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啊不,是执行秘密任务的好时机。
北渊城东南角,一处隐蔽的哨所内,参与此次行动的成员齐聚。林墨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强行压下了身体的不适。炎姬摩拳擦掌,周身火焰气息内敛,却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青鸾(帝都)一袭夜行衣,勾勒出姣好身形,神情冷冽如冰,正在最后一次检查那份“攻略”地图。墨影如同融入墙壁的影子,气息几乎不存在。赵擎则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脸上带着复仇的决绝。阿苗…阿苗正小心翼翼地把她的瓦罐用特制的布袋裹好,背在身后,嘴里还嘀咕着:“乖乖的哦,这次带你们去吓唬坏蛋…”
队伍里还有两名墨影精心挑选的天枢好手,擅长机关破解和潜行匿踪。
“计划都清楚了吗?”林墨压低声音,“墨影带人清除外围暗哨,按照攻略标注的路线潜入。青鸾姑娘负责识别和规避阵法陷阱。赵队长和天枢的人负责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时机听我信号。炎姬,你是第二波混乱的保障,必要时…允许你放火,但尽量控制范围。我和阿苗、墨影直取刘瑾营帐。”
“放心吧殿下!保证把他们的茅房都点着!”炎姬兴奋地保证。
青鸾瞥了她一眼:“目标是制造混乱,并非纵火狂欢。”
“知道啦知道啦,面瘫女你真啰嗦。”
林墨无奈摇头,再次强调:“记住,首要目标是解药!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安全第一!”
“是!”众人低声应道。
行动开始!
一行人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出北渊城,借助夜色和地形的掩护,迅速接近凉州军大营。
凉州军大营灯火通明,巡逻队往来穿梭,看似戒备森严。但在“送宝童子”提供的精准攻略下,这支精锐小队如同开了透视挂。
墨影和两名天枢好手如同鬼魅,精准地拔除了几个关键的暗哨,甚至利用攻略里提供的口令和换岗间隙,巧妙地伪装穿行。
青鸾(帝都)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总能提前发现那些隐藏的预警法阵和触发机关,并指引众人以极其刁钻的角度避开。有两次实在无法避开,她甚至拿出了一种特制的、如同清水般的药液,轻轻滴在阵法节点上,那阵法光芒便瞬间黯淡下去,持续数息时间,足够众人通过。
“这是…‘阵寐散’?天机阁连这种东西都有?”青鸾心中暗惊,对天机阁的底蕴有了新的认识。
赵擎看着对方严整的营寨和熟悉的朝廷制式布局,眼中闪过复杂之色,但很快被坚定取代。他按照计划,带领一名天枢好手,悄然摸向粮草堆积的区域。
林墨则带着阿苗和墨影,按照地图指引,向着中军区域刘瑾的营帐摸去。阿苗紧张得小手冰凉,但眼睛却瞪得大大的,充满了好奇和…一丝兴奋?她怀里的瓦罐偶尔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像是也在期待着什么。
途中,遇到一队巡逻兵。三人立刻紧贴帐篷阴影。眼看就要被发现,阿苗急中生智,从瓦罐里掏出一只睡得迷迷糊糊的、散发着淡淡甜香的小虫子,轻轻弹了过去。
那小虫子落在巡逻队最后一名士兵的脖颈上,士兵下意识拍了一下,嘟囔道:“哪来的蚊子…”话没说完,就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走路都晃悠起来。前面的队友回头一看,笑骂道:“狗剩,昨晚偷牛去了?精神点!”就这么一打岔的功夫,巡逻队走了过去,并未发现异常。
林墨和墨影都惊讶地看了阿苗一眼。阿苗小脸一红,小声道:“是…是‘睡睡蛊’…平时用来帮阿宝睡觉的…”
终于,有惊无险地接近了刘瑾的营帐区域。这里的守卫明显更加森严,不仅明哨增加,暗处还隐藏着数道不弱的气息,显然是刘瑾的心腹高手。
“攻略上说,子时三刻,会有一次换岗,西南角的守卫会有一次短暂的目光盲区。”林墨低声道。
三人耐心等待。果然,时辰一到,换岗开始。就在西南角两名守卫交接耳语的瞬间!
