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干点正事儿”,像一颗深水炸弹,在陶盼弟那本就乱成一锅粥的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
温热的气息,蛊惑的嗓音,近在咫尺的俊脸……
干什么正事儿?
还能干什么正事儿!
这个狗男人,脑子里除了那点黄色废料,还剩下什么?
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陶盼弟感觉自己快要被气得原地升天了。
她猛地抬起膝盖,想给他点颜色看看,结果许耀像是早有预料,长腿一压,就将她那点不入流的反抗给镇压了下去。
他甚至还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从他性感的胸腔里滚出来,震得她耳膜发麻。
“小东西,还想偷袭?”
陶盼弟气得脸都涨红了,偏偏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许总,你属泰迪的吗?”
许耀的动作一顿,随即笑得更厉害了,肩膀都在抖。
“嗯?”他故意凑得更近,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廓上,“怎么说?”
“无时无刻不在发情!”她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地吼道。
许耀被她这句生猛的评价逗得不行,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闷闷地笑个不停,温热的气息弄得她脖子痒痒的,像有几百只蚂蚁在爬。
“噗……咳咳……”他笑够了,才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漾满了潋滟的水光,亮得惊人,“小陶啊,你这嘴,不去说相声可惜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陶盼弟瞪着他,试图用眼神杀死他,“请你,立刻,马上,从我的床上滚下去!”
“啧。”许耀摇了摇头,一脸的痛心疾首,“怎么这么凶?女人太凶,男人会不喜欢的。”
说完,他那只作乱的手,不安分地顺着她睡衣的下摆,滑了进去。
那温热粗糙的掌心,贴上她腰间细腻的肌肤,陶盼弟浑身一个激灵,像被电击了一样。
“许耀!”她尖叫一声,声音都变了调。
“我在。”他应得懒洋洋,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反而得寸进尺地向上游走,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沙哑的欲念,“别怕,哥疼你。”
疼你个大头鬼!
陶盼弟的理智彻底崩断了。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弓起身子,张嘴就朝他凑过来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嘶——”
许耀倒抽一口凉气,吃痛地闷哼一声。
这一下,陶盼弟可是用上了吃奶的劲儿,隔着薄薄的布料,她甚至能尝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她这才松开嘴,像只炸了毛的猫,手脚并用地把他往床下踹。
“滚!你给我滚!”
许耀被她咬得不轻,又被她踹了个措手不及,一个踉跄,差点真的从床上滚下去。
他稳住身形,坐在床边,回头看着那个缩在床头、满脸警惕和愤怒瞪着自己的女人,有点哭笑不得。
他抬手摸了摸被咬的肩膀,隔着睡衣都能感觉到那块皮肉在火辣辣地疼。
这小野猫,下口真狠。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更有意思了。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重新面向她,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瞬间切换成了“受伤小狗”模式。
他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声音也变得委屈巴巴:“小陶,你也太狠心了。”
陶盼弟抱着被子,警惕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又来了又来了,这该死的pUA又来了!
“我今天心情不好,想找个人抱抱,这也有错吗?”他抬起那双桃花眼,眼圈微微泛红,看起来可怜极了,“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要用这么暴力的方式对我?”
他捂着被咬的肩膀,俊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这里好疼……”
他又捂住胸口,“这里……更疼。”
陶盼弟:“……”
奥斯卡评委都瞎了吗?这么好的演技,不给他颁个终身成就奖都说不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见她脸上的愤怒和警惕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愧疚和心疼。
“对不起,许总,”她眨了眨眼,努力挤出一点水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就是太害怕了。”
许耀一愣,剧本怎么又被她抢了?
只听陶盼弟用一种泫然欲泣的语调,继续她的表演:“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自卑又胆小,您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钱,对我这么好,我……我受不住啊!”
她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微微抽动,看起来伤心欲绝:“我怕自己会陷进去,我怕自己会爱上你,我怕最后又是我一个人被抛弃……呜呜呜……许总,你放过我吧,我配不上你!”
许耀看着她那副“你爱我我不敢爱,我们注定是悲剧”的琼瑶式表演,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好家伙。
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两个人,一个捂着肩膀,一个捂着脸,在月光下深情对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沙雕。
半晌,许耀终于绷不住了,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行了,别演了,”他摆摆手,一脸的无奈,“你这演技,比我还浮夸。”
陶盼弟也演不下去了,她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彼此彼此。”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后,还是许耀先开了口。他站起身,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睡衣,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行吧,”他耸了耸肩,“看在你这么不解风情的份上,大爷我今天就放你一马。”
他迈开长腿,朝门口走去。
陶盼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就在她以为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时,走到门口的许耀,却又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他斜倚在门框上,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那张俊脸在明暗交界处,显得格外惑人。
他冲她勾了勾手指,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小陶啊,”他拖长了音调,“我房间的床,又大又软,就是有点冷。”
“你要不要……过来帮我暖暖?”
陶盼弟抓起床上的枕头,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砸了过去。
“滚——!”
许耀笑着侧身躲过,枕头“嘭”的一声砸在门上,又软绵绵地掉了下来。
伴随着他愉悦的低笑声,隔壁主卧的门,终于被关上了。
整个世界,清净了。
陶盼弟瘫倒在床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刚打完一场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妖孽!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鼻尖萦绕的,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清冽又霸道的酒气和沐浴露的清香。
她的心,依旧“怦怦”地狂跳着,脸颊也烫得厉害。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全是许耀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一会儿是恶劣的坏笑,一会儿又是委屈的小狗眼,搅得她不得安宁。
……
第二天早上。
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调皮地跳到陶盼弟的眼皮上。
她迷迷糊糊地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想躲开那恼人的光线。
眼睫颤了颤,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她的视线,近在咫尺。
他侧躺在她的身边,单手支着头,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蜜色胸膛。
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眼底没有了昨夜的迷离和戏谑,反而盛满了清晨阳光般的温柔笑意,像漾开的春水,能把人溺毙在里面。
他看着她呆愣的模样,薄唇轻启,声音带着清晨时分特有的沙哑和磁性。
“早啊。”
“啊——!”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划破了总统套房清晨的宁静。