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养心殿内,灯火通明,司楚养正批阅着奏折,但眉头微锁,显然心思并不完全在国事上。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他的宝贝女儿 司瑶瑶俏生生地走了进来,经过一天的休息和御医的精心调理,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甚至因为体内怨食之气尽除,更显得肌肤莹润,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重获新生的光彩,比病前更加明媚动人。
“父王。”
司瑶瑶走到书案前,盈盈一拜,声音清脆悦耳。
司楚养抬起头,看到女儿恢复得如此之好,脸上不禁露出慈爱的笑容:“瑶瑶,你怎么来了?御医不是让你多休息吗?感觉身体如何了?”
“多谢父王关心,女儿感觉好多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司瑶瑶说着脸上却飞起两朵红云,眼神有些闪烁双手下意识地绞着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小女儿情态。
司楚养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女儿有心事,而且多半是少女怀春的那点事,他放下朱笔,温和笑道:“跟父王还见外?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司瑶瑶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勇敢地迎上父亲的目光,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父王,女儿……女儿想请您为女儿主持婚事。”
司楚养一愣,随即失笑:“哦?这是看上哪家的才俊了?能让朕的宝贝女儿主动开口?说来听听,只要是你看上的,父王定然……”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看到女儿那双清澈眼眸中带着一丝狂热的色彩,一个荒谬的念头猛地闪过脑海,让他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你……你该不会是……”司楚养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的,父王!”
司瑶瑶不等他说完,便急切又肯定地点头,脸上红晕更盛,眼中充满了憧憬和势在必得的光芒,“女儿心悦之人,正是救女儿性命的恩公,李辽草,李高人!”
尽管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女儿说出来,司楚养还是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他猛地站起身,语气变得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呵斥:“胡闹!简直是胡闹!”
司瑶瑶被父亲的反应吓了一跳,委屈地嘟起嘴:“父王!女儿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
“认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司楚养绕着书案走过来,眉头紧锁,“李高人是什么人?那是能让为父下跪祈求、轻松让你起死回生的神仙人物!”
“他的强大,远超你我的想象,这等高人,身边怎么会缺少红颜知己?怎么会局限于世俗的情爱?”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瑶瑶,你年纪小,不要被一时的感激和崇拜冲昏了头脑!像他那样的存在,心思莫测,或许今日对你有恩,明日便云游四海去了。”
“你若是陷进去,将来他若是对你不上心冷落了你”
“甚至……甚至身边还有其他女子,你让父王如何安心?你岂不是要痛苦一生?”
司楚养是真心为女儿考虑,他见识了李辽草的手段和强大,深知这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更不可能被一个小小的抽水国公主束缚住,女儿若是动真情,将来大概率会受伤。
然而,陷入“爱情幻想”的司瑶瑶根本听不进去,她用力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父王!您说的不对!正是因为李高人如此强大,如此不凡,才更说明他的难得和珍贵!”
“而且,您也说了,他救了我,却并没有对我们提任何过分的要求,甚至连钱财赏赐都显得不甚在意。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不是一个贪图富贵美色的人,他是一个品德高尚、施恩不图报的正人君子!”
她越说越激动,开始自动美化李辽草的一切:
“他明明那么厉害,之前却甘愿在学院里被人误解为废物,这是何等的低调和隐忍?”
“他面对父王您的跪求,虽然看似淡然,但最终还是出手相救,这是何等的仁慈和善良?”
“我听说他甚至还宽恕了王家父子以德报怨,这是何等的胸襟和气度?”
“像他这样强大、低调、仁慈、善良、又不贪图美色财富的绝世好男人,天下哪里去找第二个?!”
司瑶瑶双手捧心眼神迷离,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编织的美好幻想中:
“我相信,他一定不是那种会三心二意、冷落妻子的人!”
“如果他真的是,他身边早就美女如云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单身一人?”
“他一定是在等待一个真正懂他、爱他、能与他灵魂契合的女子!”
“而我……我相信,我就是那个上天注定要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她甚至开始畅想未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父王,您想想,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他那么强大,一定能保护抽水国千秋万代!”
“我们以后的孩子,一定会继承他的天赋和我的……嗯……美貌,说不定生下来就是武皇修为呢!名字我都想好了,男孩就叫李天擎,女孩就叫李仙瑶……”
司楚养听着女儿越说越离谱,甚至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简直是哭笑不得,头疼不已。
但看着女儿那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憧憬的模样,再仔细回味女儿的话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李辽草确实强大得离谱,但也确实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劣迹(除了装逼和恶趣味,但司楚养不知道),反而种种行为都透着一种“世外高人”的范儿,不贪财,不好色,还以德报怨,难道他真的是个万中无一的“绝世好男人”?
“万一……万一女儿真的成功了呢?”
“那抽水国岂不是……瞬间起飞?!”
“有一个武宗(甚至可能更高)级别的女婿\/国婿,这靠山简直硬得不能再硬了!”
巨大的诱惑和一丝侥幸心理,开始慢慢压过了司楚养心中的担忧,他沉吟了片刻,脸上的严肃逐渐化为一种无奈的、但又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复杂表情。
“唉……罢了罢了。”
司楚养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女大不中留啊。既然你如此坚持,父王也不好一味阻拦。”
司瑶瑶眼睛瞬间亮了:“父王!您答应了?!”
司楚养摇摇头,又点点头:“父王可以试着……想办法撮合撮合,但事先说好,成与不成全看天意和李高人自己的意思,你绝不可强求,更不能惹恼了他,明白吗?”
“明白!明白!谢谢父王!父王最好了!”
司瑶瑶欣喜若狂,激动地抱住了司楚养的胳膊,小脸上满是计谋得逞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无限向往。
司楚养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也只好将那份担忧暂时压下,开始在心里盘算:该怎么“自然地”、“不着痕迹地”去撮合一位武宗级别的高人和自己的女儿呢?这难度,似乎不比治理一个国家小啊……
养心殿内,一对父女,各怀心思,却都将目标指向了那个远在香草学院,可能正在嫌弃房间“不干净”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