱与惊悸中,她的拇指无意识地、用力地摩挲过簪身靠近花苞的根部——那里,似乎有凹凸不平的刻痕?

她猛地停住动作,屏住呼吸,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冻僵的指尖上。不是装饰的纹理……是刻痕!极其细微,极其浅淡,像是用最细的刻刀,在坚硬的玉质上,一点一点艰难地刻画上去的。

她颤抖着,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恐惧,沿着那些细微的凹凸,一点点地描摹、辨认。

一个极其细小、几乎难以察觉的……

“微”。

云知微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是哥哥的字迹!是他亲手刻下的!那个代表着她乳名的、独一无二的字!刻得如此深,如此用力,仿佛倾注了刻骨的心血和……某种无法言说的嘱托!

冰冷的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瞬间爬满了她肮脏冰冷的脸颊。哥哥……哥哥还活着?他用了怎样的方法,才将这枚小小的玉簪,跨越千山万水,送到了这个囚禁她的地狱?这簪子里……藏着什么?是他想告诉她的话?是求救?还是……

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惧如同两条毒蛇,在她体内疯狂地撕咬、缠斗。她死死攥着那枚冰冷的簪子,仿佛攥着唯一救命的浮木,指甲几乎要嵌进玉质的簪身里。她不顾一切地将簪子凑到眼前,拼命地想要在绝对的黑暗中“看”清它,手指沿着簪身一寸寸地摸索、按压,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机关、夹层或者暗藏的信息。簪身冰凉光滑,唯有那个刻着“微”字的地方,带着哥哥留下的、永不磨灭的印记。

就在她的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刺痛,几乎绝望地以为这仅仅是一个念想时,她的食指指腹,无意识地按压到了簪尾——那朵含苞玉兰的花萼底部。那里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凹陷。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不是错觉!她立刻集中全部精神,指尖凝聚起最后一点力气,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地向那个微小的凹陷处按了下去!

“嗒。”

一声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机括弹动声,如同惊雷般在她耳中炸响!

---

柴房外,霜重如铁。

一片死寂中,唯有铁锁链在寒风中偶尔发出僵硬的碰撞声,空洞地回荡在冰冷石墙之间。远处高墙之上,值夜士兵沉重的脚步声踏过青砖,规律得如同催命的符咒,每一步都踏在人心最紧绷的弦上。

突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刺耳的枯枝断裂声,毫无征兆地从柴房紧闭的门缝外传来,近在咫尺!那声音在绝对的死寂里被无限放大,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猛地扎进云知微的耳膜。

她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冻结!

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思绪,都在那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响彻底扼杀。她像一尊骤然被冰封的石像,连呼吸都死死屏住,只有攥着玉簪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黑暗中,时间被拉长得令人窒息。心跳声在耳膜里疯狂擂动,震得她头晕目眩。

紧接着,是布料摩擦在粗糙地面上的窸窣声,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步步紧逼的压迫感。那声音在门外停了下来,近得仿佛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

然后,一星极其微弱、仿佛被刻意压抑过的幽暗光晕,如同鬼火般,从门板下方那个递送饭食的活板缝隙里,幽幽地透了进来。那光晕颤抖着,映亮了门内一小片布满灰尘和霉斑的地面,也映亮了……一双靴子的前端。

不是狱卒惯常穿的、沾满泥污的皂靴。

那是一双质地精良的软底快靴,靴面是深色的上好皮革,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靴尖上,极其醒目地沾着几块已经干涸、却依旧呈现出诡异暗红色的泥斑——那是西北戈壁深处特有的、浸染过铁锈矿砂的赭红色泥土!

云知微的瞳孔骤然缩紧!

西北!这双靴子,沾着西北流放路上的泥土!

那微光颤抖着,停驻在活板外,似乎在无声地窥探。门内门外,只隔着一层腐朽的木头,一个攥着藏着惊天秘密的玉簪,一个带着西北死亡之地的气息,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与霜寒里,无声地对峙。空气凝滞如铁,每一次心跳都重若千钧,仿佛下一秒,那扇薄薄的门板就会被彻底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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