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辽大军的胜利,让整个大宋都沸腾了。
回程路上,经过饱受辽人欺凌的燕云十六州百姓,纷纷走上街头向拯救他们的将士们致谢,还将珍贵的粮食塞到疾行士兵的怀里。
百姓自发跪倒在街道两边,大喊“感谢官家,感谢盛将军,感谢征辽将士,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百姓们眼中闪烁着泪光,脸上的真心实意让让每一个将士感觉动容。
这一幕幕,也刷新了这群高居庙堂的随行文官认知,原来全大宋只有他们在坚持求和,百姓们早就恨辽人入骨。
墨兰丝毫不知,就因为百姓们的举动,让这群随行文官彻底站在征辽大军一边,更是下定决心,回到朝上,决不能再提以和为贵的屁话了。
接下来的日子,为了不让回城沿途百姓们再兴师动众迎接他们,墨兰直接下令,日夜兼程,半个月都到达汴京城外。
可她万万想不到,为了庆贺胜利之师回朝,从大宋最高掌权人—官家赵祯,到汴京城的百姓只会更加疯狂,迎接仪式也更加隆重。
一大清早,整个汴京城都在忙碌着。
去往皇城两边的酒楼都被官宦人家、皇室宗亲包了下来,城中的香囊、鲜花、花环等都被一扫而空。
王若弗和林噙霜早早收到消息,在樊楼订好了包间,结果还未走出内院,就被早就洞悉两人小动作的如兰给截住了,“娘,林姑姑,如儿也要去。”
还不等两人同意,如兰后面的小长槿也钻了出来,奶声奶气的嚷嚷:“娘、姑姑、五姐姐,长槿也要去。”
如兰赶紧捂住长槿的嘴,左看看,右看看,嘘声道:“小声点,人多了,就不带我们了!”
长槿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使劲点头。
无法,王若弗和林噙霜只得带着两个拖油瓶,只是两人都忽略了一直盯着她们,想要抓两人错处的盛老太太。
刚走到前院和后院必经的大门,就见老太太带着长栋、明兰,一脸阴沉看着几人。
“大娘子这是要带着林姨娘去哪里啊?”老太太面无表情,语气听不出喜怒。
“大娘子,老太太的意思是,主君不在家,大娘子带着后院妾室出门,怕是不妥!”房嬷嬷贴心的站出来解释。
这两人早就知道今日盛宏会随征辽大军回来,看不过大娘子带林噙霜出门,其实要没有林噙霜,盛老夫人也就不会说什么。
谁让老夫人查到林噙霜也跟着呢,这能忍,她这个老太太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林噙霜这个贱人怎能活的如此肆意。
林噙霜心中暗恨不已,今日墨儿回来,她不想错过女儿这么辉煌的时刻,更担心女儿有没有受伤,只想要第一时间见到女儿。
可是,她清楚,老太太就是故意的,她就算求情也无用,只能泪眼朦胧的看向王若弗。
王若弗立刻会意,解围道:“老太太息怒,只是这次的主将是勇毅侯府的亲眷,侯爷亲自来信让霜儿出门迎接……”
其实,这个理由是两人一早就商量好的,勇毅侯府也确实来过信,只是老太太也是出自勇毅侯府,却被排除在外,听到这个理由,整张脸黑如锅底。
她怎能让这两人好过,冷哼一声:“你们两个倒是逍遥自在,岂不知孩子们也想念父亲,罢了,老太太也不讨嫌,你将明儿和长栋也带上吧!”
她就是故意膈应这两人,尤其是长栋被她教的仇视王若弗和林噙霜,今日必定不会让两人好过。
王若弗能说什么,只能咬着牙点头说好。
于是,出门的队伍又壮大了,还好长枫和长柏有庄先生安排,三人另外订了包间一起观看大军班师回朝,否则她订的包间还装不下。
巳时刚过,城门打开,墨兰骑着大马走在最前面,就看见城中百姓整齐地站在街道两边,朝他们欢呼,欢迎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等墨兰骑着马走向人群,百姓们看清墨兰的长相,街上瞬间陷入一片寂静,虽然,全国都传遍了,都知道征辽大军的主帅盛将军是女子。
可,没人说这生将军长得如此俊俏,那挺拔的身姿,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汴京城哪家小郎君能有这般风采。
一时间,无论是男女老少都看呆了。
短暂沉默之后,人群顿时如开水沸腾起来,一句句让人听了就觉得羞耻的话砸向大军。
“盛将军,我爱你……”
“看我,看我,盛将军,小女愿侍奉盛将军,终身不嫁……”
“盛将军,我要嫁给你……”
………………
一句句虎狼之词伴听得墨兰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还要躲避砸过来的香囊和花瓣,那飘逸灵动的身姿,惹得百姓们更加兴奋尖叫。
后面的士兵忍受着足以穿破耳膜的尖叫,小声讨论:
“还是汴京城的百姓开放,不过,他们都被将军的外貌骗了,咱们将军可是女杀神……”
“你声音小点,将军听到了罚你负重跑50里,就开心了……”
“如果将军不厉害,咱们这些人能完好无缺的从战场上下来?”
