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今天来了一位客人。
慕容晓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画着淡妆，乌黑的长发披散，拘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茶几上放着三杯花茶，齐岁的母亲苏雯欢快地在厨房中进进出出。不一会，一堆小花花饼干就新鲜出炉，来到几人的面前。
也无怪乎慕容晓拘谨，只是苏雯太过热情，让人招架不住。
“齐阿姨，您不用这样招待我们的，太麻烦您了……”
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东西，慕容晓越来越不好意思。
齐家作为顶豪圈中的一员，齐太太是个标准的豪门太太，在出嫁前，也是苏家的大小姐。让这样一位女士亲手给她准备点心，慕容晓有种很魔幻的感觉。
这种事情，一般不都是保姆阿姨帮忙做的吗？结果从她来齐家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家中有保姆的存在。
苏雯穿着印花围裙，站在了慕容晓旁边，“不碍事，难得有小岁的朋友来拜访，这不得好好招待。我还以为这孩子没有朋友呢，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呀，我烤的蛋糕！我先去厨房了，你们慢慢聊，我不会偷听的。”
苏雯急冲冲地离去，慕容晓的豪门滤镜碎了一地。
齐岁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全身上下都写着“高冷”一词。真不知道这样一位活泼的太太，是怎么养出来齐岁这样性格的一个人的。
“母亲的性格是这样的，她很喜欢烘培，不过平时家中没有人爱吃这些。今天你们两个都来了，有人吃，她当然兴致高。”
曹小川将一块饼干塞进嘴里，道：“舅母平时隔三岔五就会送点心来，她的手艺可好了。”
今天是工作日，家中的三个人都有工作。
但提前得知慕容晓的拜访，齐岁留在家中，苏雯听说齐岁的朋友要来，也兴致高昂地留在了家中，只有齐岁的父亲齐明远在工作。
两人的话语让慕容晓的局促消散了些，她看向齐岁，郑重地道歉道：“对不起，那天在游戏里面是我太激动了。”
那天秦念主动暴露游戏Npc的身份，选择和星垣议会合作，对付虚海教团。突如其来的背叛，和游戏降临现实的压力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这本来也是我们没有告诉你实情才导致的。”齐岁果断地认下了自己的错误，解释道，“他只暗示了我接下来的计划，我也不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慕容晓睁大了眼睛：“那你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
她本以为能从齐岁这里得到真相，没有想到和秦念配合打的这么好的齐岁，也根本不知道秦念的计划。
“基于对他行为的推测。”
齐岁的神情很平静。不可避免，他对秦念的倾向很大一部分基于情感，也愿意无条件信任秦念。但如果要让他说服慕容晓，自然不能用这个理由。
他喜欢秦念，爱着秦念，自然也很了解秦念。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从秦念那么多的话语中，分辨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的根本原因。他对秦念所作所说的一切都抱有审视的态度，有些时候的被骗，不过是清醒的沉沦。
秦念研究学家继续发言道：“重要的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做了什么，他的话语真真假假，没有必要全信。秦念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除去他无意义的找乐子行为，从头到尾，他的目标都是玄元的核心数据。”
慕容晓的思维飞速运转。
她的上一世没有神隐这个人，如果真的有，以那个人的性格，绝对会闹得人尽皆知；上一世，齐岁的游戏历程和现在截然不同……
是了！
上一世，根本就没有“红伞”这个开服就存在的通缉犯Npc，一切的不同，都是从秦念开始的。
如果秦念想要游戏降临现实，他没有必要大动干戈，直接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没有必要拿到那份数据。
所以，秦念最开始的话没有骗人，他的确想要阻止游戏降临现实。
慕容晓恍然大悟道：“秦念说过，他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获得玄元的核心数据。他的黑客技术可以在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自由切换，连他都不行，那就说明他的对手很难对付，他只能选择这种方法。”
“只要秦念愿意，他能通过任何手段让你愿意与他合作，而我们，就是他与那位合作的‘手段’。”说到这里，齐岁难得笑道，“又是一次精妙绝伦的利用。”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又”？
齐岁神色一怔，蹙眉想要抓住脑袋中一闪而过的灵感，却被曹小川的话语打断。
“要不，你们直接说结论？”嘎嘣一声，曹小川咬碎饼干，道，“我有点不想听懂，高中毕业后我的脑子就没了，你们还是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灵感消失，齐岁也没强求自己想起来，他给曹小川省流道：“秦念的目的和文亦舒不同，他不打算让游戏降临现实，我们的合作还在继续。”
“哦！”曹小川激动道，“秦大佬那不就是好人吗？表哥你之前还说不是，把我吓到了，以为秦大佬打算亲手毁灭现实世界了。”
齐岁：“……”
慕容晓：“……”
你对“好人”的定义是否过于宽泛，什么时候秦念那种人也配称之为好人了？
比起来的时候，慕容晓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她拿起一块饼干放在嘴里，香香脆脆的。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秦念有联系你吗？”
齐岁想到秦念每天打卡般，早晚各要来一次问好，无聊的时候还是照常聊垃圾话。除了次数比往常少，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在两人的日常谈话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有关“计划”的字眼，连游戏现实相关的都没有提起。
谈恋爱是谈恋爱，工作是工作，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秦念可没有因为拯救世界的事情联系他。
齐岁毫无愧疚之心道：“没有联系我，接下来照常，注意星垣议会的动静就行。”
与秦念合作的第一要义，不要挣扎，反正你也跑不掉，等着被利用就行。至于你的心情和利益，抱歉，只要这些不是目的，秦念可不会保证。
慕容晓起身道：“我先告辞了，之后有什么我们可以线上联系。”
“要走了吗？”苏雯刚打开厨房的门，就听到了关键词，她赶紧道，“蛋糕烤好了，晓晓你带点回去吧，还有饼干，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再给你做！”
说完就行动，齐太太的动作很快。最终，慕容晓离开的时候拿了好几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