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调令,如一片枯叶般轻飘飘地落在包拯案头。
天庭学院天河分院的处理结果终究还是来了,当其他学员窃窃私语,或嘲讽或怜悯地看向这位固执的同窗时,包拯只是静静地叠好案上的文书。
他的神色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局——提前离开天庭,调离天河学院,前往天河水师任职法曹参军。
收拾行囊的过程简单而迅速,几件洗得发白的长衫,几本翻得卷边的天条典籍,还有一方陪伴他多年的砚台。
包拯将这些物件仔细收进包袱,最后望了一眼居住许久的宿舍,转身离去。
天河水师营地矗立在天河之畔,巍峨的营门在暮色中显得庄严肃穆。
包拯背着包袱,一步一步朝着营门走去。他的脚步沉稳,却也带着一丝未知的忐忑。
营门前的士兵见有人靠近,立刻警惕地上前拦住:“来者何人?”
“在下包拯,奉调前来天河水师任职法曹参军。”包拯拱手行礼,声音清朗。
士兵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让同伴留守,自己快步向营内跑去。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位身披银色铠甲,身姿挺拔的将领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副将。
“包拯贤弟!”那将领远远便张开双臂,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包拯定睛一看,竟是天河水师主将王勃。他心中一惊,连忙迎上前去:“子安师兄,怎敢劳动您亲自相迎?”
王勃一把握住包拯的双手,用力摇晃着,眼中满是欣喜。
“说什么话!贤弟能来,是我天河水师的大幸!快,快随我进营!”说着,便拉着包拯往营内走去。
包拯有些局促,他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个不受待见的调职之人,能顺利入营报道便不错了,却没想到王勃会如此热情。
“师兄军务繁忙,还这般礼遇,包拯实在惶恐。”
“贤弟莫要如此见外!”王勃笑着拍了拍包拯的肩膀,“你我虽未在学院中多有交集,但我早闻贤弟大名。你无论在凡间还是在地府断案如神,又在学院敢直言弹劾,这份胆识与才学,令王某钦佩不已!”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宽阔的校场。此时天色渐暗,营中灯火陆续亮起,映照着士兵们操练的身影。
王勃边走边说:“不瞒贤弟,近来天河水师事务繁杂,尤其是各类案件纠纷不断。我虽是主将,但对法务之事实在一知半解,常常为此头疼。如今贤弟来了,可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包拯认真听着,微微点头:“师兄过奖了。包拯既来此任职,定当恪尽职守,为师兄分忧,为天河水师尽一份力。”
“好!好!”王勃连说两个好字,脸上的笑意更浓,“有贤弟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走,先去我中军大帐,咱们好好聊聊!”
来到中军大帐,王勃命人撤去桌上的军务文书,摆上酒菜。
“贤弟,咱们不拘小节,边吃边说!”王勃亲自为包拯斟酒,“这些日子,营中大小事务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前几日,河畔两村村民因水源起了争执,闹到我这里,我调解了几次都未能让双方满意;还有军中几个士兵斗殴,涉及到军规处罚,我也拿捏不准……这些事,若是贤弟在,必定能妥善解决!”
包拯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师兄莫急。待包拯明日了解情况,定能找出解决之法。这水源之争,需权衡两村利益,找出公平分配之策;士兵斗殴,当依据军规,查明缘由,公正处置。”
王勃闻言,眼中满是赞赏:“贤弟果然胸有成竹!不瞒你说,我早就盼着能有个懂法务的能人来帮我。之前也有几位参军处理过此类事务,但都不尽人意。如今贤弟来了,我相信天河水师定会焕然一新!”
两人越聊越投机,从军中事务谈到天庭律法,从案件审理谈到治军方略。包拯侃侃而谈,将自己在地府和学院积累的经验一一分享;王勃则认真聆听,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和疑问。
夜色渐深,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王勃意犹未尽,说道:“与贤弟交谈,真是痛快!不知不觉竟已到了这般时候。贤弟初来乍到,还未安置住处,我这就命人安排。明日一早,我再带你熟悉营中事务。”
包拯起身行礼:“多谢师兄关照。今日与师兄相谈,包拯也是受益匪浅。能得师兄如此信任,包拯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王勃摆摆手:“说什么谢!往后咱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说着,亲自送包拯出帐,安排亲兵带他去住处。
包拯躺在新的营帐中,望着帐顶发呆。今日的经历恍如梦境,他本以为被调往天河水师是一种变相的惩罚,却没想到会遇到如此赏识自己的王勃。想到王勃的热情与信任,包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里做出一番成绩,不辜负这份知遇之恩。
而此时的中军大帐中,王勃仍在回味着与包拯的交谈。他望着案上未处理完的军务文书,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知道,包拯的到来,或许会给天河水师带来一场变革。但这场变革究竟会走向何方,又会遇到怎样的阻碍,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