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仓里的光线比外面更暗,潮湿的气息裹着鸦片的甜腻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沈青梧刚把油纸包好的样本揣进贴身口袋,就见两个穿黑短褂的人举着铁棍冲了进来,铁棍在昏暗里划出道冷光,直往她头顶砸。
“青梧姐小心!”阿力惊呼一声,抓起脚边的木盒就往其中一人身上扔。
木盒砸在对方胳膊上,那人吃痛,铁棍顿了顿,沈青梧趁机侧身躲开,右手抽出水果刀,左手抓住另一人的手腕,借着“进阶格斗(强化)”的力道,猛地往回一拧——“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手腕瞬间脱臼,铁棍“哐当”落地,疼得他惨叫出声。
没等她补招,刚才被木盒砸中的人已经反应过来,铁棍再次挥来,目标是她的后背。
沈青梧听见风声,足尖点地往前扑,同时反手将水果刀往后划,刀刃擦过对方的裤腿,划破一道口子,那人吓得赶紧收力,往后退了两步。
阿力趁机冲上去,捡起地上的铁棍,虽然手还在抖,却还是对着那人的腿狠狠砸了一下:“别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沈青梧起身,拉着阿力往货仓深处退——这里堆着不少空箱子,能当掩护,可货仓就这么大,迟早会被围堵。
她抬头往门口望,隐约能看到刀疤脸的身影,正朝着里面吼:“都给我快点!别让那小贱人跑了!要是丢了鸦片样本,武藤大人饶不了咱们!”
“青梧姐,顾先生和阿坤哥怎么还没来啊?李四的人好像快到栈桥了!”
阿力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铁棍攥得发白——他能听到巷口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李四的人已经到了。
沈青梧刚要说话,就见货仓门口突然乱了起来,伴随着一声枪响,有人惨叫:“谁开枪?!是军统的人!”
是鬼手!
沈青梧心头一喜,立刻拉着阿力往门口冲——鬼手出手了,肯定是在牵制刀疤脸的人,这是他们撤离的最好机会。
刚冲到门口,就看到灰色的身影在人群里穿梭,鬼手的左轮“砰砰”两声,精准地打在两个黑短褂的膝盖上,那人倒地的瞬间,他又抽出短刀,解决了冲在最前面的人,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走!”鬼手瞥见沈青梧,语气冷硬,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侧身让开一条路,“往废弃仓库方向撤,我来牵制他们!”
沈青梧点头,拉着阿力就往外跑。
刚踏上栈桥,就看到顾晏辰和阿坤正跟李四的人缠斗——顾晏辰用格斗技巧制住了一个人,阿坤则拿着铁棍,跟李四对峙,脸上还沾着点血,显然是刚才打斗时弄的。
“阿坤!走!样本拿到了,往仓库撤!”
沈青梧大喊一声,冲过去帮忙。李四回头,看到她怀里鼓鼓的,立刻明白过来,怒吼道:“那小贱人拿到鸦片了!别让她跑了!”
说着,李四举着砍刀就往沈青梧冲来。
沈青梧不敢大意,侧身躲开,同时从腰间摸出之前捡到的弹壳,往李四眼睛里扔——李四下意识闭眼,沈青梧趁机抬脚,狠狠踹在他的胸口,李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栈桥上的栏杆上,疼得龇牙咧嘴。
“别恋战!撤!”顾晏辰拉着阿力,率先往废弃仓库方向跑。
阿坤也趁机后退,跟在后面。沈青梧断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刀疤脸的人被鬼手牵制着,没敢追上来;李四的人虽然想追,却被她刚才的一脚吓住了,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敢动。
几人冲进废弃仓库,老郑立刻让人关上仓库门,用木柜顶住。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靠在墙上喘气,仓库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外面隐约传来的刀疤脸的怒骂声。
“样本……拿到了吗?”顾晏辰缓过劲来,第一时间问沈青梧。
沈青梧点头,从贴身口袋里掏出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小块深褐色的鸦片,散发着淡淡的甜腻味,正是武藤走私的罪证。
“拿到了,刚才在货仓底层找到的,跟咱们之前猜的一样,用黑布裹着,一共二十箱。”
老郑凑过来,看了一眼鸦片,眼神凝重:“有了这个,就能坐实武藤的鸦片走私罪证,地下党也能拿着这个,向上级汇报,请求进一步打击他的走私线。”
阿力看着那小块鸦片,又看了看沈青梧,语气里满是敬佩:“青梧姐,你太厉害了!刚才在货仓里,还有跟李四打斗的时候,你一点都不慌!”
