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圣子峰侧殿。
此处本是凌雪清修之所,如今却时常多了一位客人。
“雪儿妹妹,你看这‘月华凝露’,对稳固神魂、蕴养气感颇有裨益。”洛璃一袭白衣,坐在凌雪对面,纤纤玉指推过一只剔透的玉瓶,瓶中流淌着氤氲着月华仙光的灵液。她语气温和,唇角带着一丝浅淡却真诚的笑意,与往日那清冷孤高的仙子形象判若两人。
凌雪大眼睛眨了眨,感受着玉瓶中传来的纯净温和气息,小脸上露出惊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洛璃姐姐,这太珍贵了…你上次给的‘星魂草’我还没用完呢…”
“无妨,此物于我并无大用,于你正是合适。”洛璃微微一笑,眼神柔和地看着眼前这个纯净如水晶般的少女。不知为何,与凌雪相处时,她总能感到一种难得的放松与宁静,仿佛能洗去仙途中的诸多疲惫与算计。
自仙陨之墟归来后,洛璃来访圣子峰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明面上的理由,自然是与凌尘探讨道法(虽然十次有八次凌尘都在闭关或懒得理会),但不知不觉间,她与凌雪的关系却愈发亲近。
她时常带来一些仙域的灵果、珍稀却不至于太过惊世骇俗的丹药、或是些有趣的小法器送给凌雪,耐心指导她修炼《九窍玲珑仙经》中的关窍,甚至会陪她说些女儿家的闲话。
其心思,昭然若揭。接近凌雪,无疑是接近凌尘最自然、也最有效的途径。这一点,连圣子峰上伺候的杂役弟子都看得分明,私下里没少窃窃私语,看向洛璃的目光带着敬畏与一丝了然的羡慕。
凌雪心思纯净,却并非愚钝。她能感觉到这位漂亮得不像话、身份尊贵的仙子姐姐,对自己那份超乎寻常的善意与耐心,其根源似乎都指向了那个闭关的哥哥。但她并不反感,洛璃的温柔与关怀是真实的,那些珍贵的礼物也确实对她修行大有裨益。而且,她私心里觉得,若哥哥身边能有这样一位仙子相伴,似乎…也很不错?
“那…谢谢洛璃姐姐!”凌雪甜甜一笑,乖巧收下。
洛璃看着她纯真的笑容,心中某处柔软被触动,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修炼,莫要辜负了你哥哥的期望。”
“嗯!雪儿一定会努力的!”凌雪用力点头。
望着殿外云卷云舒的圣子峰主殿方向,洛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与期盼。那人…今日可会出关?
…………
与此同时,整个青云宗,乃至整个南疆修真界,关于圣子凌尘的声望,已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仙陨之墟内的事迹,虽经宗门严令不得外传细节,但那“一拳败凝脉”、“一眼吓尿金丹”、“筑基引动旷古天劫与异象”、“疑似获得仙界至高传承”的种种传奇片段,依旧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出去,经过无数夸张与渲染,早已将凌尘的形象推向了神坛!
如今的凌尘,在青云宗弟子心中,已不再是简单的“圣子”,而是近乎信仰般的无敌象征!
宗门内,随处可见狂热的崇拜景象:
弟子修炼场上,无数弟子在苦修之余,最大的谈资便是圣子的种种传说,言语间充满了无限的敬仰与自豪。
“听说了吗?圣子昨日又闭关了!据说气息引动主峰灵脉异动!”
“废话!圣子何等人物?突破境界还不是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我若能得圣子指点一招半式,死也值了!”
“唉,别做梦了,能远远看到圣子一眼,便是天大的福分了!”
藏经阁内,关于筑基、金丹境的修炼心得玉简被借阅一空,几乎所有弟子都在研究如何能像圣子那般“夯实根基”、“越阶杀敌”,甚至悄然模仿起凌尘那平淡冷漠的神情姿态,虽画虎不成反类犬,却乐此不疲。
各峰长老、执事,对待圣子峰的事宜,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圣子所需的任何资源,皆以最高优先级供应,无人敢有半句怨言。甚至有不少长老私下感叹:“能见证圣子崛起,是我等毕生之幸!”
而宗门外,青云圣子凌尘之名,更是如日中天!
南疆各大宗门,谈及凌尘,无不色变。以往那些与青云宗有隙的宗门,如今纷纷备上重礼,派遣长老亲自上门,言辞恳切,只求化解恩怨,结个善缘。曾有宗门天骄不服,放言欲挑战凌尘,却被自家老祖亲自关禁闭,严词告诫:“欲寻死,莫拖累宗门!”
一时间,青云宗山门庭若市,威望暴涨,隐有南疆魁首之势!这一切,皆因一人之力!
圣子峰主殿内。
凌尘对外界的喧嚣与追捧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气内敛,周身澎湃的气息渐渐平息。面前堆积如山的仙晶灵材已化为齑粉。
“金丹中期巅峰…资源消耗果然巨大。”他微微自语。混沌道基每前进一步,所需能量皆呈几何级数增长,若非此次秘境收获颇丰,绝难有如此进境。
他神识微动,便感知到侧殿中洛璃与凌雪的气息。
对于洛璃那点小心思,他洞若观火,却懒得多言。只要她不怀恶意,能对凌雪修行有所助益,他便由得她去。帝尊心绪,岂会为这些微末小事所动?
他的目光,已然投向了更远处。
金丹之后,便是元婴。
凝聚元婴,需感悟天地法则,凝聚自身道种。于他而言,混沌元婴的凝聚,所需绝非寻常。
“看来,需外出寻找一番机缘了。”他心中定计。
身影一闪,他已出现在殿外。
正与凌雪说话的洛璃似有所感,蓦然抬头,看到那袭青衫身影,美眸顿时一亮,下意识站起身,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悄然爬上脸颊。
“圣子…”
凌尘对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目光便落在凌雪身上,语气温和:“雪儿,近期修行可有何处不解?”
仿佛洛璃这位仙朝公主,与山间清风、殿外流云并无区别。
洛璃心中微微一涩,却不敢有丝毫怨怼,反而因他这一瞥一眼,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涟漪。
凌尘指点了凌雪几句,便对候在一旁的李长老淡然道:“准备一下,我需外出游历一番。”
李长老闻言,立刻躬身:“是!圣子!老夫这便去安排护卫…”
“不必。”凌尘打断他,“我一人足矣。”
话音未落,他一步踏出,身影已化作一道淡淡的灰色流光,瞬息消失于天际之外。
来得突然,去得洒脱。
只留下原地怔怔仰望的洛璃,以及无数因他短暂现身而激动沸腾的宗门弟子。
圣子之行,必将再次引动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