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的怒骂惊呆了!
沈伯钧更是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
他活了大半辈子,身居高位,何曾被人如此当众、如此不留情面地指着鼻子痛骂过?
而且还是被一个看起来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江焱,嘴唇哆嗦着,一时之间竟然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宾客们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瞬间炸开了锅!
“疯了!这小子绝对疯了!”
“他居然敢骂沈董?!他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完了完了,这下可不是被赶出去那么简单了,在魔都怕是都待不下去了!”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人群中,只有白明海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要努力维持着惊讶的表情。
——骂得好!继续骂!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芯语知道后一定会解雇这小子。
他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江焱指着沈伯钧鼻子大骂的一幕,恰好被刚刚处理完其他事务、返回大厅的唐溪溪听了个正着!
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暗道一声:“不好!要出大事了!”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内宅的书房方向跑去!
唐溪溪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冲到一扇古朴的红木门前。
也顾不上礼节,急切地一把推开了房门,声音都带了哭腔:“沈总!沈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书房内,沈芯语正陪着自己的爷爷沈弘毅写书法。
沈老爷子刚巧写完一幅字,最后一笔“捺”刚劲有力地落下,笔锋锐利,尽显风骨。
沈芯语不悦地蹙起了秀眉,轻声呵斥道:“溪溪!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没看到爷爷正在……”
但她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她看到唐溪溪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显然是遇到了极其紧急的事情。
唐溪溪平时极为稳重,从未如此失态过。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芯语压下不满,急切地问道。
唐溪溪剧烈地喘息着,努力平复呼吸,先是向坐在书案后的沈弘毅老爷子鞠躬道歉:“对不起,老爷子,打扰您雅兴了。”
沈弘毅摆摆手示意没事。
唐溪溪这才看向沈芯语,声音依旧带着颤抖:“沈总,是……是江先生!江先生和沈董在大厅起冲突了!他……他还当众骂了沈董!”
“江先生?哪个江先生?”沈芯语一时没反应过来,今天来的客人里姓江的不少。
“是江焱!江老师!”唐溪溪急忙补充道。
“江焱?!”
听到这个名字,沈芯语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他和父亲冲突?还骂了父亲?以他的脾气和那身本事……以父亲的身份和威严……
她不敢再想下去!也根本来不及细问缘由!
“爷爷,我出去一下!”
沈芯语只来得及对沈老爷子仓促地说了一句,甚至顾不上仪态,转身就朝着大厅方向狂奔而去!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哒哒哒”的声响,迅速远去。
她心中又急又气:一方面担忧江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把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另一方面更是担忧,他今天可是以自己“男朋友”身份来的,这么一闹,计划岂不是彻底泡汤了?
这时,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沈弘毅老爷子却缓缓开口,叫住了也正准备转身跟去的唐溪溪:“溪溪。”
唐溪溪脚步一顿,连忙恭敬地转过身:“老爷子,您有什么吩咐?”
沈弘毅目光平和却深邃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问道:“那个江焱……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让人无法回避的威严。
唐溪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想起沈芯语之前的叮嘱,又想到此刻大厅里剑拔弩张的场面,手心微微冒汗。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老爷子的眼睛,声音有些发虚,这是她第一次对这位睿智的老者说谎:“他……他是……沈总的男朋友。”
说完,她的脸颊不禁微微泛红,心跳加速。
出乎唐溪溪的意料,沈老爷子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或惊讶的神情。
反而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探究意味。
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消化这个消息,随即缓缓站起身。
“带我去看看。” 沈弘毅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
“是,老爷子。” 唐溪溪连忙恭敬地侧身让开道路,微微躬身,引导着沈弘毅朝大厅走去。
与此同时,大厅内。
沈芯语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大厅,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几名原本要“请”江焱出去的安保人员,此刻竟然全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虽然没人惨叫,但显然都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她的父亲沈伯钧,正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江焱,显然被气得不轻。
而江焱,正一步步朝着她父亲走过去!
他脸上的表情虽然已经收敛了许多,但周身那股刚刚动过手、尚未完全散去的冷冽气势,在旁人看来依旧充满了压迫感和威胁性!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以为他还要对沈伯钧不利!
“江焱!住手!” 沈芯语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尽管理智告诉她:江焱不至于对她父亲动手,但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同时快步冲了过去,挡在了自己父亲和江焱之间。
其实江焱刚才只是想走近一点,跟这位未来的“岳父”好好“理论”几句,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顺便表明一下自己“女婿”的身份。
只是他身上的气势还没完全散去,走路的姿态又太过坚定,这才造成了误会。
沈芯语看向他,关切的问道:“江焱,你没事吧?”
看到沈芯语出现,并且关切的问候,江焱周身那股迫人的气势瞬间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
他看向沈芯语,眼神立刻变得柔和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丝委屈:
“芯语,你来了,刚才我只是想跟伯父解释一下,是那个许聪先……”
“我知道。”
沈芯语打断了他的话,她了解江焱的性格,大概率是许聪或者自己父亲这边先有了问题。
但她此刻没时间细究,先转身扶住气得够呛的父亲,关切地问道:“爸!您有没有伤到哪里?”
沈伯钧看到女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江焱,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
“芯语!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是你请来的?你看看!看看他把这里搞成什么样子了!简直无法无天!”
沈芯语看着父亲愤怒的样子,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现场和周围无数双盯着她的眼睛。
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只有此刻公布,家里的长辈才会相信她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