沈青梧笑了笑,刚要说话,仓库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三下,接着传来一道冷硬的声音:“开门,是我。”
是鬼手!
阿坤立刻握紧了铁棍,警惕地看着门口:“他怎么跟过来了?会不会是想抢样本?”
“不会。”沈青梧摇头,“他要是想抢,刚才在栈桥上就动手了,不用等到现在。老郑,麻烦你把门打开,他是来拿他那一半样本的。”
老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挪开了木柜,打开了仓库门。鬼手走了进来,身上沾了点血,灰风衣的衣角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却丝毫没影响他的气势。他的目光落在沈青梧手里的油纸包上,开门见山:“样本呢?按之前说的,分我一半。”
沈青梧从油纸包里掰下一半鸦片,用干净的布包好,递给他:“这是你的一半,你可以确认一下,是不是武藤走私的鸦片。
另外,沈记商船的航线是十六铺到长崎,资金汇去三菱银行,这些情报,我们可以后续再跟你对接,只要能断了武藤的走私线,我们愿意提供更多线索。”
鬼手接过布包,捏了捏,又闻了闻,眼神里的警惕少了些:“是正品。情报的事,我会向上级汇报,三天后还是在老钟记,赵老板会跟你们对接后续的合作细节。”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刚才刀疤脸已经派人去给武藤报信了,武藤肯定会震怒,接下来几天,他会加强码头和法租界的戒备,你们最好别清易露面,免得被盯上。”
“多谢提醒。”沈青梧点头,“我们会小心的。”
鬼手没再多说,转身就走,灰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里,只留下仓库里的几人,看着手里的鸦片样本,神色各异。
就在这时,沈青梧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淡蓝色的面板清晰浮现:【支线任务“获取鸦片走私实证”进度更新至80%(成功获取并交付部分样本,确认合作可行性),奖励“情报追踪(初级)”已解锁,可用于追踪武藤走私网络的关联线索;主线任务“调查武藤敬二背景与鸦片走私网络”进度提升至35%(掌握鸦片样本及核心走私信息)】
系统提示音落下,沈青梧只觉得脑海里多了些信息——是“情报追踪(初级)”的使用方法,只要有武藤相关的物品,就能追踪到与之关联的线索。
她攥紧了手里的鸦片样本,心里更有底气了:有了这个技能,就能更快查到武藤的其他走私线,离查清他的日方身份,为沈家报仇,又近了一步。
“青梧,你在想什么?”顾晏辰见她出神,轻声问。
沈青梧回过神,抬头看向众人:“没什么,只是在想,武藤知道样本被偷,肯定会反扑,咱们得赶紧把样本藏好,然后让阿明去查,看看武藤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另外,阿坤,你再去码头一趟,跟眼线对接,看看沈记商船有没有离开,刀疤脸有没有加派人手。”
“好,我现在就去。”阿坤应着,转身就往外走。
老郑也说:“我们也该走了,地下党还等着我们把样本送回去,后续的支援,我们会再跟你们联系。”
众人陆续离开,仓库里只剩下沈青梧和顾晏辰。沈青梧看着手里的鸦片样本,又看向窗外——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码头上,栈桥旁已经没了刀疤脸和李四的人,只剩下几个搬运工,在收拾散落的工具,仿佛刚才的缠斗从未发生过。
可她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武藤的震怒,即将到来的反扑,还有未完成的合作,都在等着她。
但她不会怕——从雪夜灭门的逃亡者,到如今能独当一面的“阿青”,她已经不是那个只能躲在门后发抖的沈家庶女了。
接下来的路,无论有多难,她都会一步步走下去,直到将武藤的罪行,彻底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