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学院高耸的塔楼直插云霄,琉璃瓦在霞光轻抚下,泛着清冷而幽邃的光,宛如无数双冷漠的眼,俯瞰着天庭的万象。敖瞾身着一袭火红裙裾,似一团热烈的火焰,脚步急切地朝着天际广寒宫方向奔去,裙裾翻飞间,带出一道道炽热的残影。就在她飞身跃起的前一刻,一道修长身影如暗夜鬼魅般闪现,稳稳拦住了她的去路。
“敖瞾,莫要冲动!”韩信剑眉紧蹙,眼睛里满是担忧与关切,“你与玉兔积怨已久,那广寒宫岂是轻易能去的?此番前去,别说借到玄霜和千年寒桂花,稍有不慎,连性命都得搭进去。”
敖瞾身形猛地一顿,倔强的双眸中,泪水再度夺眶而出,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
“为了让王勃恢复记忆,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龙潭虎穴,我也心甘情愿!”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动容的坚定。
韩信心中猛地一震,看着敖瞾梨花带雨的模样,一股怜惜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沉吟良久,终是沉声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替你走这一趟。”
敖瞾身子剧烈一颤,扑通一声跪在韩信面前:“重言兄大恩,敖瞾没齿难忘!日后若有差遣,敖瞾定当万死不辞。”
韩信凝视着敖瞾,目光中满是深情,却并未伸手去扶,转身大步走出天庭学院。那挺拔的背影,带着决然,渐渐消失在敖瞾模糊的泪眼中。
仿佛一座与世隔绝的冰雕玉砌的仙境广寒宫,此刻清冷的寒风呼啸而过,带起层层冷雾。守门仙侍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地跑到嫦娥面前,声音颤抖地禀报:“启禀仙子,宫门前的桂树下,来了个披头散发的疯子,正与吴刚将军坐在那儿喝酒,还摆弄着一些奇怪的阵法,看起来颇为诡异。”
嫦娥柳眉微挑,美眸中涌起一股好奇,带着几名仙侍袅袅走出宫门。只见桂树下,韩信披散着头发,衣衫凌乱,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在地面上画着复杂难懂的图形。吴刚坐在一旁,时不时往嘴里灌酒,还不时拍着大腿,点头称赞。
“此人是谁?”嫦娥轻声问道,声音宛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吴刚忙起身,恭敬地回道:“仙子,这便是凡间大名鼎鼎的韩信,听闻他用兵如神,智谋无双。”
嫦娥绕着韩信缓缓踱步,见他头也不抬,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吴刚见状,满脸怒容,正要上前拽他,嫦娥却摆了摆手,微微屈膝行礼:“广寒宫嫦娥,见过韩侯爷。”
韩信头也未抬,声音冷淡:“我早已不是什么侯爷,过往的尘世俗名,我不想再沾染分毫。如今只盼能成仙得道,超脱这纷扰的尘世。若再有机会为官,我也绝不再做武官,深陷权谋争斗之中。”说完,继续专注于地面上的图形,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嫦娥目光落在那复杂的图形上,不禁问道:“敢问侯爷,您画的这是什么?”
“破敌阵法,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韩信话语简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
嫦娥心中一动,追问道:“此阵法可有名字?”
“广寒陈法,日后决战,自有用处。”韩信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带着无尽的秘密。
“和什么人决战?”嫦娥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广寒宫向来与世无争,难道有人要对广寒宫不利?”
韩信甩了甩头发,突然仰天大笑:“敌人!这天地之间,暗中涌动的危机,远超你我的想象。”笑声在广寒宫上空回荡,惊起一群寒鸦,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韩信突然转头,朝着吴刚大喊:“快拿茶与露来!”
一向孤傲的吴刚就如忠诚的士兵得到军令似的,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宫殿内跑去,嘴里高声喊着:“玉兔,快准备上好的寒桂茶和玄霜露!别磨磨蹭蹭的!”
嫦娥挥了挥手,让仙侍们退下,随后走到韩信身边,低声问道:“我正为二百个天河水兵的管理一事发愁,侯爷可有良策?这二百人纪律松散,难以调度。”
韩信嘴角微微上扬,笑道:“用心调度,才是最好的调度!此事吴刚有办法,他看似粗莽,实则心思细腻,且在广寒宫威望颇高,只要他出面整顿,定能事半功倍。”
嫦娥微微一怔,还想再问,韩信却止住笑容,放下酒壶,用手指蘸着唾液,在桂树下写下一首诗:“仙子遭难时,吴刚特赦日。府内没有肉,可成凌云志。”
就在这时,吴刚双手捧着寒桂茶和玄霜露匆匆赶来。
韩信一把夺过,把手中的酒杯随手一扔,仰天大笑,大步离去。
韩信离开后,嫦娥盯着桂树下的诗,陷入了沉思。吴刚凑过来,挠了挠头:“仙子,这诗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
嫦娥摇了摇头:“我也不甚明白,只觉得韩信此番前来,绝非偶然,你我更应谨慎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