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李萍的发言确实触动了很多人。
“李萍同志的分享很有启发性。”高远山点点头，“这种从'不知道'到'知道'的转变，值得我们所有宣传工作者学习。”
教育局的李主任举手：“市委书记，我想问个具体问题。这种工作方法的转变，对我们教育系统有什么借鉴意义？”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高远山看向李萍，“李萍同志，你觉得呢？”
李萍想了想：“教育系统的情况我了解不多，但我觉得原理是相通的。”
她停顿了一下：“比如说，我们宣传教育成果的时候，总是强调升学率有多高，获奖有多少。但家长们真正关心的是什么？”
李主任若有所思：“孩子在学校过得怎么样，老师是否负责任，能不能学到真本事。”
“没错。”李萍点点头，“那我们为什么不去讲这些故事呢？为什么不去展示老师们是怎么关爱学生的，学生们是怎么成长的？”
商务局的小张接话：“这就回到了刚才说的四个要素——真实性、故事性、参与性、传播性。”
“对！”李萍有些兴奋，“任何行业的宣传工作，都可以用这四个标准来检验。”
旅游局的王科长举手：“我们旅游部门经常要接待各种考察团，能不能请李部长给些具体建议？”
李萍笑了：“王科长，你这是要现场考试我吗？”
会议室里发出一阵轻笑。
“不过我可以试试。”李萍走到白板前，“旅游宣传最容易犯的错误是什么？”
“过度包装？”有人猜测。
“炫耀景点？”又有人说。
“都对，但还不够深刻。”李萍在白板上写了个词：“距离感。”
“我们总是站在管理者的角度介绍景点，却很少站在游客的角度思考问题。”李萍继续说道，“游客来一个地方旅游，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王科长想了想：“放松心情，体验不同的文化，留下美好回忆。”
“完全正确。”李萍点点头，“那我们在接待考察团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让他们有这样的体验？”
她举了个例子：“比如说，我们可以安排考察团成员和当地居民一起包饺子，一起跳广场舞，一起听老人讲故事。这样的体验，比看再多的宣传片都有用。”
教育局的李主任恍然大悟：“这就是刚才说的参与性！”
“没错。”李萍说道，“人们对亲身体验的记忆，比对单纯介绍的记忆要深刻得多。”
正在这时，周阳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走到一边接电话。
“周市长，不好意思打扰您。”电话那头是林小雨的声音，“有个紧急情况需要汇报。”
“什么情况？”周阳压低声音问道。
“刚刚收到消息，明天有个中央媒体的暗访团要来临海市。”林小雨语速很快，“他们这次来是要暗访营商环境的真实情况，时间不确定，可能随时出现在任何部门。”
周阳皱了皱眉：“消息准确吗？”
“消息来源很可靠。”林小雨说道，“而且，据说他们已经暗访了好几个城市，发现了不少问题。”
周阳看了看正在热烈讨论的会议室：“知道了，你先准备一下相关材料，会议结束后我们详细讨论。”
挂掉电话，周阳重新回到座位。但他的心思已经不在会议上了。
中央媒体的暗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如果被发现问题，临海市这段时间的所有努力都可能前功尽弃。
关键是，这种暗访最怕的就是平时做得不扎实。临海市的政务服务改革才刚刚起步，各个部门的执行力还参差不齐。万一暗访组遇到的恰好是那些还没改变过来的工作人员，后果不堪设想。
“周市长，您觉得呢？”高远山的声音把周阳拉回现实。
“什么？”周阳愣了一下。
“大家刚才在讨论，是不是应该把李萍同志的经验在全市推广。”高远山重复了一遍。
“当然应该推广。”周阳回过神来，“而且要抓紧时间推广。”
他站起身：“各位同志，今天的会议很有收获。李萍同志的经验确实值得学习。”
周阳看了看表：“不过，我想强调一点，学习经验不能停留在开会讨论上，关键要落实到具体行动中。”
“各部门回去后，要立即对照李萍同志的四个要素，检查自己的工作。发现问题，立即整改。”
高远山察觉到周阳的紧迫感：“周市长说得对。我建议各部门在一周内提交自查报告。”
“一周太长了。”周阳摇摇头，“三天内提交自查报告，一周内完成整改。”
台下发出了一阵议论声。这个时间要求确实有点紧。
“周市长，这个时间会不会太急了？”旅游局的王科长问道。
“不急。”周阳的语气很坚定，“机遇不等人，我们必须抓紧每一分钟提升自己的工作水平。”
他扫视了一圈会场：“今天听了李萍同志的分享，大家都很感动，很有启发。但感动和启发如果不转化为行动，就是浪费时间。”
商务局的小张举手：“周市长，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具体的指导？”
周阳想了想：“好，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会议室安静下来。
“上个月，我陪同一个投资商去工商局办理注册手续。”周阳说道，“这个投资商是香港人，普通话说得不太标准。”
“工商局的工作人员态度很好，但一直用标准的官方语言解释各种程序。投资商听得一头雾水，只能频频点头。”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很着急。这种沟通方式，怎么能让人家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周阳停顿了一下：“后来，我建议工作人员换一种方式。不要讲那些复杂的条文，而是直接告诉他：'您需要准备这几样材料，我帮您一项一项检查，有什么不清楚的随时问我。'”
