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您看,这若蘅姑姑怎么样?
她可曾经是照顾皇上的乳母之一,出自佟佳氏府上。
见识不凡,与皇上关系又是极好。
据说,皇上登基后,就赐下了一所宅子给她养老。
皇上能让苏培盛将她供您候选,对您的情意真是不一般啊。”
茗香站在安陵容身侧,指着苏培盛刚差人送过来的册子的一页,十分兴奋为安陵容分析道。
倒不是她胆大包天,想做安陵容的主。
而是作为曾经是皇上身边的人,茗香对宫中之人或事的见识,明显要高于织音,绮音,所以安陵容特意邀请她帮忙参谋。
只是她推荐的第一人,就让安陵容只能点头,笑笑,不说话。
开玩笑,隆科多迟早要被皇上清算,她可不想到时与此事有何牵扯。
况且,来头太大,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奴大也容易欺主啊,收服起来还格外不容易。
茗香这种和皇上无甚特殊情谊的,只要对皇上无害,还算好收服。
像若蘅姑姑这种跟皇上情谊深重的,她还真没那个自信,能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茗香见安陵容没反应,便也知晓这位若蘅姑姑怕是有哪里不适合,于是转而帮安陵容参谋起其他人选。
“那这位荃菁姑姑如何?
她原本就是这永和宫里的人,伺候过太后。
后来太后搬去了慈宁宫,用不着这么多人。
加之她能力,品性不错,皇上就调她去主管景阳宫书库的事宜了。
荃菁姑姑喜静,爱书,学识可是很不错的,还颇通药理。
皇上将她列入候选,怕是觉得她能和您聊得来。”
安陵容沉吟许久,仍旧没下定决心。
一个沉稳,又学识不错,颇通药理的人,确实很吸引人。
可这荃菁出自太后身边,却总让她不太敢放心用。
毕竟,就安陵容所知,太后可没少帮着皇后收尾,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挑来的人,有一天会帮着太后在她身边给皇后收尾。
“嗯,不错,再看看吧。”
掌事嬷嬷的位置本就重要,茗香也没什么不快,理解地点了点头,很快便翻开一页,继续为安陵容介绍。
“芊茗姑姑曾在惠太妃宫中服侍,是助产接生的一把好手......
这蒲荷姑姑曾是敏贵太妃身边的人,照料过怡亲王......”
安陵容脑中刚闪过一道灵光,想要追问的详细些,谁知这时门口传来小元子的禀报。
“主子,景仁宫剪秋姑姑带着章太医过来,说是近来宫中报病嫔妃甚多,皇后娘娘很是忧心,想让院使大人给娘娘们都请个平安脉,以便早日康复,为皇上解忧。”
永和宫上下奴才顿时满脸忧愁。
织音:“这......小主不是有卫太医照料吗?怎还派旁的太医过来......”
小元子语气也颇为无奈,“剪秋姑姑说,卫太医年轻,咱们小主久病难痊愈,还是让院使章太医看看为好。”
茗香:“小主,皇后娘娘她该不会是……”
未尽之言,在场众人无人不知。
安陵容淡然地轻笑一声,“怕是莞嫔腹中的孩子有身弱之患,皇上表现得不够伤心,被那位察觉出几分异样。
再者,即便莞嫔最近在与皇上闹别扭,皇上近段时间过来永和宫,却又不留宿的次数,也有些反常。
还有苏培盛为永和宫张罗掌事嬷嬷的事,肯定也露出了些端倪……
无妨,本就不可能天衣无缝地一直瞒下去。
小元子,你去请剪秋姑姑,章太医他们进到(永和)宫中来。
茗香,你在(寝殿)门口请他们稍候,说我正在更衣。”
“嗻\/是。”
安陵容镇定地吩咐下去,奴才们自然也安心地有条不紊去执行。
安陵容扶着织音的手起身,喃喃念叨:“夏姐姐应该差不多也要过来了吧……”
……
时间倏然而过,安陵容换好一套适合会客的旗装,随后便请了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的剪秋和章弥进来。
只是他们才刚进门,夏冬春恰好也带着南儿走近。
剪秋,章弥自然是有看到夏冬春的身影的。
所以他们先一步进入寝殿后,并没有立刻朝安陵容行礼。
而是等夏冬春进来汇合。
“哒哒哒”的脚步声,有些迟疑地迈进了屋。
剪秋和章弥却十分平静且利落地先朝安陵容行了一礼,随后又朝门口的夏冬春行了一礼。
夏冬春顿了一下,尽量装得淡定,叫了起。
可眼睛却带着求助意味地看向安陵容,就好像在询问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在这里。
安陵容嫣然一笑,“夏姐姐,快进来坐啊。
无事的。
剪秋姑姑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带章太医为各个近来报病的妃嫔来请平安脉。
我的身子,卫太医也看过,就是脾胃虚,身子弱的老毛病而已。
待会儿诊完脉,恰好我们就能去赏昨天说好去看的那树海棠花了,不妨事的。”
剪秋也附和着笑了笑,“是的,景常在,只是请个平安脉,不会耽误两位小主的约定的。”
夏冬春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走到安陵容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凑近安陵容,用小声而又其实都能听到的声音询问道。
“不是一直都是卫太医负责照料你的吗?怎么换了章太医过来?”
安陵容勾起了一抹不着痕迹的笑容,用同样颇有些掩耳盗铃的动作,“小声”回复道。
“说是最近报病的人太多,所以皇后娘娘有些担忧诸位姐妹的情况,所以特地让院使大人帮忙看看。”
夏冬春点了点头,“你这弱兮兮的身子,确实该请院使大人帮忙好好调理一下了。”
安陵容“无奈”一笑,带着些许拜托之意地看向剪秋和章弥,显得坦然无比。
剪秋眼里闪过一抹思索之意,但还是不忘了朝章弥示意地点了一下头。
章弥顺势拿出脉枕和垫帕,向前开始为安陵容诊脉。
满室安静,不过片刻,安陵容便有注意到,章弥的嘴角一抽,似是颇感麻烦。
可他还是拖了许久,显然是思索对策,组织语言。
安陵容心有定计,并不惊慌,只觉好笑,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