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这可使不得!”李建东怎么会是贪便宜的人。
眼下这些房子虽然不值多少钱,但四十年后至少值上亿——他肯定能活到那个时候,甚至更久。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活到一百五十岁不成问题。
到时候再配点延年益寿的丹药,全家都能活得久。
怎么能平白收人家的房子?
“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按原价卖给你也可以,反正当年也没花几个钱。”冉父摇头叹息。
李建东心里明白,当年卖家仓促脱手,这院子几乎是半卖半送。
现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贫雇农越吃香。
再过十五年,世道就会彻底改变——那时候有钱的人才是老大,看不起穷人,不嫌娼妓。
“行,让我再想想。”李建东心里盘算着:这处房子得买下来,但四合院那边也不能放弃。
虽然院子里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但未来十五年,这些人反而最安全。
人多了才能挡风遮雨。
反观冉家的大院子,房子虽多,但人手太少,这是最大的弱点。
……
晚饭后,李建东跟着冉父再次走进书房。
李建东直截了当地说:“伯父,您上次给的空调资料我都仔细研究过了,熬了个通宵看完的。材料很实用,我现在想找一台旧空调拆开试试。”
冉父欣慰地点点头:“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爱钻研的。白天刚托朋友打听了一下,他们单位有一台民国时期进口的老空调,闲置了五六年。不过要拿物资换才能当废品处理。”
“需要多少?”李建东问。
“主要是细粮,最少一千斤大米。”冉父搓着手,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以前送台空调不过是举手之劳,现在却要为粮食发愁——家里平时吃的是杂粮窝头。
“没问题。”李建东爽快地答应,“我出一千五百斤大米,再加二百斤活鲤鱼,您看行吗?”
冉父又惊又喜:“这……会不会太难为你了?”现在粮食金贵,鲜鱼更是稀罕物。
“您放心,我有门路。”李建东笑着回答。反正岳父不会查粮食来源——这个年代没有监控,缺粮也无人追究。
冉父递给他一张纸条:“我那个朋友叫郑世荣,电话在这儿。只要提起我冉明成的名字就行,已经打过招呼了。”
“谢谢伯父。”李建东小心地收好纸条。
两人又在书房里聊起工业发展和国际形势。临走前,冉父再三叮嘱不要外传,却不知道女婿比他还谨慎。
晚上八点左右,冉秋月送客到院门口。月光下,两人在巷子尽头的树影里依依不舍地告别。
李建东骑着自行车回到家。
昏暗的灯光下,傻乎乎的蓉蓉听到车铃声,高兴地跑出来迎接。
“你又去找姐姐了,怎么不带我去?”蓉蓉撅着嘴抱怨。
“什么姐姐,以后该叫嫂子了。”李建东笑着纠正她。
“不嘛,就叫姐姐,就叫姐姐!”蓉蓉坚持着。
李建东机灵地明白,蓉蓉是因为看到院子里那些嫂子欺负小姑子的事,比如闫埠贵家的种种纠纷,她怕一改口叫嫂子,自己也会被欺负。
“傻丫头,你冉老师怎么会欺负你呢?”李建东捏着蓉蓉肉乎乎的小脸逗她。
“坏哥哥,这样会把我的脸捏大!”蓉蓉气呼呼地说道。
李建东笑着洗漱休息。
第二天早上,他骑车去胡同里打电话。那时街上没有公共电话,得去专门的电话亭。一般一个院子或一栋楼才有一部电话。
李建东来到电话亭,交了五分钱,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冉伯父的朋友郑先生吗?”
“是我,您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是李建东。听说您那里有台旧空调?”
“哦,小李。老冉提过。确实有台民国时期进口的旧空调,放在仓库好多年了,缺零件修不了。”
“能卖给我吗?”李建东直接问道。
“可以当废铁处理。不过这是单位的进口物资,手续挺麻烦,要很多人签字……”对方暗示道。
“我明白。我这里有2000斤大米和300斤鲜鱼,您看行吗?”李建东干脆地提出条件。
“一千斤大米就够了,主要是给老冉面子。”对方语气中带着高兴。
“下回还能继续合作嘛……”李建东心里清楚,一千斤大米怎么能还清人情?
真要只拿这点换台空调,那就太傻了。
这样干,人家肯定只做一单买卖,以后谁还会理你?