“结果，投资商的脸色立刻就缓和了。办完手续后，他对我说：'周市长，你们的工作人员真的很用心。'”
台下有人点头。这个故事确实很生动。
“这就是我想说的。”周阳继续道，“服务质量的提升，不需要什么高深的理论，关键是要有换位思考的意识。”
“每个部门，每个工作人员，都要问问自己：如果我是服务对象，我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对待？”
教育局的李主任举手：“周市长，这种换位思考的意识，怎么培养？”
“实践。”周阳毫不犹豫地回答，“让每个工作人员都亲身体验一下办事的全过程。”
他看向李萍：“李萍同志刚才提到的那个培训方式很好，'假如我是办事群众'。我建议各部门都可以借鉴。”
“而且，这种体验不能是一次性的，要定期进行。”周阳补充道，“人的惰性很强，不经常提醒就容易忘记。”
高远山点点头：“周市长的建议很实用。我们把这个作为一项制度固定下来。”
“还有一点。”周阳继续说道，“我们不能只关注自己部门内部的服务质量，还要关注部门之间的协调配合。”
“很多办事群众最头疼的，就是在不同部门之间跑来跑去。我们能不能想办法简化这种程序？”
商务局的小张举手：“周市长，我们正在推进'一网通办'，但进展比较慢。”
“进展慢的原因是什么？”周阳问道。
小张有些为难：“主要是各部门的系统不统一，数据共享存在技术难题。”
“技术难题可以逐步解决，但服务意识的问题必须立即解决。”周阳说道，“在技术问题解决之前，我们能不能用人工的方式来协调？”
“比如说，设立'帮办代办'服务，专门有人负责协调各部门的业务。”
李萍眼睛一亮：“这个想法很好！我们宣传部可以先试点。”
“不只是试点。”周阳摇摇头，“各部门都要推行。而且，我要求在一周内见到效果。”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小声议论。周阳今天的要求确实比平时严格得多。
“周市长，您今天好像特别急。”旅游局的王科长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周阳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确实有特殊情况。”
“什么情况？”高远山也很关心。
“刚刚收到消息，明天可能有中央媒体来暗访。”周阳说道，“具体时间不确定，但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部门。”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中央媒体暗访，这可不是小事。
“暗访什么内容？”高远山问道。
“营商环境的真实情况。”周阳回答道，“他们会以普通办事人员的身份，去各部门办理业务，看看我们的服务质量到底如何。”
商务局的小张脸色有些苍白：“如果被发现问题怎么办？”
“发现问题是正常的。”周阳看着大家，“关键是我们对问题的态度。”
“如果我们能诚恳地承认不足，积极地整改问题，媒体也不会为难我们。”
“但如果我们遮遮掩掩，推诿扯皮，那就真的麻烦了。”
李萍举手：“周市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准备？”
“很简单。”周阳说道，“按照今天讨论的标准，立即自查自纠。”
“不要想着临时抱佛脚，不要想着应付检查。就按照平时应该有的标准，认认真真做好每一项工作。”
高远山点点头：“各部门立即行动起来。”
“另外。”周阳补充道，“如果真的遇到了暗访，大家记住一个原则：真诚相待。”
“不要把记者当成敌人，要把他们当成帮助我们发现问题的朋友。”
“有问题就承认问题，有不足就承认不足。这样的态度，才能赢得尊重。”
教育局的李主任若有所思：“周市长，这种坦诚的态度，会不会有风险？”
“当然有风险。”周阳毫不隐瞒，“但掩盖问题的风险更大。”
“而且，我相信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不会白费。虽然还有不足，但我们的改变是真实的。”
李萍站起身：“周市长，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我们能不能把今天讨论的内容，快速整理成一份指导手册？”李萍说道，“让每个工作人员都能快速掌握服务要点。”
“这个建议很好。”周阳点点头，“你来负责整理，今天晚上完成，明天一早发到各部门。”
“没问题。”李萍答应道。
会议在紧张而高效的氛围中结束了。各部门的负责人匆匆离去，准备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组织自查。
周阳和高远山留到最后。
“周阳，你觉得我们能应对这次暗访吗？”高远山有些担心。
“说不紧张是假的。”周阳坦诚地说道，“但我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检验我们改革成果的机会。”周阳说道，“如果我们能经受住这次考验，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如果经受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