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阿苗和她的“生化武器”阿宝加入后,北渊城的夜市安全等级莫名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虽然偶尔还会有不开眼的小贼或闹事者,但往往还没等护卫动手,就会被一股突如其来的、令人灵魂战栗的“香气”劝退。阿苗也因此得了个“毒气女王”的诨号,她本人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毕竟火锅自由实现了。
林墨则一边忙着规划城池建设、扩大夜市规模,一边加紧修炼《凌波微步》和《独孤九剑》。那日道观中汲取的微弱剑意让他看到了希望,他需要更多类似的契机。
这日,他正在视察一段新加固的城墙,工匠头子老李跑来,面带难色:“殿下,城西那片乱石坡,按您的规划是要平整出来建新坊市的,可……那地方邪门得很!”
“哦?怎么个邪门法?”林墨挑眉。
“派去的工人总是莫名其妙绕圈子,走着走着就回到原处,像是鬼打墙!还有人说听到奇怪的声音,看到模糊的人影。现在大家都不敢去了,工钱翻倍也没用。”老李苦着脸,“都说那地方以前是个古阵法遗迹,不吉利。”
古阵法遗迹?鬼打墙?
林墨心中一动,莫非与灵气或某种残留的阵法有关?这或许是个机会。
“无妨,本王亲自去看看。”
他带着几个胆大的护卫来到城西乱石坡。此地果然荒凉,怪石嶙峋,杂草丛生。一踏入石坡范围,林墨立刻感觉到一丝异样。周围的景物似乎变得有些模糊,方向感微微错乱,耳边仿佛有极细微的嗡鸣声。
“你们在此等候。”林墨吩咐一声,独自深入。
他尝试着运转那丝微薄的剑意,凝神感知。果然,空气中弥漫着极其微弱、几乎消散的灵气波动,构成了一种残破的、却依然在自发运转的迷幻类阵法。
“果然有门道。”林墨来了兴趣,下意识地踏出《凌波微步》,按照对阵法波动的感应,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地行走。这步法似乎暗合某种易理,竟让他在一定程度上规避了阵法的迷惑效果。
越往中心走,那种错乱感越强。就在他感觉快要找到阵眼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青色身影。
在一块巨大的、刻有模糊符文的石碑旁,一位青衣女子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面前摊开着一张古朴的羊皮卷,她手指凌空勾画,似乎在推演着什么。
女子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林墨停下脚步,好奇地观望。
只见那女子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在羊皮卷上点点划划,嘴里还低声嘀咕着什么。林墨耳力经过修炼增强,隐约听到:
“巽位偏移三寸……离火之气不足……这阵眼怎么像个包子褶,收不住力……”
“嗯……若是辅以坎水……不对,此地燥热……”
“乾为天,坤为地……地脉走势似乎被改动过……”
阵法?包子褶?林墨差点笑出声,这位看起来冷若冰霜的姑娘,联想力还挺丰富。
或许是感应到有人,青衣女子猛地回头!
容颜清丽,眉目如画,但一双眸子却冷冽如寒潭,带着警惕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当她看到林墨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能走到这里。
“你是何人?”两人几乎同时发问。
林墨笑了笑,率先表明身份:“本王林墨,北渊郡王。姑娘在此研究这古阵法?”
女子听到他的身份,冷冽的眼神波动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他一番,才微微颔首:“苏青鸾。一介散修,偶经此地,见此阵奇特,故而探查。”语气平淡疏离。
“苏姑娘对阵法很有研究?”林墨走近几步,看向那羊皮卷和石碑上的符文,他完全看不懂,但感觉很高深。
“略知一二。”苏青鸾语气依旧冷淡,但谈到阵法,她的眼神专注了些许,“此乃一座残破的‘小迷踪阵’,本已失效,但因近期地脉变动,又汲取了微量灵气,开始断续运转。可惜核心阵眼受损,如同……”她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形容。
“如同包子褶没捏好,漏气了?”林墨接口道。
苏青鸾猛地抬头看他,冰冷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似是惊讶,又似是窘迫,她刚才嘀咕的话被听到了?她耳根微微泛红,强自镇定道:“殿下比喻……倒也贴切。”
林墨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外表冷艳,内心似乎住着个吃货+学霸。他趁机发出邀请:“苏姑娘,本王正欲重建此城,急需姑娘这般人才。城中新开了夜市,有种叫火锅的美食,麻辣鲜香,滋味绝妙。不知姑娘可否赏光,边吃边聊?或许本王能提供一些……呃,关于‘包子褶’如何捏紧的思路?”他指的是现代的一些几何学和力学概念,虽然不懂阵法,但说不定能提供新角度。
苏青鸾本想拒绝,她素来不喜与权贵打交道。但“火锅”二字让她犹豫了一下——她近来确实听闻北渊有种新奇美食,香气能传遍半条街。而且,这位皇子似乎能走到这里,或许真有什么独特见解?