就像三大爷闫埠贵一样,整天精打细算,结果儿女都不来看他,到底是赚还是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要不是后来娄小娥出钱、傻柱出力,三大爷恐怕连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空调?这年头全国都没几台,听说过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绝对是稀罕物。
“行!我今天就派人给你送去。下午三点,东星肥皂厂老厂区见面,那儿偏僻,没人注意。”对方痛快地约定了交易细节。
李建东乐得直搓手:“我这就准备大米和鱼,也叫车送去。”
他立刻去找三大爷。
“三大爷,帮忙联系一辆卡车,给您十块钱辛苦费。”
三大爷一听有利可图,二话不说就去张罗了。
他以前是小学老师,整天想着怎么占便宜,学生家长什么人都熟。
李建东虽然以前开过卡车,但自从离开轧钢厂,找人办事确实不方便。
中午过后,三大爷坐着一辆卡车回来了。
李建东塞给司机一包烟,说自己要运货想借车用。
司机根本没查驾照——这一带谁不认识李师傅?修电器可是个好手。
现在哪敢这么随便?万一出事谁负责?
但那时候规矩松,只要给够好处,什么事都能办成。
占用公家资源办私事,在厂里早已司空见惯,大家都习惯了。
就像何雨柱以前偷偷拿食堂的酱油和饭菜,除了许大茂会告状,其他工友都觉得这很正常。
李建东开着解放牌卡车,准时到了城东老肥皂厂旧址。他心里一动,从系统仓库调出两千斤精米和三百斤活鱼,整齐地放在车里——对五吨重的卡车来说,这些只是占了角落的位置。
太阳西下时,对面尘土飞扬,一辆卡车驶来。车停下后,驾驶室跳下两个人:一个司机模样的年轻人,另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干部是郑世荣。这位冉父的老朋友最近处境不好,如果能带回这批紧俏物资,在单位的情况肯定能好转。毕竟在这个时候,有门路弄到东西的人总会被优待。
郑世荣仔细检查车厢里的物资:白花花的大米粒粒饱满,水桶里游动的鲫鱼闪着银光。确认没问题后,他扶了扶眼镜提议:“咱们直接换车吧?这样各自只装一次货,明天再还车。”
“郑主任考虑得周到。”李建东也检查了对方车上的新空调设备,爽快地点了头。两辆车很快换了牌照,各自往来的方向开去。
回程时,年轻司机握着方向盘感叹:“您这位朋友真厉害!现在光粮票就得多少钱才能买到米,更别说这么多活鱼了……”
“哈哈,我这个朋友本事可大了,别说这点粮食,就算再多十倍也不在话下。”郑世荣虽然只和李建东见过一面,但吹牛的本事可是四方城的传统。
面子比里子重要,牛皮能吹破天。
他这么吹,无非是为了在单位站稳脚跟。最近风声紧,要安排人下乡,他已经上了名单。
现在不吹,难道等到了乡下再吹?
那时候还有谁听?
“那太好了!我们单位还有不少废旧机器,一台废铁就能换两千斤大米、三百斤鱼,以后吃喝都不愁了。”司机笑着说。
“不对,你说错了,是一千五百斤大米、两百五十斤鱼。”郑世荣眨了眨眼。
“哎呀,对对对,还是郑先生明白,是我糊涂了。不过明天换车的时候,得和李先生核对清楚。”司机马上明白了,心里美滋滋的。
他不贪心,分一百斤米、十斤鱼就满足了。
要不是郑先生牵的线,这事根本不可能。
谁说人家是大商人出身,路子就是广。
“放心,建东兄弟很机灵。”郑世荣笑着说道。
这时,李建东已经开着车回到四合院附近的胡同。
他没急着进院子,先拐进了胡同里的电话间。
“大妈,这三条鱼您拿回去,给大伙儿做顿好菜。”李建东又拿出三条鱼递给看电话的大妈。
电话间里的大妈一看到鱼,笑得合不拢嘴:“建东你真是够意思!以后有你的电话,就算半夜我也爬起来叫你。”
那时候的电话都是公用的,由一位大爷或大妈守着。有电话要先报上要找的人,再由他们去喊人。
白天还好,夜里守电话的人要睡觉,经常接不上。
“谢谢大妈。”李建东明白,以后还得用电话,得把关系处好。
这年头不像现在,什么事都得靠关系、走门路。
没有熟人没有路子,真是一步难行。
李建东开着卡车来到四合院前院,因为过道太窄,车进不了中院。
院子里的住户纷纷围过来,惊讶地看着这个大家伙。
“这是啥东西?”
“建东,你又弄了什么新玩意?”大家七嘴八舌地问。
“这叫空调,能吹凉风,夏天不用摇扇子了,屋里能像秋天一样凉快。”李建东简单解释道。
这时,借车的司机发现车子被改过,顿时慌了神。
“我的车怎么变成这样了?李建东,你可别骗我,要不是认识你,我哪敢随便借车。”王师傅着急地问。
“王师傅别急,我跟别人换了车,等他们卸完货就还给你。对方的车更好,不会赖账的。”李建东笑着安慰。
见司机神色缓和了些,李建东从驾驶室里拿出两条活鱼:“这两条鱼您带回去,今晚加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