“就是现在!”
三人身法施展到极致,如同三道轻烟,悄无声息地掠过了最后一段距离,成功潜到了刘瑾那座巨大营帐的背面阴影处。
营帐内还亮着灯,隐约传来刘瑾尖细而烦躁的咒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废物!都是废物!一点阴毒都化解不了!疼死咱家了!再去煎药!用那株三百年的火云参!”
看来刘瑾的伤势也很重,而且心情极差。
林墨对墨影打了个手势。墨影点头,如同壁虎般游上营帐顶端,用特制的工具无声无息地切开了一个小口,向内望去观察片刻,然后对林墨点了点头,示意内部只有刘瑾和一个小太监。
林墨深吸一口气,对阿苗使了个眼色。
阿苗立刻从瓦罐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放大了几十倍的、毛茸茸的蒲公英种子球的东西,对着林墨指了指帐内,做了个“吹”的口势。
林墨会意,运起一丝微弱的掌风,对着那毛球轻轻一吹!
噗!
一大团细微的、近乎透明的绒毛,如同烟雾般,透过墨影切开的小口,飘进了营帐之内。
帐内立刻传来了刘瑾和小太监的咳嗽声和喷嚏声。
“阿嚏!哪来的毛?!阿嚏!快!快扇走!阿嚏!”刘瑾气得大叫。
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扑打着。
就在这时,林墨和墨影如同闪电般,从帐帘处猛地冲了进去!
“谁?!”刘瑾毕竟修为不弱,虽然重伤且被绒毛干扰,还是第一时间察觉,惊骇之下就要尖叫并去抓身边桌上的一个盒子!
但墨影的速度更快!一道黑影闪过,一柄冰冷的短刃已经架在了刘瑾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则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同时,林墨的目标明确,直取那个看起来就很不凡的玉盒!那很可能就是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
然而,就在林墨的手即将碰到玉盒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玉盒之上,突然浮现出一张扭曲的、由黑色能量构成的鬼脸,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
一股强烈的精神冲击猛地撞向林墨的脑海!
林墨闷哼一声,动作瞬间僵滞,脑袋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发黑!他本就虚弱,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殿下!”墨影大惊,却不敢松开刘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营帐角落的阴影里,一道剑光亮起!如同月光破开乌云,精准地斩在那黑色鬼脸之上!
是青鸾(帝都)!她不知何时也已潜入,始终在暗中策应!
嗤!
鬼脸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被剑光斩碎消散!但那玉盒也“啪”地一声自动合上,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符文,似乎进入了自锁状态!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唔唔唔!”刘瑾被捂着嘴,眼中充满惊恐和怨毒,拼命挣扎。
“解药!治疗瘟疫阴毒的解药在哪里?!”林墨强忍着眩晕,厉声问道,星溟剑气的锋芒微微吞吐,抵在刘瑾眉心。
刘瑾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和恐惧,呜呜地摇头,示意不知道。
“不说?”林墨眼神一冷,对阿苗道:“阿苗,给他点‘好东西’尝尝!”
阿苗早就准备好了,立刻掏出一只色彩斑斓、不断扭动的蜈蚣状蛊虫,就要往刘瑾嘴里塞。
刘瑾吓得魂飞魄散,疯狂摇头,眼神拼命往营帐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伪装成取暖火盆的铜炉瞟。
林墨心中一动,示意墨影控制住刘瑾,自己走到那铜炉边。他发现这铜炉底部似乎有夹层。用力一旋,夹层打开,里面并非炭火,而是放着几个小巧的玉瓶和一本薄薄的册子。
他拿起玉瓶,只见瓶身上贴着标签:“瘟灵散解药”、“蚀心掌解药”、“化功散解药”…果然有!
