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徽起身走到她身边,拿起她研磨的手,只见她的指尖微微泛红,还有些酸胀。
他心中一疼,轻轻揉了揉她的指尖。
“看,都磨红了,以后慢些,不用这么急。”
漼文玥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想收回手,却被刘徽紧紧握住。
她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满是温柔,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而此刻,御书房外,关于漼妃陪伴皇上批阅奏章的消息,早已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后宫的各个角落。
景仁宫的偏殿里,林答应正坐在窗前,听着宫女的禀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当听到“漼妃娘娘在御书房陪皇上批阅了一下午奏章”时,她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桌上的花瓶扫落在地,花瓶摔在地上碎裂开来,里面的鲜花和清水洒了一地。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林答应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利。
“她漼文玥不过是个刚封妃的女子,竟敢踏入御书房!皇上怎么能允许她这般逾矩!”
一旁的宫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安抚道。
“答应息怒,或许只是皇上一时兴起,让漼妃娘娘在一旁伺候罢了,未必是让她参与政事。”
“一时兴起又如何?”
林答应咬牙切齿,眼底满是嫉妒与不甘。
“御书房是什么地方?那是前朝臣子都不能随意靠近的地方,她一个后宫女子凭什么待在里面?皇上这是把祖宗规矩都抛到脑后了!”
她越想越气,转身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支珠钗,狠狠插在梳妆盒上。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看着她得意!我要去告诉太后,让太后为我做主!”
宫女连忙拉住她。
“答应万万不可!太后娘娘近日身体不适,若是得知此事,必定会动气。再说,皇上既然敢这么做,便是有自己的打算,您此刻去禀报太后,若是惹得皇上不悦,反倒对您不利啊!”
林答应愣了愣,仔细一想,宫女说得也有道理。
皇上近日对漼文玥宠爱有加,若是自己贸然去告状,非但不能打压漼文玥,反而可能让皇上觉得自己善妒,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她恨恨地甩开宫女的手,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怨恨却丝毫未减。
“那便任由她这般嚣张?我咽不下这口气!”
“答应稍安勿躁,”
宫女低声道。
“漼妃娘娘刚得宠,行事这般张扬,难免会惹得其他嫔妃不满,咱们只需静静观望,说不定不用咱们动手,自然有人会给她使绊子。”
林答应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缓缓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多久。”
永和宫的贵妃娘娘听闻消息后,正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把团扇,轻轻扇动着。
她是后宫中资历最老的贵妃,育有一位皇子,平日里素来沉稳,从不参与后宫的争斗,却也有着自己的势力。
“漼妃?”
贵妃娘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倒是个有本事的。只是这养心殿的御书房,可不是谁都能待的地方,她这般冒进,怕是福祸难料啊。”
一旁的贴身嬷嬷道。
“娘娘,要不要咱们也派人去探探虚实?或者给漼妃娘娘送份礼,示个好?”
贵妃娘娘摇了摇头,淡淡道。
“不必了。皇上的心思难测,此刻无论是示好还是打压,都为时过早。咱们只需守好自己的永和宫,看好皇子,其他的事,静观其变便是。”
她历经后宫多年风雨,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漼文玥此刻风头正盛,越是张扬,就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其他各宫的嫔妃们也都炸开了锅。
有的嫔妃心急如焚,连忙召集心腹商议对策,想着如何能破坏漼文玥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有的嫔妃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看漼文玥因逾矩而被皇上厌弃。
还有些家世普通、在后宫中备受冷落的嫔妃,竟生出了几分羡慕,想着若是自己也能得皇上这般宠爱,便是逾矩一次也甘愿。
坤宁宫的气氛则异常平静。
皇后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幅绣品,绣针在绸缎上穿梭,神情端庄,看不出丝毫波澜。
贴身宫女跪在一旁,将外面传来的消息一一禀报完毕,垂首等待着皇后的吩咐。
许久,皇后才停下手中的绣针,将绣品放在一旁,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早已微凉,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宫女见皇后许久不说话,忍不住轻声问道。
“娘娘,漼妃娘娘这般逾矩,咱们要不要……”
皇后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不必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缓缓开口。
“这后宫的宠爱,素来如昙花一现,来得快去得也快。谁若是把这一时的恩宠当真,谁便输了。”
她在中宫之位坐了多年,见惯了后宫女子的起起落落。
有的女子一时得宠,便忘乎所以,最终落得个打入冷宫、惨死宫中的下场。
有的女子谨小慎微,却也难逃争宠的漩涡。
漼文玥此刻虽深得皇上宠爱,甚至能踏入御书房,可这宠爱究竟能持续多久,谁也说不准。
宫女闻言,便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不再多言,默默退到一旁,继续伺候。
坤宁宫的阳光渐渐暗淡下来,殿内的气氛愈发沉静。
皇后拿起绣品,继续刺绣,只是那握着绣针的手指,却比先前更紧了几分。
她虽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心中却清楚,漼文玥的崛起,终究还是给这平静的后宫带来了变数。
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