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那个人是个光头,很嚣张,我听他们的人都叫他鬼哥!”白凌雪回道。
“行,我知道了。”
战枫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可怕。
这平静之下,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上那盏刺眼的红灯“啪”地一声熄灭了。
门被从里面推开,几名医护人员推着移动病床走了出来,郭宁安静的躺在上面。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双眼紧闭,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各种监控仪器的线缆连接在她身上。
白凌雪立刻迎上前去,急切地询问,“医生!医生!她怎么样了?”
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放心吧,抢救很及时,也算万幸,颅内出血点已经止住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撞击力度不小,脑震荡很严重,需要绝对静养,接下来一段时间必须密切监护观察。”
“太好了,谢谢您!真的太感谢您了!”白凌雪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了一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连向医生道谢。
随即,护士们推着郭宁前往早已安排好的高级病房,白凌雪紧紧跟在旁边。
看着郭宁被安顿好,各种监护仪器重新连接上,发出规律而平稳的滴答声,战枫对白凌雪说道,“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郭宁,哪里都别去,我出去一趟。”
白凌雪自然瞬间就明白了战枫是要去干什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受了这样的欺辱,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以战枫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放过那帮禽兽不如的家伙的。
白凌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叮嘱道,“嗯……你,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放心。”
战枫回给她两个字,简洁却重如千钧。
说完,战枫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离开医院,战枫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报出了煌城酒吧的名字。
司机似乎对这个地点习以为常,并没有多问,发动了车子。
此时正值午后,并非酒吧的营业高峰时段。
很快,车子便停在了酒吧门口。
战枫付钱下车,站在街对面打量着这家酒吧。
门面装修得颇为奢华炫目,巨大的霓虹招牌即使在白天也闪烁着诱惑的光芒,但此刻大门紧闭,只留了一扇侧门供人员进出。
战枫穿过马路,推开那扇沉重的侧门,走了进去。
门内与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外面阳光明媚,里面却是一片昏暗暧昧,只有几盏昏黄的壁灯和吧台后方酒柜的照明灯亮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经年不散的烟酒混合气味,还夹杂着消毒水和香薰的味道。
巨大的舞池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桌椅都整齐地堆放在角落,显得异常冷清。
战枫抽着香烟,找到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老板,喝点啥?”服务员迎上前询问道。
战枫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看那名服务员一眼。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小叠百元大钞,看也没看具体数额,直接递了过去。
服务员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接过钱,指尖一捻厚度,脸上瞬间被热情的笑容取代。
“哎哟,谢谢老板,老板您大气,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服务员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跟你打听个人。”战枫这才抬眼看向服务员,目光平静无波,却让那服务员没来由的感到一丝压力。
“老板您说,打听谁?这一片儿我没几个不认识的!”服务员拍着胸脯,语气热络。
“鬼哥,知道吗?”战枫吐出这个名字。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压低了点声音,“嘿,瞧您说的,我可太知道了,鬼哥嘛,我们这看场的大哥,这一片儿都归他罩着!”
服务员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和敬畏。
“这样啊。”
战枫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看不出意味的笑容,点了点头。
“老板,您找鬼哥有事儿?”服务员试探着又问了一句,而眼神里多了几分谨慎。
“嗯,想认识他一下,顺便有点小事想找他聊聊。”战枫语气随意,“不知道方不方便,现在能见到他吗?”
“这个嘛……”服务员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搓了搓手,眼神游移,“鬼哥他平时挺忙的,这个点也不知道有没有空!”
正在服务员犹豫之际,战枫没有任何废话,再次从钱包里抽出差不多厚度的一叠钱,直接塞进了服务员手里。
“好说,好说,老板您太客气了!”服务员感受到那实实在在的厚度,所有犹豫瞬间抛到九霄云外,脸上笑开了花。
“麻烦你了!”战枫道。
“小事,反正现在也没啥客人,鬼哥一般也在后面休息室,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叫去!没问题!”
“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战枫点了点头,顺势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点燃,幽蓝的火苗在他深邃的眼底一闪而逝。
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冷峻的侧脸轮廓,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锐利得惊人,仿佛蛰伏的猎豹,正静静的等待着猎物送上门来。
“好嘞,您稍坐,我马上就来!”
服务员殷勤的应了一声,攥紧了手里的钱,转身快步朝着酒吧后场的方向小跑而去。
战枫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目光扫过这间空旷而安静的酒吧,眼神冰冷而危险。
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弦正在慢慢绷紧,预示着风暴即将来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战枫指尖夹着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灯光下明明灭灭。
他坐在酒吧角落的卡座里,身影几乎融进厚重的阴影之中,只有偶尔吐出的烟圈,在迷离的光线下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
周遭是震耳欲聋的电音,但这片区域却因他的存在,仿佛隔出了一块无形的真空地带,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大约十分钟后,一阵粗野的笑声打破了这片区域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