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吕文就看到卡尔气急败坏地走了回来,集装箱里不一会儿就发出了一阵愤怒的嚎叫和拍打集装箱的声音。
吕文差点笑出声,卡尔应该是没能追上更熟悉地形的瑞恩,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好无能狂怒,拿集装箱撒气……
卡尔没能愤怒多久,不多时,四五辆越野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码头边上。
一个大腹便便,看起来有300多斤的黑人从车上艰难地下来,听着声音,走到了集装箱旁边。
“卡尔!卡尔!你在里面发什么疯?”
黑胖子显然很恼火,卡尔也猛地停手,喘着粗气探出头,然后一脸惊讶地问道,“麦克?你怎么来了?”
麦克带着两个心腹手下,面色阴沉地站在外面,右手看似随意地插在夹克口袋里,但卡尔知道,那里面很可能握着枪。
“短信是怎么回事?”
麦克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主题,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瑞恩呢?货呢?你说他黑吃黑?”
“是!就是他!”
卡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指着下水道口和那个发出噪音的集装箱,“他……他肯定有同伙,他们用那个鬼叫的mp3吓我们,趁我不注意,把货弄进下水道了!还故意在地上撒了点货陷害我,你看,这就是那个mp3!货还在地上!”
麦克接过卡尔递过来的mp3,又顺着卡尔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了地上那一小撮白色粉末。
他走过去,蹲下身,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粉末,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搓了搓。随即,他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古怪的表情。
麦克艰难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卡尔,一脸嘲讽,“卡尔,你告诉我,瑞恩和他的同伙,用了一个价值几美元的mp3,制造了一场混乱,抢走了价值几万美元的货……然后,就为了栽赃你,他们把这价值连城的货,像撒盐一样,随便撒了这么一小撮在地上?而且……这货闻起来,怎么特么还有一股茉莉花香?嗯?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卖洗衣粉了?”
麦克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了卡尔的额头上,他身后的两个手下也立刻拔枪对准了卡尔。
卡尔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洗衣粉?他刚才根本没顾上细看地上的粉末,那刺耳的噪音,消失的塑料袋,逃跑的瑞恩……巨大的冲击让他失去了判断力。现在被麦克点破,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不……不可能!麦克,你听我解释!”
卡尔冷汗涔涔,语无伦次,“那声音……那声音真的很恐怖,货真的掉进下水道了,瑞恩也真的跑了!这……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对!陷害!是血爪帮!一定是血爪帮干的!他们想让我们内讧!”
“陷害?”麦克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血爪帮用洗衣粉陷害?卡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短信是你发的吧?你一直在追瑞恩,还特么有时间给我发短信?你是不是想引我过来,把责任推给瑞恩,甚至想趁机干掉我?然后你就可以跟牧师说,是我和瑞恩串通?或者干脆说货是我抢的?”
别看麦克的身材不行,但脑子还算好使,他的分析听起来确实更有道理,卡尔监守自盗,放跑瑞恩当替死鬼,用mp3和洗衣粉伪造现场,发短信引自己过来想栽赃灭口,这简直是完美的黑吃黑剧本。
“我没有!短信不是我发的!”
卡尔绝望地嘶吼,他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百口莫辩。
“砰!”
回答他的不是语言,而是一声沉闷的枪响,不是麦克开的枪,枪声来自更远处,当然,卡尔没有倒下,枪是冲着天上打的。
紧接着,刺耳的警笛声如同海啸般由远及近,瞬间撕裂了码头的死寂,红蓝警灯的光芒疯狂闪烁,照亮了废弃的集装箱和卡尔、麦克等人惨白的脸!
“警察!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芝加哥警察!立刻投降!”
麦克和卡尔都懵了!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还这么精准?
麦克反应极快,立刻收枪,低吼一声,“散!”
他和两个手下转身就想往集装箱迷宫深处逃窜,卡尔也反应过来,顾不上解释,拔腿就跑。
然而,太迟了。
数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束如同探照灯般锁定他们,全副武装的特警从各个集装箱的顶部和缝隙中涌出,枪口稳稳对准了目标,几辆警车和装甲车已经堵死了码头的主要出口。
“不许动!再动开枪了!”
面对压倒性的警力,麦克和卡尔等人如同被钉在原地,面如死灰,缓缓举起了双手,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他们的手腕。
一个穿着警督衣服的中年人拨开人群,四下看了看,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一个做了笑脸标记的集装箱,从里面找到一个黑色塑料袋,正是之前卡尔和瑞恩交易的那批货。
警督刚把塑料袋拿出来,卡尔就变了脸,脱口而出,“你是怎么找到的?”
警督自然不会回答卡尔的问题,麦克则是双眼冒火,他已经可以“确定”了,就是卡尔想要黑吃黑,不然为什么要把货藏起来?
一个年轻的警员非常激动,他没想到自己刚上班没多久就遇到这样的大案,他忍不住问警督,“探长,你是怎么知道货在哪的?我们有人在地狱厨房卧底?”
警督一脸凝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扑克牌里的鬼牌,“有人打电话报警,说这里有人交易。还有……”
“还有?”
“嗯,还有这个。”
警督又拿出了一个手机,如果卡尔在场,他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他的手机,什么时候不见的?
自然没有人回答卡尔的问题,警督也没再回答警员的问题,而是一挥手,招呼大家收队,这回终于有机会铲除地狱厨房这个毒瘤了。
站在不远处一栋大楼天台的吕文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又掏出了手机,这次就不是卡尔的手机了,而是那种一次性手机,他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