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的话如同惊雷,在萧嫣然四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们呆呆地看着自家师尊,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眸子里,此刻闪烁着的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如同凛冬般冰冷的寒光。
那寒光似能穿透灵魂,让他们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一直以来,陈长生教导他们的都是苟字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保命第一,面子第二。
可现在,师尊却让他们去教人族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去教他们成为野兽,以血肉见证成长。
这与师尊平日里的教诲,截然相反,却又让四人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战栗与兴奋!
“弟子……明白了!”
萧嫣然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陈长生深深地一拜。那双冰冷的眼目之中,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化作了彻骨的杀意。
她明白,师尊说得对。温室里的花朵,永远无法成长为参天大树。
玫瑰想要保护好自己,就要让全省的刺扎人扎出血。
要知道,仁慈是强者的特权,在这个规则是强者制定的时代,弱小就是一种悲哀,独属于弱者的悲哀,强者的狂欢。
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任何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嘿嘿,师尊,我懂了!不就是黑化嘛!这个我熟!”林风也是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保证把人族调教成洪荒第一古惑仔,什么妖族,连烧带烤,全部给端上餐桌!”
古尘和慕容剑心没有说话,但他们身上愈发凌厉的气息,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去吧。”
陈长生摆了摆手,重新躺回了摇椅,恢复了那副咸鱼的模样。
“别让我失望。”
四人闻言,不再犹豫,化作四道流光,再一次朝着人族祖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次,他们身上所带的不再是教化的文明之光,而是……复仇的滔天怒火!
……
人族祖地,此刻已经不复往日的繁华与祥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绝望的气息。
巫族的圈养计划与妖族的美食攻略,如同两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了这个新生种族的心脏之上。
无数外出的人族被当成牲畜一样,被巫族抓走,圈禁起来,定期地收割。更有甚者,直接被妖族当成了提升修为的血食丹药,惨遭屠戮,生吞活剥。
短短数月之间,人族的人口锐减了三成!
恐慌,在整个人族之中蔓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强大的种族要如此对待他们。
他们向圣母女娲祈祷,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向天道哭诉,天道却冷漠无情。
就在人族即将陷入彻底的绝望之时,四道熟悉的身影,如同四轮耀眼的太阳,再一次降临在了人族祖庭的上空。
“是四祖圣师!”
“圣师回来了!”
“圣师!救救我们!”
下方的人族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纷纷跪倒在地,哭喊着,哀求着。
然而,这一次,四位圣师的脸上却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与慈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杀意。
萧嫣然悬浮于半空,冰冷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人族祖地。
“哭,有用吗?”
“哀求,能换来敌人的怜悯吗?”
“抬起你们的头,看看你们的同胞,正在如何被屠戮!看看你们的家园,正在如何被践踏!”
“你们的软弱,只会让敌人更加的变本加厉!”
她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让他们脸上的泪水化作了羞愧与愤怒。
“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你们的羲母。”
萧嫣然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冷酷。
“我是执掌刑罚与杀戮的……人族战神!”
“我只教你们三件事。”
“第一,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无论是锄头还是斧头!所有敢于踏入人族领地的异族,杀无赦!”
“第二,忘记仁慈,忘记怜悯!对敌人,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他们彻底撕碎!”
“第三,记住这种痛苦,记住这种仇恨!将它刻在你们的骨子里,融入你们的血脉中!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我们的耻辱!”
“杀!杀!杀!”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声,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响彻云霄!
人族,这个一向温和、善良的种族,在这一刻,终于亮出了他们血色的獠牙!
林风也站了出来,他高举着人皇印,对着下方的人群,大声吼道:“兄弟们!师尊说了,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以前,我们没得选!现在,我们要做……恶人!”
“我宣布!人族第一届复仇者联盟正式成立!我们的口号是——犯我人族者,虽远必诛!”
古尘则默默地取出一块龟甲,以指为笔,在上面刻画着什么。随着他的刻画,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笼罩了整个人族。
“我以时间之名,立下血脉诅咒。”
“凡食我人族血肉者,其后代必将气运衰败,血脉枯竭,永世不得超生,至此,人妖不两立!”
慕容剑心,则什么都没说,只是拔出了他的剑。
一剑挥出,一道灰蒙蒙的剑光冲天而起,在九天之上,化作一柄横贯天地的巨大剑影!
那剑影散发着无尽的杀伐与守护之意,遥遥地指向了妖族天庭与祖巫殿的方向!
这是,宣战!
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向洪荒两大霸主,同时宣战!
这一刻,整个洪荒为之失声。
所有生灵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道横贯天地的剑影所吸引。剑影所指之处,妖族天庭与祖巫殿中,无数强大的存在纷纷睁开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他们感受到了来自人族的挑衅,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而人族这边,无数人望着那道剑影,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对自由的渴望,对尊严的扞卫。所有感应到这股滔天杀意与不屈战意的大能,皆是心神剧震。
他们知道,那个他们眼中温顺的、可以随意拿捏的绵羊种族……彻底疯了!
而那只看似温顺的绵羊,在绝望与愤怒的交织下,已然蜕变成了一头觉醒的雄狮,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准备向那些曾经欺凌它的强者,发起最猛烈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