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霜一路走过重重宫殿,看似缓慢却极快的回到凤仪宫。
刚进门,一个丫鬟就扑进她怀里抽抽咽咽的哭了起来。
徐砚霜一看,正是在定国公府就一直跟着她的贴身丫鬟,寒露。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情同姐妹。
若非她嫁了陈夙宵为后,寒露就是通房丫鬟。若能生个一儿半女,捞个小妾名份还是没问题的。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您了。”
徐砚霜拍拍她的后背,晶莹的泪珠也不由的落了下来。
前世她被贬入冷宫,饥寒交迫,寒露悄悄潜到御膳房为她偷吃食。
结果被侍卫发现,拖到殿前一通乱棍打残,再丢回冷宫,含恨而死!
也是苦了她了。
“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主仆二人抱在一起又哭了半晌,徐砚霜这才推开她:“好了,寒露乖,不哭了,我有正事要你去办。”
寒露点点头,但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小姐,皇上他...他没为难您吧。”
“傻丫头,也不看小姐我是谁。”
寒露破涕为笑:“知道啦,小姐是皇上爱而不得的天山雪莲。”
徐砚霜一滞,陈夙宵爱她入骨,举世皆知。
可是,这又如何,他终究还是抄灭了整个国公府。
“小姐...小姐...”
“啊?哦。”徐砚霜回过神来,抬头四顾,凤仪宫大小太监宫女正不远不近驻足观望。
“走,回我寝宫去说。”
“好。”寒露开心了,挽着徐砚霜的胳膊,蹦蹦跳跳跟在她的身边。
先前一纸废后旨意,差点把她魂都吓没了。如今小姐安然归来,怎能令她不开心。
皇后寝宫,若无召见,其他宫女太监不得入内。
寒露扶着徐砚霜坐到桌边,拍拍手道:“小姐,口渴了吧,我去给您准备冰镇酸梅汤。”
“不用。”徐砚霜抬手打断:“寒露,备笔墨。”
“啊?哦!”
寒露怏怏看了一眼徐砚霜,很快取来笔墨,铺好纸张。
“小姐,您是不是又要给贤王写信?”
徐砚霜瞪了她一眼:“不是!”
听闻此言,寒露研墨的动作都轻快起来,嘻嘻笑道:
“不是就好,那小姐是要给国公府递信?”
“就你聪明,行了吧!”
徐砚霜拿笔杆敲了一下她的头,见墨也磨的差不多了,将笔亳伸进去吃饱墨水,便埋头书写起来。
寒露侍立在一旁,研墨的手由匀速到慌乱,最后彻底停止。
徐砚霜埋头疾书,不消片刻便把信写好。
随后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再细细对拆,装进一个火漆信封里,交给寒露。
“寒露,你现在拿着我的令牌,即刻出宫,务必把这封信交到我爷爷手上。切记,事关我国公府生死存亡,绝不能假任何人之手。”
寒露接过信封,手都在微微颤抖。
“小姐,我记下了,您放心,就算是死,我绝不负使命!”
徐砚霜摸了一下她的头:“去吧,路上小心。”
寒露重重点头,拿了皇后令牌,匆匆走了。
徐砚霜靠着椅背,长出一口气:希望爷爷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可是一想到父亲和哥哥,就不由的心生不安。
两年前殆战不前,徐旄书被削去兵权,赋闲在家。
正因如此,才让徐砚霜担忧。
时间飞逝,徐砚霜翻来覆去想了两遍从重生归来发生的事,就已日头偏西,膳食监送来了晚膳。
吃食算不上丰盛,但都十分精致,有荤有素,有菜有汤,还有餐后甜点水果。
徐砚霜没什么胃口,那穿心一剑仿佛就在昨日,胸口还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吴大伴尖锐的声音:
“皇上驾到!”
徐砚霜赶紧起身,整理了仪容,顺手擦去眼角的泪痕,却没想到把妆容抹的更花了。
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收拾,陈夙宵已经走了进来。
“臣妾恭迎陛下。”徐砚霜曲膝盈盈一礼,低头相迎。
陈夙宵斜睨了她一眼,走到桌边坐下后,才不咸不淡道:“免礼。”
“谢皇上。”
陈夙宵抬起头,看着她小心的侍立在一旁,暗叹一声。原主和她这对怨侣,一个爱而不得,暴虐无常,一个眼瞎心盲,自取灭亡!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坐下吧,陪朕用膳,平时可不见你这般恭谨。”
“臣妾...惶恐!”
陈夙宵心里乐开了花。老子既然知道你重生了,棒子和甜枣你可都得受着。
这也算是替原主出气吧。
吴大伴拿起筷子,正要挨个试菜。陈夙宵一看,连忙阻止。
“大伴,你出去候着。”
“皇上,这...”吴大伴指了指饭桌,示意这不合规矩。
陈夙宵挥挥手,一句话都懒的说。
他奶奶的,老子是皇帝,吃你一个没卵蛋的剩菜,恶心不恶心。再说了,你丫是贤王的人,真要毒害老子,让你试菜也是白试。
“呃,皇上...”
“怎么?”陈夙宵怒意勃发:“你想抗旨!”
吴大伴吓了个哆嗦,跪地‘咚咚’连磕几个头,口里呼喊着“老奴不敢”,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陈夙宵撇撇嘴,如果不是怕打草惊蛇,都想送他跟那个小太监一起上路!
不过,原剧情里,吴大伴可是隐在原主身边的一个高手。
想要悄无声息的弄死他,还真不容易。
“皇上。”徐砚霜挨着陈夙宵坐下,低声耳语:“您要小心吴大伴。”
“哦,说来听听。”
陈夙宵有些好奇,他只知道吴大伴身手了得,是贤王的人。对他的真实身份,却一知半解。
“他净身入宫前有一个儿子!”徐砚霜道。
陈夙宵点点头,原来如此:“贤王许了他什么好处,你可知道?”
徐砚霜眸光微怔,随即正色道:“还能是什么,除了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也再没别的能拿的出手的了。”
陈夙宵叹了口气,古今往来,天下熙熙攘攘,皆是利来利往!
无论江湖市井,朝堂深宫,还是国与国之间,皆是如此。
陈夙宵拿起筷子吃饭,陈国的口味竟是以清淡为主,与暴君人设略有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