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野回想起自己喜欢上沈云溪这件事,始终绕不开“颜值”二字。
那天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月亮山下的房车营地,夕阳的余晖洒在沈云溪身上,她正独自在房车旁准备野炊,微风吹起她的长发,那一瞬间,吴野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或许有人会问:世界上漂亮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沈云溪?
吴野把这一切归结为“缘分”。
他常常想,如果那天在月亮山下遇到的不是沈云溪,而是另一个同样美丽的女子,他大概只会举起相机拍几张照片,然后转身离开。
但沈云溪不一样,她身上有种独特的故事感,让天生就爱探究他人故事的他无法移开视线。
更何况,这位漂亮姐姐还是个高材生,这更增添了她的魅力。
后来沈云溪也曾问过他:“为什么要拍独行的旅人?不会被人误会吗?”
确实被误会过,不论男女,毕竟谁都不喜欢被偷拍。
但吴野就是迷恋那种在不经意间捕捉到的真实情绪。
就像现在他做导演,最头疼的就是遇到连基本情绪都演不好的演员。
这些人多半是资方塞进来的,骂不得说不得,气得他只能抓头发。
才三十岁不到,他的发际线就已经开始后退了。
周澄家的小女儿总爱叫他“小兔子”,孩子天真无邪,他自然不会计较。
但他现在的妻子却很在意他的脱发问题,带着他四处求医,嘴上说着“嫌弃”,眼里却满是心疼。
“早知道就不当导演了。”吴野时常这么感叹,可转念一想,自己实在割舍不下对“情绪感”的痴迷。
这种痴迷,或许要追溯到童年时代。
小时候参加一场葬礼,他敏锐地察觉到:有的人哭得真切,有的人却是在演戏。从那时起,他就萌生了一个念头——要把那些虚假的表情都拍下来。
稍微大点的他真的这么做了,结果挨了一顿揍,那一刻他的哭声倒是格外真实。
他对摄影的热爱从未消退。
上课时偷拍老师,捕捉同学打瞌睡的瞬间,记录校园里偷偷牵手的小情侣。。。。为此他没少挨批评,甚至被孤立。
老师们屡次请家长,可他还是会偷偷把拍立得带到学校。
久而久之,同学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摄哥”,虽然他觉得这个称呼怪怪的。
除了人物,他也热衷于拍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天空云月。
在他眼中,万物皆有情绪:花朵的绽放是欢欣,落叶飘零是忧伤,就连阴晴圆缺的月亮也带着不同的心情。至于动物,它们的情绪更加直白,只是常常被人类忽视。
之所以特别钟情于拍摄独行的旅人,是因为他觉得一个人在旅途中最是自在,情绪也最真实外放——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己之见。
说起最终放弃追求沈云溪,吴野看得很开:“我和姐姐只能算有缘无分。”
如果不是他刻意制造机会,他们之间或许不会有那么多交集。
在沈云溪眼里,他大概只是个帮她拍过照的摄影师罢了——毕竟她这一生,不会只遇见他一个摄影师。
第一次见到周澄时,吴野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才是沈云溪命中注定的缘分。他们俩身上的情绪太相似了,都带着对过往的不甘与执念,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彼此?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本书,”吴野若有所思,“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谁是过客,或许早就写好了。”
好在,他很快就在自己的人生之书中遇到了真正的主角。
现在的妻子是他的良缘,也是他的福分。
吴野一直很清醒:既然注定没有结果,何必执着?对的人,无论如何都会相遇。
如今他常带着妻子去云江,也会约沈云溪和周澄小聚。
妻子是个温婉贤淑的人,沈云溪总是打趣说:“你可要好好保养,别辜负了这么个好媳妇。”
这话说到了吴野的心坎上。
在才貌双全的妻子面前,他确实有些容貌焦虑,尤其是日渐后退的发际线更让他忧心。
妻子是知名编剧,不仅长得漂亮,气质出众,和沈云溪是完全不同的美。
在她面前,吴野总是小心翼翼,追求时使尽了浑身解数,交往不到一年就赶紧领证结婚——生怕她反悔。
说来也巧,妻子也比他大,他也喜欢叫她“姐姐”。
或许姐弟恋就是他的宿命。
总有人说姐弟恋不靠谱,找个强势的女人会受委屈,但吴野心里门儿清:真正强势的人是他,只是在妻子面前乐意示弱罢了。
“现在喜欢一个人都不分性别了,年龄大点又怎么了?”吴野理直气壮地想。
况且从外表看,妻子比他显得年轻多了,这更印证了他当导演这些年的辛劳。
如今的吴野,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回首往事,他深深觉得:沈云溪和现在的妻子都是他生命中的贵人,特别是后者,让他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夜深人静时,他望着身边熟睡的妻子,轻轻为她掖好被角。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吴野忍不住拿起床头的手机,悄悄拍下了这个瞬间。
这张照片里,有他最珍视的真实情绪——那是属于他们的,平淡却幸福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