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余如同行尸走肉般,佝偻着身子,在前面引路。
每向前迈出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脊梁上,让他的脚步无比沉重,这短短的几十步路,对他而言,仿佛走完了一生的漫长与艰辛。
越往里走空气中那股混合着霉味、血腥、排泄物的气息就越发浓重,令人作呕。而更清晰的,是前方不断传来的、属于他儿子贤名长的凄厉惨叫和哀嚎,间或夹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诡异的哼唧声和猥琐的笑声。
“啊!!别打了!嗷!我的爹啊!救命啊!!”
“这就受不了了?”
“呜呜呜……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
“爹,救我啊!”
...
听到这是儿子的惨叫生贤余居然还开心了一下,毕竟是儿子的惨叫就说明皇上寻找的那位高人可能没有受伤,这样或许自己的罪可能也会轻一点。
“希望里面没有皇上要找的人”
“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吧”
“如果是的话希望你没有受伤,大人有大量啊...”
终于,他们穿过了最后的甬道,来到了地牢最核心的区域。
眼前的景象,让贤余沉重的回忆中猛地惊醒,随即被一股更加狂暴的怒火所取代。
由于画面太美,不宜详细描述,但可见
贤名长鼻青脸肿,衣衫破碎,正被两个几乎光着膀子、眼神狂乱、动作扭曲的看守以极其羞辱的姿势压制着、殴打着、甚至……(此处省略一百字)……场面不堪入目,丑态百出,简直是对“人”这个字的侮辱!
“啊!!爹!!救我啊爹!!”
“他们疯了!他们都疯了!!”
贤名长看到贤余,如同看到了救星,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嚎叫。
而周围牢房里的囚犯们,则全都扒在栅栏上,目瞪口呆、表情各异地看着这出荒谬绝伦的闹剧。
黄盖也是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师父便兴奋的迎了上去。
“师傅你没事吧,好久没见了,想死你了...”
“才一会会不见就想我了?”
“等会给你看个好看的,痒痒神功的妙用...”
“难道说这里的战场就是师傅你用痒痒神功搞的?”
“聪明嘞,不亏是我的爱徒...”
贤余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心里一惊
“完了,完了,还真是他们要找的人”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过去……
他曾只是一个毫无背景、出身微寒的穷小子,靠着比别人更狠、更拼、更懂得钻营,一步步在军中爬了上来。
多少次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多少次在官场上如履薄冰,多少次对人卑躬屈膝、强颜欢笑……
他记得,为了得到一个关键的晋升机会,他不得不亲手将自己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的发妻,送给当时一位权势滔天的老将军做第十八房小妾。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躲在军营角落里,灌得烂醉如泥,哭得像条失去一切的野狗。
从此,他心硬如铁,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权力争夺中。
他成功了,他爬得越来越高,最终成为了抽水国的大统领,他拥有了无上的权力和财富,可以轻易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但他失去的,却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曾经眼神清澈、会对他温柔浅笑的女子,早已在深宅大院中郁郁而终。
或许是为了弥补内心对发妻的亏欠和愧疚,他对后来续弦所生的儿子贤名长格外宽容,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
他知道贤名长是个纨绔,知道他不学无术、欺男霸女,但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只要不出格,就随他去吧。
可他万万没想到,正是自己这种无原则的纵容最终酿成了今日的弥天大祸,他后悔当初为了权力牺牲发妻。
他后悔后来用错误的方式去弥补内心的空洞,他后悔对贤名长这种蛀虫的纵容。
“我这一如履薄冰生明争暗斗为了上位我好像错了很多,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如果……如果当初能守住底线,如果能严加管教……”
“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我还能重新来过吗?”
“如果有来生那是会怎样子的?”
司楚养看到眼前令人辣眼睛这一幕,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梁门。
丢人!
现眼!
奇耻大辱!
抽水国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都给朕住手!!!”
司楚养猛地爆发出一声蕴含着他武王中期全部修为的怒吼,如同九天龙吟,平地惊雷,瞬间炸响在整个地牢之中。
轰!!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席卷开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那两个陷入诡异状态的看守,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动作猛地一僵,眼中的迷离和狂躁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起来,连头都不敢抬。
贤名长也被这恐怖的威压震得差点晕过去,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哭声都噎了回去。
整个地牢,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司楚养那粗重的、蕴含着无尽怒火的喘息声。
黄盖在一旁挑了挑眉,心中暗笑:“哟呵?这小养子发火还挺有气势。不过嘛……跟师傅待会儿要演的戏比起来,这顶多算个开场锣鼓。”
司楚养目光如刀,扫过地上狼狈不堪的贤名长和那两个看守,最终,越过了他们,死死盯向了最里面那间牢房那个依旧优哉游哉坐在墙角,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的年轻人。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真的是他吗?”
“似乎并没有修为啊”
“黄盖居然叫他师傅,还有说有笑的,难道说是隐藏了修为吗?”
“那也不至于一点气息也没有啊”
“他真的能救我的女儿吗?”
“算了,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除了相信已经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