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命1天 = 100功德值”。
这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林小满的视网膜上，灼得她眼睛生疼，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因“京城行走”特许而带来的那点轻松和对未来南行的憧憬，瞬间被这冰冷的现实砸得粉碎，连点渣都没剩下。
她瘫在椅子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那是一种比在乱葬岗濒死时更深的绝望——那时至少还懵懂，还怀着一丝“有系统就能逆天改命”的侥幸。而现在，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头顶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以及剑柄上那不断跳动的、以功德值为单位的倒计时。
18天。
她的全部“积蓄”，只够她活18天。这还得建立在“时空排斥”效应不再加剧的前提下。
“呵呵……哈哈……”她喉咙里发出几声干涩的、近乎破碎的低笑，带着浓浓的自嘲，“搞了半天，我拼死拼活，不是在创业，是在……还房贷？还是那种利滚利、随时可能断供被强制执行的‘命贷’？”
她想起自己之前还雄心勃勃地规划南下，寻找苏清月，解开系统之谜……现在看来，多么可笑！如果找不到快速、大量获取功德值的方法，她可能根本撑不到湖州，就会在半路上因为“断供”而悄无声息地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下意识地调出系统商城，目光疯狂地在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扫过。
【灵犀步（中级）】：1500功德。没用！跑得快能让我多活几天吗？
【高级微表情分析术】：2000功德。屁用！看懂别人表情能抵扣“命贷”利息吗？
【护身灵玉（强化版）】：800功德\/枚。能挡刀剑，能挡“时空排斥”吗？！
【一次性技能·言出法随（伪）】：5000功德。……
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那些价格高得离谱的、看起来威力巨大的技能和道具上，又看了看自己那可怜的1800点余额，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买不起，什么都买不起！她这点“钱”，连稍微像样点的“消费品”都买不起，更别提那些可能对解决根本问题有帮助的“生产资料”了！
她烦躁地关闭商城，目光再次落回那个刺眼的【生命维持系统】。她颤抖着手指，尝试性地、怀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祈求系统出bUG的）心态，选择了兑换。
【是否确认消耗100功德值，补充1单位生命活性，维持存在时间24小时？】
“确认。”她在心里默念，感觉像是在签署一份卖身契。
【兑换成功。功德值-100。当前功德值：1700。生命活性补充中……】
一股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流，如同即将干涸的溪流最后一丝水迹，缓缓渗入她的四肢百骸。那如影随形的冰冷和疲惫感，似乎……减轻了那么一丝丝？微弱到她几乎以为是心理作用。
但系统界面上，那个残缺的灰色图标，边缘的蔓延似乎真的暂停了。
代价是，她的“存款”瞬间缩水了100。
看着那变成1700的数字，林小满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这花的不是钱，是命！是实实在在的命！
“一天100……一天100……”她喃喃自语，像个被迫接受了残酷现实的赌徒，开始疯狂计算，“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只是维持最低生存消耗，1700点还能撑17天。但如果我要动用能力，消耗会加剧……如果‘排斥’效应加重，消耗可能还会增加……”
她猛地站起身，在书房内焦躁地踱步。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活命！现在什么都比不上活命重要！”她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南下计划必须加速！但在那之前，我必须搞到更多的功德值！大量的功德值！”
之前的“活神仙”业务，细水长流，效率太低了！帮一个菜农讨回公道才十几二十点功德，够干嘛的？杯水车薪！
她需要“大项目”！需要能一次性获得海量功德值的“大单子”！
可是，去哪里找这样的“大单子”？皇帝的金口玉言只是让她能安全地“做生意”，可没保证生意兴隆，更没给她派发“国家级”任务。
难道要去主动挑衅太子党，搞个大的，然后反向威胁，强行“勒索”功德值？不，不行，那太冒险，而且“反向祈愿”国运那种事，可一不可再，用多了恐怕皇帝第一个容不下她。
或者……京城还有什么隐藏的、能大量获取功德值的途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功德值的本质是什么？系统提到过“驱散阴秽，引动祥瑞”、“清理冤屈”，之前帮助平民也获得了功德。是不是意味着，解决越大的“冤屈”或者“阴秽”，清除越大的“不公”，就能获得越多的功德？
京城脚下，最大的“冤屈”和“不公”在哪里？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皇城的方向。
那里，可是天下是非最多、阴私最重的地方……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
也许……她该主动去接触一下，那些隐藏在京城阴影下的，“价值”更高的“业务”？
就在这时，赵奕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担忧：“东家，您没事吧？属下听到您屋内有动静。”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没事，进来吧。”
赵奕推门而入，敏锐地察觉到林小满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眼神中也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深沉的疲惫和……一丝决绝？
“东家，您……”他欲言又止。
林小满看着他，忽然问道：“赵奕，京城里，除了那些市井纠纷，还有没有……更大一点的‘麻烦’？比如，某些陈年旧案，或者……涉及某些大人物的，难以解决的‘冤情’？”
赵奕一愣，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认真思索后答道：“有自然是有。京兆尹府、刑部、甚至大理寺，都积压着不少悬案。有些涉及权贵，背景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无人敢碰。还有一些……甚至与宫中有些关联，更是禁忌。”
“禁忌……”林小满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中却闪过一丝亮光。
对，就是要这种！越禁忌，越复杂，牵扯越大，一旦解决，可能获得的“功德”就越多！
她的“买活”之路，看来注定无法平静了。
“把这些案子的卷宗，或者大致情况，尽可能多地搜集过来。”林小满吩咐道，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我们的‘业务范围’，是时候……拓展一下了。”
赵奕虽然心中疑惑更深，但看到林小满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还是立刻躬身：“是，属下明白！”
看着赵奕离去的背影，林小满摸了摸自己仿佛还在隐隐作痛的心口（主要是心疼功德值）。
“好吧，‘命贷’就‘命贷’。”她对着空气，咬牙切齿地发誓，“不就是搞钱……不，搞功德值吗！”
“老娘连皇帝都见过了，还怕个屁的KpI！”
“从今天起，老娘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
“搞功德！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