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话音未落,地下宫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又被骤然爆发的杀气撕裂!
西门吹雪动了。
他没有理会那四名气息阴冷的影卫,他的眼中只有靖王朱佑樘。他的人与剑仿佛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白色闪电,直刺而去!剑未至,那凛冽如万古寒冰的剑意已笼罩全场,让那四名正欲扑向陆小凤的影卫动作都不由得一滞。
靖王朱佑樘瞳孔骤缩,他自负武功绝顶,更暗中修炼多年,自认不惧天下任何高手,但直面西门吹雪这纯粹到极致的杀戮之剑,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剑神”之威!他手中那柄百炼软剑瞬间绷得笔直,剑身震颤,发出龙吟般的轻鸣,凝聚了他毕生功力,化作一道诡谲刁钻的剑影,迎了上去!
“铿——!”
双剑交击,声音刺耳欲聋!劲气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爆发,卷起满地尘埃!
靖王闷哼一声,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沿着剑身传来,震得他气血翻腾,虎口发麻,脚下“蹬蹬蹬”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石板上留下清晰的脚印,方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手中的软剑仍在嗡嗡作响,剑尖竟已崩开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
而西门吹雪,白衣依旧胜雪,持剑静立原地,仿佛从未动过。只是他周身散发的寒意,更重了三分。
高下立判!
靖王脸上那邪魅从容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他深知自己刚才那一剑已用了全力,竟连让对方后退一步都做不到?!
“好!好一个西门吹雪!”靖王声音低沉,眼中杀机暴涨,“但今日,你护不住他们,更护不住这镜钥!”
他厉喝一声:“影卫,结阵!先杀陆小凤!”
那四名影卫闻令,身形如鬼魅般晃动,瞬间结成一种奇异的阵势,将陆小凤、司空摘星和赵公公围在中央。四人气机相连,动作同步,攻守一体,仿佛化作一个拥有八臂四腿的杀戮机器,无数淬毒的暗器、刁钻狠辣的掌影指风,如同狂风暴雨般向三人倾泻而去!
这影卫合击之术,显然经过千锤百炼,威力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陆小凤朗声长笑:“来得好!”他身形如凤舞九天,在狭小的空间内腾挪闪避,灵犀指化作漫天指影,精准无比地点向袭来的暗器、掌风,发出“叮叮当当”的密集脆响。他的指法已臻化境,竟以血肉之指硬撼精钢暗器而不伤!
司空摘星则如泥鳅般滑溜,他的轻功独步天下,在刀光剑影中穿梭,看似惊险,却总能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杀招,偶尔还能抽冷子给对方来一下,扰乱阵脚。
赵公公虽不擅强攻,但身法沉稳,双掌翻飞间带着一股柔韧的阴劲,往往能于关键时刻化解掉最致命的合击。
三人配合默契,虽一时被四名影卫的合击阵法压制,却守得滴水不漏。
另一边,西门吹雪与靖王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靖王知悉硬拼绝非西门吹雪对手,立刻改变了策略。他身法展开,如同鬼魅,软剑招式变得愈发诡异莫测,剑走偏锋,专攻西门吹雪周身要害与视线死角,剑尖颤动,幻化出无数虚实难辨的剑影,更时不时弹出几缕无色无味的剧毒粉末,阴险至极。
他竟是将皇家的资源与银针组织的诡毒之术结合在了一起!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诡计都显得苍白。
西门吹雪的剑,依旧那么简单,那么直接。任你千般变化,万种诡计,我自一剑破之!他的剑心通明,早已锁定了靖王的本体,任何幻影、毒粉,都无法影响他分毫。
他的剑,不快,却让你无处可避;不猛,却让你无法抵挡。
“嗤啦!”
又是一剑!靖王胸前的锦袍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肌肤上留下一道血线,若非他退得快,已然开膛破肚!
靖王又惊又怒,他引以为傲的武功和智谋,在西门吹雪面前竟如同孩童的把戏!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感攫住了他。
“不可能!本王苦心经营多年,岂会败于你手!”靖王状若疯狂,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将其中猩红色的液体尽数倒入口中!
霎时间,他周身气息暴涨,双眼赤红如血,皮肤下青筋虬结,整个人仿佛膨胀了一圈,散发出一种狂暴而邪恶的气息!那正是经过提炼的、混合了妖藤汁液和某种激发潜能秘药的“伪引子”!
“力量……这就是力量的感觉!”靖王嘶吼着,软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再次扑向西门吹雪,速度与力量竟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
面对这邪异狂暴的力量,西门吹雪的眼神依旧平静如水。他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整个镜阁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那不是杀气,而是一种超越了凡俗、洞悉本质的“道”。
他没有再用精妙的剑招,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刺出了一剑。
这一剑,仿佛穿越了空间,无视了距离,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靖王那蕴含了狂暴力量、直劈而下的软剑剑脊之上最薄弱的一点!
“咔嚓!”
一声轻响,靖王那柄百炼软剑,竟从中断裂!
剑势未尽,西门吹雪的剑尖已如寒星,点向了靖王的眉心。
靖王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狂暴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消散。他怔怔地看着抵在自己眉心的剑尖,感受着那冰冷的死亡触感,脸上充满了茫然与难以置信。
他输了。一败涂地。
“……好剑。”靖王涩声道,万念俱灰。
随着靖王被制,那四名影卫的合击阵法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
陆小凤岂会放过这等机会?灵犀指如同突破了空间限制,瞬间点中两名影卫的穴道。司空摘星与赵公公也趁机发力,将另外两名影卫击倒在地。
镜阁之内,尘埃落定。
西门吹雪收剑入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陆小凤看着面如死灰的靖王,又看了看石台上那依旧被覆盖的镜钥,长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