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王丽华李月江告别婆婆,下山回家。
王丽华感觉神清气爽,投资眼光竟变得敏锐,仿佛有“第六感”。短短一周,她靠短线操作赚回五十万,同事惊叹她“开了天眼”。
李月江的背也不痛了,止痛药全停,行走如常,村民都说他“脱胎换骨”。
他们以为,劫难已过。
可这天夜里,王丽华照镜子,忽然发现——
右耳后的“藏财痣”,颜色变了。
不再是淡褐色,而是血红,像刚滴落的血,边缘微微搏动。
更诡异的是,痣中似有人脸轮廓,一闪而过,像在微笑。
她吓得后退,撞到梳妆台。
她想起婆婆的话:“守财灵归来……”
可这“灵”,真是善意的吗?
她连夜开车去找李月江。
李月江正坐在灯下,神情呆滞,眼神空洞。
他后背的疤痕,竟在缓缓蠕动,像有东西在皮下游走,皮肤表面凸起一条细线,来回移动。
“你怎么了?”王丽华问,声音发抖。
李月江抬头,眼神涣散:“我……我听到哭声……每晚都哭……”
“什么哭声?”
“井里的……婴儿哭……从我背上……传出来的……”
王丽华毛骨悚然。
她忽然想起——
那口古井,井底,根本没有水。
她清楚记得,井口干燥,布满尘土,连苔藓都没有。
而婆婆给他们的“归魂水”,是从哪里取的?
她翻出手机,查看那天的照片。
照片中,婆婆点燃“守灵灯”时,灯芯的黑发,竟与王丽华点痣后烧焦的头发一模一样。
而李月江的“阴疽”被吸入灯芯时,灯焰中,闪过一张婴儿的脸,嘴角咧开,露出尖牙。
她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她终于明白:
婆婆根本不是解煞人,而是“养煞人”。
她用“归灵仪式”,将“守财灵”和“阴疽”重新炼化,植入他们体内,成了她的“活体煞器”。
王丽华的“藏财痣”,再不是守财,而是吸财——她的财运越好,煞气越强,能量越足。
李月江的“阴疽”,再不是病,而是养煞——他的痛苦,是喂养井中“血煞童子”的食粮。
而那口无水的古井,是封印。
井底,困着一个千年血煞,靠吞噬“被玄学欺骗者”的魂魄为生。
婆婆,是它的“祭司”,负责收集“供品”,定期献祭。
王丽华和李月江,以为逃过一劫,实则踏入了更大的局。
他们成了“新祭品”。
王丽华和李月江再次返回雪峰山。
他们没有惊动婆婆,悄悄潜入老屋。
在婆婆的卧室暗格里,他们找到一本发黄的日记,纸页脆如枯叶,字迹歪斜:
“癸卯年三月,收第一具‘活体煞器’,养于井中,三年成形,献祭,得寿三十年。”
“甲辰年,‘守财灵’叛,逃出体外,杀之,取其血炼灯芯。”
“丙午年,‘血煞童子’苏醒,需九十九具‘活体’喂养,方可破封。”
“如今,已收九十七具……只差两具。”
最后一页,写着:
“王丽华,李月江,八字纯阳,魂魄坚韧,最佳祭品。”
“待‘归灵’完成,煞气入体,七七四十九日后,便可献祭。”
“届时,血煞出世,我即成神。”
日记末尾,附着一张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每个名字后标注着“已献”“待收”。
王丽华和李月江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们浑身发抖,却不再恐惧。
他们烧掉日记,准备报警。
可当晚,婆婆出现了。
她站在门口,手持“守灵灯”,绿焰摇曳,照亮她扭曲的笑容。
“你们……不该回来。”她沙哑道,“既然知道了,就别走了。”
她举起灯,灯焰暴涨,王丽华耳后的血痣突然剧烈跳动,一股吸力从痣中传来,她感到财富、记忆、生命力正在被抽走。
李月江后背的疤痕开始渗血,血珠凝聚成线,流向灯芯。
“你们已是‘活体’,逃不掉的。”婆婆狞笑,“乖乖献祭,可少受些苦。”
就在这时,李月江猛然扑向油灯,用身体撞翻。
灯倒,火灭。
婆婆惨叫一声,面容瞬间衰老,皱纹加深,头发变灰。
原来,灯是她的“续命之源”。
王丽华趁机抓起桌上的剪刀,划破指尖,将血滴在婆婆脸上。
“你说‘守财灵’被你杀了?那它的血,还在你灯芯里!它的恨,也在!”
婆婆突然抱头尖叫,眼中流出黑血。
“不——它回来了!它要报仇!”
她疯狂挣扎,最终倒地,气绝身亡。
灯芯中的黑发,突然燃烧,化为灰烬。
王丽华耳后的血痣褪为淡褐,恢复平静。
李月江背上的疤痕,彻底愈合,再无异动。
他们逃出老屋,放火烧了吊脚楼。
火光冲天,映红了整座山谷。
后记,
一年后。
王丽华成立了一家“理性投资教育中心”,专门帮助被虚假项目骗钱的人重建财务信心。
她不再提“藏财痣”,只说:“真正的财富,是清醒的头脑。”
李月江回到山村,建了一座小型诊所,免费为村民看病。他出版了一本书:《被诅咒的药》,揭露江湖游医的骗局。
他们偶尔通信,但从不提及那口古井。
某夜,王丽华整理旧物,翻出一张照片——
那是她和李月江在古井旁的合影。
照片中,井口上方,隐约漂浮着一张婴儿的脸,正对着镜头,微笑。
她迅速烧掉照片。
窗外,夜风呼啸。
她耳后的淡褐色痣,微微发烫。
而在千里之外的雪峰山,废墟之下,一缕黑烟,缓缓升起,缠绕在一截未燃尽的黑发灯芯上。
远处,一个新的“医美顾问”,正对一位女孩说:
“小姐,您这颗痣,影响美感,建议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