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机厂的地下室,原本用来储藏土豆和杂物,如今成了最森严的牢房。
“饿狼”小队的人被分开关押,嘴里塞着布团,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彻底没了脾气。
柳眉和冷月从阴暗的地窖里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潮湿的霉味。
院子里,王昊正舒坦地枕在苏婉温软的大腿上,眯着眼,享受着媳妇轻柔的掏耳朵服务,那小羽毛刷子在耳朵里轻轻转动,舒服得他差点哼哼出声。
“部长。”
柳眉走到跟前,站得笔直,冷月则像个影子一样立在她身后。
王昊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懒散的鼻音。
“急什么,先饿他们两天,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我们贫下中-农的艰苦朴素生活。正好,也帮我反省反省,最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肉吃多了,一个个精力旺盛得没处使,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苏婉掏耳朵的手顿了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手上力道却更轻了。
柳眉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他们是七局的人,留着,始终是个祸患。而且,他们的身份经不起查,一旦被公社或者县里发现,会给我们带来天大的麻烦。”
她的话音刚落,林晚晴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从屋里走出来,也加入了讨论。
“柳眉说得对。这件事必须从根源上解决,否则我们这个实验区,永无宁日。周副局长虽然倒了,但谁知道七局内部还有没有他的人,或者想把事情压下去的人。”
几个女人围在摇椅边,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王昊终于睁开了眼。
他看着身边这一圈莺莺燕燕,有担忧的,有冷静的,有杀气腾腾的,忽然就笑了。
“你们说,咱们这个家,现在像不像一个草台班子?”
他伸出手,不顾林晚晴的闪躲,轻轻捏了捏她细腻的脸蛋。
“你,林晚晴,懂得多,想得远,就是咱们这个草台班子的宰相。”
林晚晴的脸一下就红了,拍开他的手,却没真的用力。
王昊又抬手,刮了一下苏婉小巧的鼻子。
“你呢,我媳妇,管着我的吃喝拉撒,就是这个家的皇后,母仪天下。”
苏婉羞得把头埋了下去,耳根都红透了。
王昊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目光扫过冷月和柳眉,那两个站得跟标枪一样的女人。
“你们俩,一个管明,一个管暗,就是我的锦衣卫,一东一西,给我镇守国门。”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从实验室里探出头来,满脸好奇的秦雪茹和苏云身上。
“还有你们两个,天天捣鼓那些瓶瓶罐罐,就是我的军机处,专门负责研发镇国神器!”
【桀桀桀!宿主,你这草台班子还真有模有样,要不要本系统给你颁发一个玉玺?土豆做的!】
王昊在心里对系统比了个中指。
满院子的女人,被他这番荒唐的“分封”搞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王昊却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
“好了,现在,朕的爱卿们,都说说,眼前这个难题,该如何解决啊?”
这下,连一向冰冷的冷月,嘴角都似乎牵动了一下。
“宰相”林晚晴首先开口:“我认为可以利用舆论,既然我们已经把周副局长定性为内部的害群之马,那就可以把这件事的影响扩大,让七局投鼠忌器,不敢再轻易对我们动手。”
“锦衣卫”柳眉立刻补充:“我建议用非常规手段。我可以尝试反向渗透,利用我对七局内部的了解,找到一个可以合作或者可以被我们利用的高层,将敌人变成朋友。”
王昊听着,却一个劲儿地摇头。
他重新躺了回去,又把头枕在了苏婉的大腿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麻烦,太麻烦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院子中间,负手而立,看着天上那轮明晃晃的月亮。
“你们的思路,都太复杂,太累人。打架这种事,是最低级的体力活。算计来算计去,更是耗费脑细胞。我跟你们讲,最高级的战斗,是让敌人自己打自己,打完了还得跪在地上,求着我们原谅。”
院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给镇住了。
王昊转过身,那双平时总是睡不醒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让人心惊的算计。
“朕决定了,要下一封‘战书’!”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直接递到皇帝的案头!朕要告御状!”
告御状?
这三个字,让所有人都懵了。
你一个屯里的懒汉,刚把一个副局长拉下马,现在还要去告御状?你要告谁?
王昊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径直走到柳眉面前。
他靠得很近,拉过她的手,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
那温热的气息,吹得柳眉耳朵一阵发痒,心头猛地一颤。
“想不想彻底摆脱你的过去?”
柳眉的身体僵住了。
“帮我递这封‘状纸’。用你七局精英的身份,用你副团级干部的名头,去京城,把这封状纸,亲手拍在那个老头子的桌子上。”
王'昊的声音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魔力。
“你不是叛徒,你是功臣。你不是去告状,你是去申诉,去讨一个公道!当你做完这一切,‘渔夫’就彻底死了,活下来的,是我王昊的锦衣卫指挥使,柳眉。”
一场由懒汉主导的、旨在捅破天的“御前会议”,就在这后院的嬉笑打闹和暧昧低语中,定下了最终的基调。
柳眉站在原地,手心里全是汗,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明明是在利用她,可她却生不出一丝一毫被利用的感觉。
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被人信任和托付的战栗感。
她知道自己没法拒绝。
从她选择对同事拔刀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法拒绝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