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的风裹着雨丝砸在脸上，沈青梧攥着驳壳枪的手心却全是热汗。
刚拐过第三个拐角，系统突然弹出急促的红色预警，视网膜上的光点疯狂闪烁。
【警告！后方50米处出现3名追踪者，携带步枪，移动速度1.2米\/秒，敌意锁定！】
她猛地矮身躲进垃圾桶后的阴影里，将琵琶桶横在膝前，指尖快速检查枪膛——还有三发子弹。
方才在艳春楼为了速战速决没补枪，想来是没死透的日军报了信，竟追得这么快。
“砰！”一颗子弹擦着垃圾桶边缘飞过，打在墙上溅起碎石。沈青梧借着枪声的掩护翻身跃起，朝着巷口狂奔。
系统实时标注出追踪者的位置，最靠前的那人已经绕过拐角，正举枪瞄准。
【目标1：距离20米，射击盲区在其左侧0.5米，可利用墙角掩护反击。】
她突然变向，左脚蹬住墙根，身体贴着墙面滑出，驳壳枪对准目标左腿扣下扳机。
消音枪的闷响被雨声掩盖，那人惨叫着倒地，步枪脱手飞出。
另外两人见状立刻散开，子弹密集地打在周围的墙壁上，砖石碎屑簌簌往下掉。
沈青梧不敢恋战，抓起地上的步枪扔进垃圾桶——既不让追兵捡回武器，也能延缓他们的速度。
转身钻进更深的巷弄，这里全是低矮的棚屋，屋顶的茅草和晾晒的衣物交错，正好做掩护。
“青先生！这边！”阿武的声音从前方棚屋的窗口传来，手里还举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在雨雾里晃出个微弱的圈。
沈青梧几步冲过去，阿武赶紧推开窗户。
她翻身进屋时，特意将风衣下摆上沾的泥点蹭在窗框上，又扯下片茅草塞进门缝——这是现代反追踪的小技巧，能制造“刚从后门追踪”的假象。
“外面……外面好多日本兵！”阿武关紧窗户，声音发颤，却还是手脚麻利地吹灭煤油灯，“我看到他们封了巷口，还带了狗！”
沈青梧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气，系统正在扫描周围环境，视网膜上的红色预警渐渐减弱她摸出块干硬的饼递给阿武，自己则拧开琵琶桶的盖子，将驳壳枪拆成零件，用布仔细擦拭上面的火药残留。
“狗的嗅觉范围是100米，我们得等雨再大些，或者找条有水的路走。”
她压低声音，指尖划过枪身的纹路，“刚才在包厢里，我看到松井的替身手里攥着块青帮的梅花镖——之前王伯说赵猛失踪前去过青帮堂口，这事恐怕和青帮脱不了关系。”
阿武咬了口饼，含糊地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破庙肯定不能回去了，日军肯定会搜。”
沈青梧没说话，目光落在棚屋角落的一堆渔网和蓑衣上。
这是个渔民的住处，想来主人是去码头赶夜工了。她起身走过去，拿起一件蓑衣抖了抖，上面还带着鱼腥味。
“穿这个。”她将蓑衣递给阿武，自己则拿起另一件，又找了顶斗笠扣在头上，“等下我们从后窗出去，沿着河边走，去顾医生的诊所——他那里有后门通法租界，日军不敢轻易去搜。”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狗叫声，还夹杂着日军的呵斥声。
系统再次弹出预警，显示有两名追踪者正朝着棚屋的方向靠近，距离只有30米。
沈青梧立刻捂住阿武的嘴，指了指后窗。
阿武点点头，两人轻手轻脚地推开后窗，外面的雨果然大了些，砸在河面上溅起密密麻麻的水花。
“跟着我，别说话，脚踩在水里走，别留下脚印。”
沈青梧率先跳出去，双脚踩进没过脚踝的河水里，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阿武紧跟在她身后，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服。
两人沿着河岸慢慢走，河水漫过脚背，将脚印冲得一干二净。身后的狗叫声越来越远，沈青梧却不敢放松——系统提示还有一名追踪者在附近徘徊，只是暂时失去了目标。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顾晏辰诊所的灯影。那盏挂在门口的马灯，在雨夜中像个温暖的标记，驱散了些许寒意。
沈青梧让阿武躲在诊所旁的大树后，自己则整理了下蓑衣，走到诊所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板。
片刻后，门内传来顾晏辰的声音，带着几分警惕：“谁？”
“是我，沈青梧。”她压低声音，“我需要帮忙。”
门“吱呀”一声开了，顾晏辰穿着白大褂，手里还拿着听诊器，看到她浑身湿透的样子，眉头皱了皱：“先进来。”
沈青梧走进诊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顾晏辰关上门，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两条干毛巾，递了一条给她：“艳春楼的事，已经传开了，日军在到处搜捕‘杀神’。”
“我杀的是替身。”沈青梧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松井用替身设陷阱，还和青帮有勾结——赵猛失踪前去过青帮堂口，王伯说的没错，沈家灭门，青帮肯定掺了手。”
顾晏辰的动作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个药瓶，倒出两粒药片递给她：“先吃了，预防风寒。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日军已经开始排查有左手疤痕的女性，你暴露的风险很大。”
沈青梧接过药片，就着水杯咽了下去。她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疤痕，那是现代执行任务时留下的，没想到现在成了最大的隐患。
“我需要一个安全的住处，还要查青帮和松井的交易。”她抬起头，目光坚定，“顾医生，你之前说过，我们是合作者——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顾晏辰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到书架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把钥匙：“法租界有个空房子，是我一个朋友的，你可以暂时住在那里。至于青帮……我认识一个在青帮里做事的人，或许能帮你打听消息，但你得答应我，别冲动行事。”
沈青梧接过钥匙，指尖传来金属的凉意。她知道，顾晏辰肯帮她，不仅仅是因为合作，更多的是因为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日军。
“我不会冲动。”她郑重地说，“但沈家的仇，我必须报。”
就在这时，诊所的后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阿武的声音带着哭腔：“青先生……有、有人跟着我！”
沈青梧和顾晏辰对视一眼，同时起身。顾晏辰抓起桌上的手术刀，沈青梧则迅速组装好驳壳枪，对准后门——
门被推开，一个黑影跌了进来，身上还带着血迹。看清那人的脸时，沈青梧愣住了——是之前在黑市见过的鬼手的手下，外号“瘦猴”。
瘦猴喘着粗气，指着门外：“青先生……快、快逃！松井的人查到了黑市，鬼手让我来报信，说、说青帮的张法荛已经带着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