他心中一喜,又拿起那本册子,随手翻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那册子里记录的,竟然是刘瑾与朝中某些大臣、甚至与其他王朝势力暗中往来、贪污军饷、构陷忠良的密账!还有几页,似乎记载着某种邪功的修炼片段,需要吸取童男童女元气!
“狗贼!”林墨怒骂一声,将册子也收入怀中,这都是日后扳倒他的铁证!
就在他拿到解药和册子的瞬间——
轰隆!!!!
外面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显然是赵擎他们开始制造混乱了!
“走!”林墨低喝一声。
墨影毫不犹豫,一个手刀将刘瑾劈晕,又顺手将那个被阿苗“睡睡蛊”放倒的小太监也彻底弄晕。
三人带着阿苗,迅速冲出营帐。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粮草区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许多士兵惊慌失措地跑来跑去。
“走水了!快救火啊!”
“有刺客!刺客往那边跑了!”
混乱完美地掩盖了他们的行踪。
按照预定路线,小队开始快速撤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中军区域时,一道凌厉的刀芒突然从侧面劈来,直取林墨!
“北渊逆贼!留下命来!”一声爆喝响起!正是凉州郡尉赵莽!他似乎正好在附近巡视,被爆炸惊动,发现了林墨等人!
这一刀势大力沉,又快又狠!林墨此刻状态极差,根本无力硬接!
“殿下小心!”炎姬的怒吼声如同雷霆般响起!她一直在外围策应,看到林墨遇险,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火焰长刀悍然迎上赵莽的刀芒!
轰!
两股强大的力量对撞!炎姬被震得后退数步,气血翻涌,但成功挡下了这一刀!
“妈的!又是你这娘们!”赵莽看到炎姬,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挥刀再攻!
“你的对手是老娘!”炎姬毫不畏惧,火焰爆发,与之战在一起,为林墨等人撤离争取时间。
青鸾(帝都)和墨影护着林墨和阿苗,且战且退。
眼看就要冲出大营,突然,一道诡异的、带着浓郁死气的黑影如同毒蛇般,从地面的阴影中窜出,直扑林墨手中的解药玉瓶!
是“鸦”之影卫!他们果然一直在暗中监视!甚至可能就等着这一刻!
这一击太过突然和诡异,目标明确,就是解药!
青鸾(帝都)剑光疾闪,却慢了一线!
墨影奋力掷出短刃,也被那黑影巧妙避开!
就在那黑影即将得手的瞬间——
“坏蛋!不准抢殿下东西!”阿苗尖叫一声,似乎被吓坏了,下意识地将怀里整个瓦罐朝着那黑影砸了过去!
那黑影显然没料到这种“攻击”,动作微微一滞。
噗嗤!
瓦罐砸在黑影上,顿时破裂!里面各种各样的蛊虫瞬间爬了那黑影一身!
“噗噗!”
“吱吱!”
“嗡嗡!”
有的蛊虫开始啃咬,有的释放麻痹毒素,有的散发恶臭,有的甚至只是单纯地到处乱爬…
那黑影:“???”
他显然从未经历过这种“生化攻击”,身形剧烈扭曲,试图震开这些虫子,动作彻底变形,抢夺解药的动作自然失败。
就这么一耽搁,青鸾的剑和墨影的后续攻击已经到了!
那黑影无奈,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阿苗…你的罐子…”林墨看着一地的蛊虫和瓦罐碎片,有些傻眼。
阿苗看着一地的“宝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我的小可爱们…我的家…没了…”
但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众人趁机冲出了凉州军大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身后,只留下凉州大营的冲天火光和持续不断的混乱喧嚣。
任务…似乎成功了?但又好像损失惨重(特指阿苗的瓦罐)。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个被阿苗“生化攻击”的影卫从阴影中浮现,身上还挂着几只顽强不肯松口的蛊虫,他僵硬地抬手,捏起一只正在啃他护臂的银色甲虫,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