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夫人被韩凝钰这么一通阴阳怪气,脸面挂不住,眼泪说来就来。
“妹妹,你可是误会大嫂了,那庄子是娘让我代为打理的,我怎么可能会让家里人不闻不问就直接摘果子卖钱?我们家还没穷到那个地步。”韩大夫人一脸憋屈。
可恶的韩凝钰,不就是仗着有人宠着,对她这个大嫂一点都不尊敬,摘她几个果子怎么了。
韩凝钰:“哦,这样啊,可是大嫂,你娘家穷不穷我不知道,但我可是亲眼见到你的几个弟弟妹妹在那里摘果子,说要去卖银子,还说你们家的银子现在都给了你侄子读书,为的就是振兴你们永昌伯府呢。”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
韩大夫人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她气的眼睛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确是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语带哽咽道:“娘,我弟弟妹妹绝不是这样的人,他们有手有脚,也都是读过书的人,怎么可能去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我们永昌伯府虽然不如韩家兴盛,但也是豪门望族,我侄子现在也有出息,要考取功名,让我们永昌伯府更进一层楼,难道这也有错?小妹若是不喜欢我,大可以说出来,不用这样含沙射影的拐着弯骂我家人。”
这一通哭诉下来,委屈的不行,若是不知道实情的,肯定要为这位韩大夫人叫屈,骂韩凝钰跋扈。
但此刻情况是,在场的人除了韩二夫人之外,其他人都知道。
原本还等着老夫人对韩凝钰发难的韩大夫人,自己都哭了一会儿了,却没听到任何声音,狐疑的抬起头,正好对上老夫人面无表情的样子。
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慌乱。
袖子下的手紧紧抓着帕子,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对着老夫人道:“娘,是我失礼了,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实属不该,您要打要骂我都受着。”
老夫人在心中叹口气,面上也很不好看,但还是语气温和对着应家人道:“你们远道而来,先去歇息片刻,可好。”
应成业本想先带着家人回去,韩凝钰直接先将他们带走了,让下人带着他们去后花园逛逛,一会儿去找他们。
他们这才没有离开。
老夫人见人都已走远,看了看时辰,让身边的大丫鬟去叫韩大老爷过来一趟。
大夫人见此,脸上的慌张显而易见:“娘,您这是做什么?咱们婆媳之间的事,咱们自己解决就行,干嘛还扯上振邦啊。”
老夫人不做理会,只等着自己大儿子过来。
韩二夫人面上一脸平静,心里已经开始兴奋起来。
她看的出来大嫂肯定是做了什么惹自家婆母生气的事,现在连大哥都叫回来,恐怕大嫂的管家权要交出去了。
就算给婆母管着,也比这个大嫂管着强。
至于她自己,现在是不敢肖想的。
很快,韩大老爷急匆匆的进来了,看到正好端端坐在上首的母亲,顿时松了一口气。
“娘,您这么急着叫我来干什么,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下人泡好茶放在韩大老爷身边的矮几上,正要端起来喝,就听到韩老夫人道:“今日叫你来,是关于你媳妇拿自家银子贴补娘家的事。”
刚喝到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恰好喷到对面韩大夫人脸上,一片茶叶直接粘在韩大夫人脸上,好不狼狈。
韩大夫人闭了闭眼,用帕子擦掉脸上的茶水,对着韩大老爷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老爷,您没事吧?”
“夫人,对不住啊。”
“娘,您说的这个事我知道,妙妙家里有困难,咱们家又不差那点钱,本来要和您说的,结果忙起来就忘了。而且,这钱也是从我们的私库里出的。”
老夫人对老大这样重情重义也很是欣慰,但心中也难免不痛快:“你查过吗?妙妙家到底是真困难,还是仗着有你这个冤大头给他们开销,故意装穷?”
“娘,您这是干什么?妙妙还能因为这事骗我?”
韩凝钰见自家大哥如此维护孙妙,气不打一处来:“大哥,那你知不知道大嫂她拿着我庄子上的银子,粮食贴补她娘家?”
若是大哥这个都知道,那这个大哥不要也罢,还有接下来的生意,她也不会找大哥做。
此言一出,不仅韩振邦震惊,一旁的二夫人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大嫂。
大夫人脸上一片惨白,想到刚进来时,这个小姑子试探自己的话,顿时后背冷汗都出来了。
“老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小妹想的那样。”
韩振邦语气很差:“妙妙,你说,你为什么要动小妹的嫁妆,母亲生病,把管家权交给你,是看重你,你在怎么可以动小妹的东西,不问自取视为偷……”
还不等韩振邦把话说完,孙妙立刻道:“老爷,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鬼迷了心窍,我娘家人口众多,我爹又是个不管事的,什么重担都落在我娘身上,家中已经入不敷出,我只想让他们好过些,等过些日子就把账补上的,没想过要昧下小妹的东西。”
韩凝钰补刀:“没想过?我可是有证人的,你把我安排的管事调走,派去你的人,那人在我的庄子上作威作福还不够,还险些害的一个姑娘丧命,大嫂,我就这么招你嫉恨,让你这么作贱我?”
孙妙故作惊讶,眼眸睁大,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我只是让他给我留点东西,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韩凝钰这时邪魅一笑,看向自家大哥:“大哥,看吧,大嫂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这事我真不知情,也不是我让他这么干的。”、
“大哥,告诉你一件事,大嫂派去的这个管事,还是她家的亲戚,平日里就好吃懒做,我不相信大嫂不知道。而且,里面还不止他一个亲戚呢。大嫂你这是想做什么啊?趁着我不在京城,想要霸占我的嫁妆?”
她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像一根针扎在孙妙和韩振邦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