她的肚子不争气地轻轻叫了一声。为了研究这个阵法,她已在此耗费了大半日,粒米未进。
冷艳的脸上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她移开视线,语气依然平淡,却松了口:“……可。顺便,请殿下详细说说那‘思路’。”
夜市,最大的火锅摊前。
苏青鸾一开始还保持着清冷姿态,正襟危坐,小口涮肉,吃相优雅。但当麻辣的锅底刺激味蕾,毛肚的爽脆、肉片的嫩滑征服口腔时,她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了,眼睛也微微亮了起来。
林墨一边给她夹菜,一边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胡诌着什么“结构稳定性”、“能量传导效率”、“对称性与不对称性的平衡”之类的概念。
苏青鸾起初听得皱眉,觉得驴唇不对马嘴,但渐渐的,某些词汇似乎无意中触碰到了她关于阵法的一些困惑点。她忍不住开始追问,并拿出羊皮卷现场推演。
于是画风变成了:两人头碰头地围着火锅,一个滔滔不绝地用物理几何知识强行解释,一个皱着眉头努力理解并尝试融入阵法体系,筷子还时不时在锅里抢肉。
“此处若能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结构,是否更能汇聚能量?”
“三角?嗯……三才阵基?似乎……可行?”
“还有这个流体……呃,就是气,它的流动是不是可以更顺畅点,减少阻力?”
“阻力?是说灵气滞涩?需疏通脉络……”
阿苗抱着她的瓦罐路过,看到这一幕,毒舌道:“哟,殿下又拐来个漂亮姑娘研究吃饭阵法啊?苏姐姐,别听他瞎扯,他就是为了骗你干活儿!”
苏青鸾抬头,嘴角还沾着一粒芝麻,神情却异常认真:“不,殿下所言,虽粗陋却偶有惊人之语,于阵法一途,另辟蹊径。”她完全沉浸在了学术探讨和美食的双重享受中。
林墨:“……”虽然被说“粗陋”,但好像被认可了?
突然,城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警报号角!
“报——!殿下!不好了!北冥的一支马队洗劫了城外村庄,正朝城门冲来!约有五十余人,都是精锐骑兵!”护卫慌张来报。
夜市顿时大乱,食客惊呼四散。
林墨脸色一沉。北冥骑兵,战斗力强悍,绝非之前那几个闹事武者可比。城墙尚未完全修好,守军力量薄弱,硬拼损失巨大。
“关闭城门!护卫队上城墙防守!”林墨迅速下令,同时大脑飞速运转。
苏青鸾放下筷子,擦净嘴角,站起身,清冷的眼眸望向城外烟尘,语气镇定:“殿下,或许可以借这残阵一用。”
“嗯?”林墨看向她。
“时间仓促,无法修复原阵。但可借此地势与残存灵气,布一简易‘迷障’。”苏青鸾语速加快,“需八人持我阵旗,依方位站定,引导灵气。或许能阻他们一时,使其自乱阵脚。”
“好!需要什么,尽管说!”林墨毫不犹豫地支持。
苏青鸾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如此信任自己。她不再多言,迅速从袖中掏出八面小巧的三角阵旗,飞快地交代了站位和要点。
林墨立刻指派八名机灵的护卫持旗奔向指定位置。
苏青鸾则站在阵眼处,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泛起微弱的灵光。她将几块尚未投入火锅的食材(如土豆片、莲藕)精准地抛到几个关键点,代替稀缺的灵石引导气流——动作行云流水,却透着一丝古怪的违和。
城外,北冥骑兵呼啸而至,眼看就要冲过乱石坡。
就在这时,乱石坡上雾气渐起(并非真雾,而是光线扭曲造成的视觉误差),原本清晰的道路变得模糊,石影幢幢,仿佛有无数人影晃动。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突然感觉坐骑受惊,原地打转,不听指挥。后面的收势不及,撞作一团。
“怎么回事?!”
“鬼打墙!是鬼打墙!”
“有埋伏!”
骑兵队伍顿时陷入混乱,马匹惊嘶,人员互相冲撞,速度骤降。
城墙上,林墨看得分明,大笑:“妙啊!苏姑娘,你这‘火锅迷障阵’真是绝了!”
苏青鸾维持着法诀,额角见汗,听到“火锅迷障阵”这个称呼,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看着城外乱成一片的敌军,冷艳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低声道:“哼,烫死这群不懂阵法的笨蛋。”
危机暂时解除。守军趁机射箭,北冥骑兵损失了几人后,头领见事不可为,又无法突破那诡异的迷障,只得骂骂咧咧地带着队伍狼狈撤退。
城墙上下一片欢呼。
林墨看向身旁因为灵力消耗而脸色略显苍白的苏青鸾,真诚道:“多谢苏姑娘出手相助。若无姑娘,北渊今日恐遭大难。”
苏青鸾微微喘息,摇了摇头:“阵法残破,只能惊敌,未能伤敌,不足为道。”她顿了顿,看向林墨,眼神复杂,“殿下之邀,青鸾接受了。此地阵法颇多奇异之处,殿下的……‘思路’也很有趣。或许留下,于你我皆有裨益。”
她需要此地残留的阵法遗迹做研究,也需要一个安身之所,而这位皇子,似乎与她见过的所有权贵都不同。
林墨大喜:“太好了!欢迎苏姑娘加入!福伯,给苏姑娘安排最好的房间!火锅管够!”
奇葩军团的第二位核心成员——冷艳吃货阵法师苏青鸾,正式入伙。
北渊郡的力量,又壮大了一分。林墨感觉到,怀中的玉佩似乎又温热了一丝。母亲的秘密,天命教的阴影,正在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