“就是,你们见过哪一场大战能像咱们这次一样,几乎没有人员伤亡……”
“也是,咱们将军就不是凡人,说不定是天上的战神下凡拯救大宋的……”
“噤声,忘了将军耳力好,糟了,看过来了……”
樊楼,如兰看着街道上骑马过来的身影,整个人都惊呆了,不可置信看向激动的王若弗和眼眶泛红的林噙霜,“娘,那是四姐姐?”
“四姐姐?”长槿趴在窗沿上,看着那一抹威风凛凛的身影,眼里满是崇拜。
房间中的明兰和调皮的长栋也冲到窗前,看向下方来人。
明兰喃喃道:“原来她不是毁容了,而是去打仗了?”
原还沾沾自喜着墨兰毁容,即使有贡献良种的功绩又怎么,谁会要一个毁容的女子,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谁知她竟然换了个身份,带着荣耀回来。
两人的问题没人回答,王若弗和林噙霜此刻正不顾形象,齐齐冲着马上的人喊着,“墨儿,墨儿!”
如兰不再询问,也跟着兴奋大叫:“四姐姐,四姐姐!”
墨兰耳力好,很快就听到母亲和姐妹的声音,看向樊楼二楼,露出进城后的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灿烂笑容,整个人的气质如冰雪初融,少了些严肃冷冽,多了些柔情。
两边的百姓见冷面将军露出笑容,更是俊美非凡,都发出尖锐爆鸣,那骚话更是一串一串,花样百出。
如兰将自己精心制作的香囊扔给墨兰,墨兰笑着伸手,刚好接住,嘴唇微张,做出“谢谢五妹妹”的口型,喜得如兰笑弯了眼。
墨兰向她们挥手,眼神一一扫过家人,最后落到林噙霜身上,“娘,我回来了。”
盛宏骑马跟在墨兰旁边,见家人没一个看向自己,心中有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安慰自己,毕竟他才离开几天,墨兰都离开两年了,她们想念墨兰是应该的,应该的~
“爹,您老人家不会羡慕吧!”墨兰笑着调侃。
盛宏伸手想要拍打这个胆大包天调侃他的女儿,不过看到虎视眈眈的人群,还是放下了手,开玩笑,他还是不要引起众怒了,只冷哼一声瞥向一旁。
隔壁茶楼的二楼,长柏和长枫目瞪口呆的看着骑在马上的妹妹,长柏看向长枫:“所以,四妹妹这是去打仗了?”
“应该是吧!”长枫震惊过后,心底涌上一股自豪,这就是她妹妹,真厉害。
顾廷烨看着楼下的姑娘,佩服、羞愧、骄傲各种思绪疯狂撞击着他的心,收服燕云十六州是他自小的梦想。
可他还没有付诸行动,墨兰这个他从未放在眼中的小姑娘已经完成了他毕生的梦想。
庄先生捋了捋胡须,骄傲的看着楼下的女孩,原还说这姑娘虽然天赋卓绝,只是女儿身终究是要埋没在后院,可她却硬生生的闯出了一条路。
齐国公府的包间中,平宁郡主笑着看向墨兰,眼中满满的算计,“若是能将这盛将军娶进府,以后齐国公府何愁不兴旺!”
齐国公也捋着胡须,满脸认同,之前的永穰郡主毁容,衡儿不喜欢也就算了,这盛将军是一个更好的人选,也更符合他们勋贵之家娶妻的要求。
齐衡充耳不闻,只是不停地看向对面茶楼,想要找到明兰的身影,直到平宁郡主推他,这才回过神来,顺着母亲指引的方向看过去。
下一瞬,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叫出声:“盛,盛墨兰?”
平宁郡主有六年没见过墨兰,所以刚刚没认出,这会听儿子一吼,顿时马上的身影和她见过的那个小姑娘重叠。
“竟然是她!永穰郡主!”郡主神色复杂,原来毁容是假,去了战场是真,怪不得勇毅侯府特地培养她。
这一场隆重的欢迎仪式,墨兰不但收获无数迷弟迷妹,也再次成为汴京城权贵家族儿媳妇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