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杰与父亲赵建明一同退出了御书房后,在一名青衣小太监的躬身引领下,穿过重重宫阙,向着太后所居的慈和宫行去。
慈和宫内,早已得到消息的太后高氏正翘以盼。十五年未见亲生骨肉,此刻重逢,母子二人自是激动不已。赵建明抢步上前,跪倒在太后膝前,声音哽咽:“母后!不孝儿臣回来看您了!”
太后亦是热泪盈眶,颤抖着双手抚摸着赵建明的脸颊和头,一遍遍地端详,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口中不住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儿瘦了,也更沉稳了……”
一番感人至深的母子叙话后,太后的目光便完全被一旁垂手恭立的赵杰所吸引。她招招手,将赵杰唤至身边,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左摸摸,右瞧瞧,脸上洋溢着无比慈祥欣慰的笑容,越看越是喜欢。
“好,好!哀家的孙儿都长这么大了!瞧瞧这模样,这气度,跟你父王年轻时真像,却又更俊俏几分!”太后眼中满是宠爱。那个疼爱劲就别提了,搞得赵杰很是尴尬,虽然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转眼间时间已近酉时,太阳也快下山了,赵建明站起身来,道:
“母后,时间不早了,儿臣也该告退了。”
太后高氏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见确实已经不早,也知道儿子此番回京,必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应酬,便点了点头:“好吧,国事为重,母后知道你忙,就不多留你了。”
她话锋一转,伸手又拉过赵杰的手,微笑道:“不过,杰儿得留下来,陪皇祖母用了晚膳再走。哎,自打那个侏儒国进贡来的狐狸精入了宫,你皇兄来陪哀家用膳的次数是越来越少,就连日常问安也时常省略了。长此以往,只怕连朝政都要荒废了去……唉!”说起皇帝赵建兴,太后脸上的笑容渐渐被深深的忧虑所取代,眉头紧锁。
赵杰与赵建明在知晓侏儒国的阴谋后,便心知那藤原美香定然也是其中关键的一环,其用意无非是以色惑主,消磨皇帝意志。然而,今日觐见时,赵建兴在明知侏儒国包藏祸心的情况下,却对如何处置藤原美香只字未提,其宠爱程度可见一斑。
赵建明当时自是不敢贸然提起此事。此刻见母亲主动提及,且对此中利害看得分明,他也不由叹了口气,宽慰道:“母后暂且宽心,此事儿臣会寻机与左相傅大人商议的。再者,皇兄的为人母后您最是清楚,他自有分寸,断不会真的为了一个女子而荒废了祖宗基业。倒是……”他顿了顿,面露忧色,“倒是皇兄如今的身体状况,着实令儿臣担忧啊。”
“唉!谁说不是呢!”太后闻言,忧虑更甚,“你皇兄以往身体一向康健,可自那狐狸精入宫不到两年,竟像是苍老了十岁不止!面色精气神都大不如前。
长此以往,他那身子骨如何吃得消?几位皇子年纪尚幼,而右相贾似道……此人看似恭顺,实则野心勃勃,哀家冷眼瞧着很是不安。母后实在是担心,万一……万一你皇兄有什么闪失,这朝廷内外,恐生大变故啊!”
“母后言重了,事情或许还未到那般严重的地步……”赵建明虽如此说,但眉头也未曾舒展,“若无其他事,儿臣便先行告退了。杰儿,你好好留下陪皇祖母用膳。”
……
就这样,赵杰留在慈和宫,陪太后用了一顿极其丰盛,就这样赵杰吃了一顿他有生以来最郁闷的晚餐,吃完晚饭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宫里都点起了蜡烛和灯笼。宫门是初更关,而此时已经快初更了,赵杰跟在一太监后面向着宫门走去。
“他妹的,累死本少爷了,跟雪儿他们xx都没怎么累,就算是打死本少爷,本少爷也不来了。”边走,赵杰嘴里还边嘀咕着。
正暗自腹诽之际,前方拐角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一个尖细嗓音的说话声:“娘娘,您真是体贴入微,还亲自给皇上送夜宵呢。”
赵杰闻声,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对面盈盈走来两人。前面引路的是个手提灯笼的小太监,而跟在后面的,是一位身姿婀娜、装扮华贵的宫装女子。
只一眼,赵杰便觉眼前一亮,心中暗赞一声!
这女子属于娇小玲珑的类型,身高大约不足一米六,却比例极佳。一张脸蛋精致得如同瓷娃娃,大眼睛水汪汪的,顾盼间仿佛会说话。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极其傲人的身材——一双玉峰高耸丰硕,以赵杰阅女无数的目测,其规模竟能与那美艳熟妇楚艳一较高下;腰肢却纤细得不盈一握,与饱满的胸臀形成了惊人的对比;臀部浑圆挺翘,走起路来风姿摇曳。她的面容带着一种天真稚嫩的可爱,可那火辣到极致的身材却又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气质上更是奇异,明明是妩媚天成,眼波流转间却又透着一股文静乖巧的气息。
这几种截然不同的特质,竟完美地融合在她一人身上,形成了一种极其矛盾却又诡异和谐的、令人过目难忘的独特魅力,散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刹那间,赵杰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小腹,竟生出一种想立刻将这个女人狠狠压在身下肆意蹂躏征服的强烈冲动,眼中的欲望清晰可见。所幸他日日与冷冰影、穆秋雪这等绝色相伴,定力远常人,迅速运转心法,深吸一口气,将那股躁动的欲火强行压了下去,眼神恢复了清明。
那宫装女子自然也看见了赵杰。她的目光落在赵杰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竟是毫不避讳地、带着几分探究意味地直直打量着赵杰,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引路的小太监见到来人,慌忙停下脚步,躬身行礼:“奴才见过丽妃娘娘!”
“原来这就是那个藤原美香,果然是不同凡响,难怪皇帝老儿会如此宠爱于她,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个当付,哼——”心里想着,嘴上却道:
“见过丽妃娘娘。”
藤原美香掩嘴轻笑,声音娇柔婉转,带着异域口音,更添几分媚态:““你是谁啊?奴家好象没有见过你。”她一双妙目在赵杰身上流转,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
不等赵杰回答,旁边那引路的小太监便抢着殷勤介绍道:“回娘娘的话,这位是南王爷家的世子,今日刚随王爷进宫觐见陛下和太后娘娘。”
赵杰不欲与这明显是“祸水”的女人多有牵扯,更惦记着赶紧出宫回府去找他的两位美人泻火,便顺势说道:“宫门快关了,不敢耽搁娘娘给皇上送宵夜。赵杰先行告退。”说完,他对藤原美香微一颔,便示意那小太监继续带路。
小太监赶紧又行了一礼,引着赵杰从藤原美香身边快步走过。
藤原美香站在原地,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转过身,望着赵杰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宫墙拐角处,妩媚的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年轻男子在见到她真容后,目光能如此快地恢复清明坦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审视?这让她不禁对这个南王世子产生了一丝别样的兴趣。
赵杰跟着小太监在迷宫般的宫苑中又七拐八绕了好一阵,终于看到了高大的朱雀门。此时,初更的梆子声恰好响起,宫门口的禁卫军士正推动沉重的大门,准备落锁关闭。
“少爷!您可算出来了!”早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的黄善见状,立刻牵着马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松了口气的表情。
“嗯,走吧。”赵杰翻身上马,简短地说了一句,一抖缰绳,便率先朝着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黄善等人不敢怠慢,纷纷上马,紧随其后,一行人马蹄嘚嘚,很快便融入了京城华灯初上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